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米看金尘上来,赶紧转身回了卧室,坐在床上假装看手机。
金尘推门进来,看了安多米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安多米继续假装看手机,她等待着,金尘跟自己解释点儿什么,可是,一直等了半个小时,躺在沙发上面的金尘,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

“金少爷你好色能不能在这段时间收敛一些,你爸会找借口说我们不和然后赶我出去的。”

最终安多米还是没有按捺住,先开了口,可是依旧没有得到金尘的回应。

安多米温怒,抬眼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金尘,这才发现,金尘早已经熟睡了过去,去找周公例行报道去了。

“你……”

安多米自嘲一笑,她觉得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的是把金尘说爱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

“安多米啊安多米,可惜你忘记了还有后半句呢,给不了你未来……又何必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

说着这话,安多米心里酸溜溜的,白司和金尘这两个男人,一个总是给自己又酸又涩的醋喝,一个是温暖袭人的阳光,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总是偏向那又酸又涩的呢?

毫无归处的生气,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安多米小心翼翼地下床,拿起一条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了金尘的身上。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累成这样……”

白司已经在白城焕的办公室里面等了六个多小时了,等到公司的人全部走干净,公司的灯只剩下了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的一盏,白城焕才慢吞吞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气氛冰冷沉静的很。

“如果您有事,可以晚点儿叫我来跟您谈话的,六个小时,我可以为公司做很多事情。”

白司的语气之中稍微有些不满,而白城焕,更加不满。

他冷冷地看白司几秒钟,忽然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朝着白司的脑袋上狠狠地砸去。

白司闭上眼睛受着,没有躲开。

烟灰缸结结实实地砸在脑门上,一股热流的血液从发线之中流了出来。

看见血,白城焕一点儿怜悯白司的意思都没有,冷冷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份盛怒。

“为公司做很多事情?是啊,你今天一天做的事情就够多的了,也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跟着你忙。”

白司低垂下眉眼,伸手拂去了渗在上面的血液,很镇定地抬眼看向了白城焕。

“您想让我先跟您解释哪一件事情?”

“看样子,你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我还以为,我猜让你刚刚登上白氏总裁的位置,你就觉得烫屁股,找茬儿不想干了呢!”

“不然,就先说我去金氏会所的金店买项链的事情吧。”

“行啊,我今天被金南明叫去金氏集团,呼来喝去的,明里暗里跟我说这件事情,你要是想勾引人家金尘的老婆,你就从白氏离职之后去勾引,这样一来能不给白氏丢脸,二来还能让金南明记我的好,这才是一个做儿子的本分,你倒好,你现在要干什么?要帮安多米弄出那三千万的盈利啊?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过手的钱,都要有我的签字批准!”

白城焕怒不可遏地嘶吼着,白司嘴角微翘,浮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听听白城焕这一席话,就知道,自己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儿子,而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象征性的工具,物件儿而已,能用,就留,不能用,自然要丢开的。

“去安多米的金店买项链,是我故意的。”

“你说什么玩意儿?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若是我真的要不顾一切帮助安多米,今天上午我白氏集团总裁的权限,出几千万,还是可以的,可是我没有。”

“幸亏你没有,你要是出了,现在金南明肯定要了白氏的命!”

白城焕哪怕是假设地提出来,还是气的要死,呼呼喘着气。

“不过你出一万也好,总归是帮了那个女人,你是存心要让我难堪是不是?”

“并不是,我这么做,是给金南明看的。”

白城焕一听,觉出了白司可能另有说法,稍稍缓解了自己的脾气,坐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白司。

“什么意思啊?”

“爸,如果我们仅限于在番市发展,那永远都打不过金南明的。”

“哼,这个道理我不懂吗?我也想跟外市合作,可是金南明盯得紧啊,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白城焕说到这儿,满脸的不甘心。

“现在就有机会了。”

“接着说!”

白城焕被提起了兴趣,白司继续说到。

“如果从白氏去跟外市合作,金南明一定会察觉,可是现在,我有爵悦,早在之前,我就给以爵悦餐饮注册了公司,跟白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并且,小的不起眼,根本就不再金南明的管理范围内,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把爵悦这种小公司放在眼里。”

“你是想,以爵悦的名义,去跟外市的企业合作?”

