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子今离开钰王府不久后,南易死了,自杀于自己的书房,也算保全一份体面。
若是迟聿亲自下手,他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他人还没凉透,消息已经传到了迟聿耳中。

迟聿眼皮都没抬一下,让人拟了一道圣旨,下令钰王府满门抄斩,既抄家敛财,又杀人血洗。

至于南易暗中的一切财势,都被他分解清理,去粗取精,纳入自己囊中。

言一色在知道南易已死、钰王府满门抄斩的事情时,倒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在丛京鼎盛多年的南易和钰王府会陨落的这么快。

也不知该说迟聿太强悍,还是南易太菜鸡。

不过她的反应最多也就这点儿惊讶了,惊讶后,很快将其抛之脑后,欢欢喜喜去吃美味了!

在世人眼中,钰王府的一夕覆灭,不过是增添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实在是迟聿登基后做下的抄家灭门之事太多,轮到南易时,平民百姓早已没有最初的群情激昂,指天骂地,而是麻木习惯了,说的最多的就是感叹南易的悲惨:钰王早年助暴君登基,这些年瞧着圣眷正浓,但终究也逃不过被暴君过河拆桥的命运云云。

这件事对许多官场上的大小官员来说,都只有一个统一的感受:心寒,更不想鞠躬尽瘁为国效力了!更期待有人推翻暴君的统治了!

……

慕子今得知南易已死后,静坐了一会儿,心中念了一段佛经,算是为他送别。

南易的结局已定,可南家在京的产业、暗桩还在继续遭受迟聿的毒手,事情远远还没结束。

迟聿充分展现了他骨子里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狠性,丛京中属于南域本家的一切暗处势力,迟聿竟是一个没留,其中不乏南家已经经营小百年的赌坊、青楼等。

慕子今已经做了最大努力,但一来迟聿动作太疾太猛,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准备,二来,他是慕王府的血脉,纵然与南少主关系密切,但到底不是南家人,南少主告知他的南家据点有限,他就是想全护下来,也是有心无力。

距迟聿将言一色从密道里抓回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迟聿与南家的明争暗斗,已经尘埃落定,南家输个彻底。

……

京中一家酒楼的顶层里,迟聿坐在镶金嵌玉缀珍珠的软榻上,身子斜靠,一条长腿屈起踩在榻沿,修长强劲的手臂随意搭在膝头,精致耀眼的眉目,若色彩浓烈的磅礴画卷,神思放空,望向窗外草木葱郁,水天相接的浩瀚景色。

“陛下,南家在丛京的根基被您铲除了,听说南家主气的三天没碰女人!”

苏玦站在他面前前,一本正经地回禀道。

正泡茶的墨书一听,忍不住呛了一句,“我以为你要说,南家主气的三天没吃饭!”

苏玦脸庞温雅如玉,气息圣洁,缓缓笑道,“南家主是色中饿鬼,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睡女人更重要的,他宁愿不吃饭,也不能榻上没有女人。”

“南少主真可怜啊,有如此玩物丧志,撑不起一家重担的父亲。”

墨书不走心地叹息一声,还有模有样地摇了摇头,似乎真可怜南少主一般。

墨书的情绪都表现在明面上,苏玦都不用想,就知她不过是幸灾乐祸,笑看她一眼,继而道,“南家虽有这样一位无能的家主,但南域至今却不见衰败迹象,全是南少主在扭转乾坤,陛下动了他在丛京的眼线手脚,让他和南家损失惨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想必已在暗中筹备反击了。”

墨书闻言冷哼一声,“我看他一定心急到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到丛京来找陛下报仇!讨回颜面!他来了也好,就让他跟南易一样,到了丛京,就别想再回到南域了!叫他有来无回!”

苏玦可没墨书这么乐观,南少主跟南易压根不是一个层面的,没那么好对付,更糟糕的是,他和慕王府慕子今交好,两人若是同在丛京,十有八九会联手对抗陛下,到时局面也是相当棘手。

迟聿收回望向窗外的眸光,扫了一眼苏玦和墨书,沉声道,“明日离京,墨书随孤去南域,苏玦坐镇京城。”

苏玦和墨书一愣,前者暗藏斗志,后者激动兴奋。

横妄大陆数百年来的规矩,为显世家与皇室交好,各国京城中必有境内世家一席之地,或王候或将相或其他,不一而足。

丛叶国境内存在的世家正是南家,而南家在丛京的‘一席’,先帝时是统领府,迟聿即位后是钰王府,但如今已被迟聿覆灭,若他还阻止南少主来京,重建南家‘一席’,就等于坏了天下各国和世家之间定下的规矩,无意于挑衅各方势力,搞不好要遭到联合攻讦,后果不堪设想。

迟聿虽然不在乎丛叶国运如何,但他也没想自取灭亡,或许有一日,他觉得日子无聊无趣,会挑衅一下各方权威找找刺激,但那要是在他有把握的情况下,绝不是现在。

南域本家送来的文书迟聿今早就收到了,他和南家这次的争斗,是南家先拦截了他的消息渠道,挑衅他的威严在先,他还击无可非议,而且是将南家吊打,下了狠手摧残,南家又怒又恨,但这口气也只能先咽下,期盼着他们的少主日后来京翻盘。

文书上写明南少主不日会抵京,看似是征求迟聿意见,不过是按规矩走了流程,南家在形式上完全挑不出错处,他们笃定迟聿不会拒绝。

迟聿确实同意了,同样回了一封正式文书,也让人抓不住把柄。

但迟聿纸上的同意,也不过场面话,私底下……他可没打算让南少主顺顺利利地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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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下午五点左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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