“愣着做什么?方才不还说,最大的规矩便是对朕唯命是从么?”

云清无奈,掐着虾肉,亲手喂到了容诚的嘴里,容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舌尖儿特意在云清指尖儿舔了一下。云清立刻缩回了手,感觉指尖有些酥麻,瞪了他一眼。

不远处的柳烟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见自己身旁的慧妃……现在应该说是慧嫔了,见慧嫔和自己是同样的神情,柳烟突然叹了口气道:“慧妃你瞧,你当初和云妃可是平起平坐的,你看看人家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你自己!”

慧妃面色铁青,却又不敢反驳柳烟什么,只能干生闷气,心中对云清更加嫉恨难耐。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比什么都可怕!

此时,云宜突然抚着肚子道:“王爷,这孩子在妾身腹中闹的厉害,臣妾有些不舒服。”

荣亲王闻言,凌厉的双眉不耐烦的蹙起道:“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便不带你来了!”

荣亲王丝毫不担心云宜的身子如何,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怀着孩子,他早就弄死了!哪里会留她活到现在?!

柳烟见了,叹了口气道:“宜夫人身子不舒服的话,便到后面歇歇,本宫带你去,顺便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慧嫔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道:“这么点事情,哪里劳烦贵妃娘娘呢?臣妾带宜夫人去吧。”

柳烟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拒绝:“那好。”

面色灰败的云宜随着慧嫔去了休息的内阁后,慧嫔笑着遣散了下人,道:“其实宜夫人根本没有身子不适,只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我说的可对?”

云宜微愣: “慧嫔娘娘……”

“大姐都是女子,而且都不受夫君的宠爱,我理解你。”

云宜眼眶微微泛红:“娘娘不受宠,是因为夫君宠别人,我不受宠,却是因为夫君惦记着,惦记着……”

“你是想说,云妃?”

云宜不答话,算是默认了,慧嫔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男人嘛,三心二意很正常,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奢求太多,可是身为女子,招蜂引蝶就是云妃的不对了,怎么说你也是她妹妹,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云宜愤愤道:“她本就不知检点,除了王爷,连将军也不仿放过,我们姐妹不知道欠了她什么的!不过人家有本事,妾身能有什么办法?!”

慧嫔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心疼你啊,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咱们女人不能一直这么逆来顺受下去啊,若是有什么绊脚石,总要想办法除掉才是。”

云宜也并非蠢的,话说到这份儿上,又如何听不出来,慧妃这是准备让自己去对付云清,呵呵,她好坐收渔人之利是么?

“娘娘说的是,不过您有这个功夫,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将绊脚石除掉!”

“本宫也想啊,可是本宫拿什么除?宜夫人不同,你如今怀有身孕,腹中之子也已经稳固,若是能拼一把,或许还能将夫君的心拉回来,本宫也就这样了,就算打倒了云妃,陛下也不会宠幸我,你好歹还有个孩子,唉!”

云宜:“……”

云宜听进了慧嫔的话去,心下不免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不受夫君宠爱的日子,她过够了!!尤其是她的夫君满心满意的惦记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是昔日她瞧不上的云清,她实在是受够了!!

“有劳慧妃娘娘,还是替我宣太医前来看看吧。”

大年夜宫中只有一个太医当值,替云宜诊脉过后道:“胎象稳固,并无大碍。”

慧嫔见云宜似乎听进去了,笑道:“没事便好,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慧嫔回到宴会上后,越太妃不放心的问道:“如何了?”

“回太妃的话,太医看过后说了,并无大碍!”

越太妃松了口气,云宜腹中的孩子荣亲王不在乎,她可在乎的很。

没一会儿,“休息”够了的云宜扶着笨重的腰身回来了,坐下安静的看了会儿歌舞,待到宴会快结束的时候,云宜突然端着茶杯,来到了云清面前道:“娘娘,此次一别,你我姐妹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何时了,妹妹以茶带酒,敬姐姐一杯。”

云清知道,云宜肯定又要搞鬼,云宜表面看着老实,实则蔫儿坏,方才在后面,慧妃指不定同她说了什么,云清端起酒杯,轻轻的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如云清所料,云宜敬酒过后,就准备伸手拉她,似乎要说什么,云清立刻往后一退,云宜没抓到她,作势便要向后倒去,云清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云宜便没倒成功。

云清冷笑道:“怎么了四妹?也不站稳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不小心推了你……”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这对儿姐妹身上,不禁都起了疑心,这宜夫人,是准备做什么?