“对,以白氏集团的资金实力,以爵悦的名义来跟外市企业合作,盈利充入白氏集团,我们自己的账目,自己清楚,等到资产实力超过金家,直接在下一次政府大型项目竞标之中,甩开金南明,这样,不仅能在番市占有一席之地,爵悦还在外市有一点儿势力,那个时候,白家就是番市第一。”

白城焕已经听入了神,甚至脑海里面已经开始想象金南明的臭脸,笑意无法抑制地浮现在了脸上。

“果然是我儿子,虎父无犬子啊,好!你这个法子好啊!可是……金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对外公布的数据,大都是虚假的,金家到底有多少实底,我们不知道啊,金南明这只老狐狸,没给任何人机会,看清楚金家的真实身价,万一我们估错了,那可是万劫不复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安多米的金店买项链,一来,金南明本来就知道我爱慕安多米的事情,我若是不出手帮忙,他一定会生疑,会从侧面查我是不是会从外市引人来帮安多米,这样,就会暴露了爵悦的存在,二来,我答应安多米,从外市帮她卖出饰品,相对交换,是帮助她进入金家之后,让她拿到金家的大数据,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保险了。”

听到白司安排的紧密计划,白城焕的眼笑眯成了一条缝,开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白司的面前,伸手拉住白司。

“果然是儿子比女儿强啊,好儿子,爸爸没有看错你,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记住,一定要谨慎小心,等我们白家真的成为了番市第一,将金南明狠狠地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只要是你喜欢的女人,我绝不阻拦。”

白司冷冷地看着白城焕,强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谢谢爸,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那我现在,跟您解释一下,我母亲的事情。”

“哎哎哎,不用解释了,你喜欢,你就认,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我能够理解的,我刚才生气啊,是因为,你不知道,因为你认了司颖冉,苏亦欢是怎么跟我闹的,真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当年需要苏家的资金支持,我才不会娶她,要是能回去,我应该娶得人是你母亲啊,年轻时候喜欢的人,那都是真爱。”

“既然是真爱,爸你就能忍受,我母亲留在金南明身边吗?”

白城焕忽然愣住,握着白司的手缓缓松开,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在白家给她一个位置,自然,也无权去要求她离开谁,不过小司啊,如果白氏第一那一天真的会来,你现在的总裁位置,就是呼风唤雨的位置,想让你母亲回白家,跟苏亦欢平起平坐,那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足够强大。”

“是,那我就先走了。”

“别呀,爸爸也要走了,我们父子两个还没有一起下过班呢,走,这么晚了,吃宵夜去,老爸请客!”

白城焕忽然变换成了慈父,让白司的心头有些颤动,可是理智提醒自己,若是没有刚才的甜头,他绝不可能把狰狞的脸换下。

安多米坐在沙发,静静地看着金尘的脸,要是放在金尘清醒的时候,她是一定不敢这么盯着。

“你会恨我吗?”

安多米看着金尘的脸,幽幽地说道,她想起白司今天对自己说的,扳倒金家。

虽然白司说的很遥远,安多米也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和切实际,可是认真想一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来临了,金尘究竟会跟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你就那么艰辛,你的父亲是好人吗?你可真矛盾啊,一边想要跟他作对,一边,又从心底信任他,就因为金南明是你的父亲吗?”

安多米轻声细语地对着熟睡中的金尘说着,他真的很困,睡得像个孩子一般,鼻腔之中发出轻缓的鼾声,安静而美好。

安多米忍不住伸手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金尘的鼻尖,凉凉的。

“没有哪一个孩子能够真去恨自己的父亲吧?就像我,就像你,可是金尘,我一定要让金南明对我亲口承认,是他把我父亲拉入深渊的,他并不像大家所看的那样,是个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他也沾赌博,也有肮脏的一面,我需要他的道歉,不然,我的心不会安宁。”

安多米想到自己的母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波涛汹涌了起来。

她站起身,伸手为金尘提被子,手刚刚触碰到金尘,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金尘你……”

“别走啊,妈……妈你别跳啊,妈……你还有我呢……你跳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多米本来以为金尘是装睡,想要故意占自己的便宜,可是她在金尘的怀里,抬眼看向金尘,才发现,他被自己的梦境困住,泪流满面,像一个受尽的孩子,紧紧抓着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他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母亲。

“乖啊,我不走,妈妈不走,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安多米的手轻轻拍打着金尘的胸口,金尘的抽噎真的轻缓了下来,慢慢的,再一次沉浸梦中,可是抱着安多米的手,依旧紧紧地抱着,不肯松开。

“呃……呃……”

安多米试图从金尘的怀里挣脱开,可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金尘的双臂好像铁钳一样,死死地钳着自己的身体。

挣扎了半天的安多米渐渐开始精疲力尽,困意上头,哈气连天,慢慢放弃了挣扎,靠在金尘的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得真香。

安多米闭着眼睛扭了扭自己的身子,觉得腰,有点儿酸痛的感觉,她呢喃着,睁开了眼睛。

“我的妈呀!”

安多米不禁感叹了一句。

只见她跟金尘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滚落在了地上,被子凌乱地缠绕着两个人的身体,金尘的一条腿跨在安多米的身体上,上身赤裸,而自己,上衣倾斜,露出了一个光洁的肩膀,显得……浪荡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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