云清冰冷的目光看的云宜心里有些发毛,心说这云清怎么反应那么快?莫非,她早就猜到了?

思及此,云宜是越想越觉得心虚,扶着腰下台阶的时候,一个不稳,这次是真的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云宜的腹部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一阵剧痛传来,周围响起尖叫声,场面瞬间乱成一团,云宜这一摔,这孩子怕是要摔出来了。

宫人立刻请了太医产婆来,将云宜带到了后殿生产。云宜早产加难产,惨叫声不断,云清作为二姐,场面上还是要在外面守着的,她不离开,容诚便在外面陪着。与之一起的只有越太妃,荣亲王,便没别人了,没人关心云宜生孩子的事情。

容诚听着卧房内传出的惨叫声,不禁微微蹙眉,对云清道:“女人生孩子这么麻烦么,我以后可舍不得让你遭这个罪。”

“陛下以为呢?哪个女人生孩子不遭罪?再说了,我也没说要给你生孩子啊!”云清白了他一眼。心说他真是越发自恋了。

“那朕找别人生了?”

“你快去!!”云清瞪了他一眼。

云清真是佩服他,云宜在里面疼的嗷嗷叫,云清听着都觉得疼,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好歹,也装装样子嘛……

一直到半夜,云宜的孩子也没生出来,云清和容诚便先回云容宫了,容诚道:“你四妹难产,怎么也不见你有丝毫的担心?”

“又不是我生,你没看见人家荣亲王都没见得有多担心么?”

方才等在产房外,云宜在里面叫的嘶心裂妃的,就见荣亲王不紧不慢的坐在那里,竟是丝毫不在意里面母子如何了,不在乎母亲倒也罢了,连孩子都不甚关心,云清还是头一次这么冷血的人。

云清在容诚面前从不装模作样,有什么说什么。容诚偏就喜欢她如此:“爱妃说的是,若是你生,朕断然不会如此的!”

云清见容诚又往自己身上扯,有些无奈道:“说了我不要给你生孩子!陛下耳朵不好使是不是?”

“爱妃话可别说的太早啊,万一你将来想要孩子了呢?说不准你还会求着朕和你一起生一个呢。”

“不可能!”云清难得将话说的这么绝对:“我是不会要孩子的!!”

前世养孩子十来年的经历可并不好,云清如今只觉得孩子是她人生中的累赘,早就没了那种为人母的期盼。

好在容诚并未多言,说多了云清烦得慌,反正,来日方长,如今云清在他手里,他不急……

虽然不知道云清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可是都没关系,他愿意慢慢来。

二人上床后,容诚照常搂住了云清,自打上次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容诚这不要脸的就死活不肯睡榻上了,还让宫人将软榻搬走,对云清道,他要么睡床上,要么睡地上。

这大冷的天,云清怎么可能让他睡地上?强硬了半天,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在容诚知道适可而止,尽管每晚同床共枕,却从不曾有进一步动作,顶多搂着云清睡觉而已,起初云清有些不习惯,很快便适应了,盖在被子里,被容诚搂在怀里,有种莫名的安心,甚至云清的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只是今晚,云清却睡不着了。

她知道,云宜是活不成了,荣亲王之所以留着她这条命,无非是因为她腹中之子。云宜估计还以为,荣亲王会因为孩子对她网开一面,所以今日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准备用那个孩子博一把。

可惜云清看的出来,荣亲王面对云宜的时候,眼底是说不出的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才好。若是他肯手下留情,说不定勉强能留云宜到孩子断奶……

云清正在胡思乱想间,容诚搂着她的胳膊突然紧了紧:“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明日不上朝了?”

头顶传来容诚的叹气声:“明日大年初一,上什么朝?”

云清:“……我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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