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指使我挟制太子这事,你以为稽粥是傻子,他不会记恨报复我们吗?”
六王此时有些气急败坏,暗想:“长姐不管不顾的性格,迟早会将我带入身败名裂的境地。”

“你怕了?”

“哈哈哈哈”稽峦大笑,望着图兰妁道:“长姐,六弟不是怕,是认为长姐的行事有时候太过随性了,应该思虑周全一些才好成事。”

“思虑周全!哼,那我问你,怎样才算是思虑周全呢?”图兰妁反问稽峦。

“长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长大了,太子本就多疑,满朝文武眼巴巴的等着站队呢,你就这样从大殿里把我拉出来,明摆着就告诉所有人我们是一伙的,那些太子一边的人,一定会合起伙来攻击我们的,而我们这边的人,也自然会把你放在我的阵营上,长姐,你以后就再也做不了闲散的公主了,你以为王权好玩吗?王权,是玩命的,你一个女儿家,就不要搅进权力争斗中心了,我是你的亲弟弟,我这样是为你好。”

稽峦苦口婆心的规劝图兰妁。

图兰妁听着,内心是感动的,没想到自己这个六弟,竟然能这样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可是,为什么?

图兰妁用手制止了稽峦再往下说:“我只问你一句话,向玉姐姐说我的身世,也是为我好吗?”

图兰妁的话,让六王一愣,也一时哑言。

内心里尤其生玉贵人的气,他是无意中将匈赫的秘密说漏给玉贵人的,玉贵人竟然将这事告诉给当事人,她到底是何意呢?难道想让长姐与父王反目成仇?

稽峦这样想时,内心是焦急的,他低下头,一脸犯错求饶的表情。

“六弟错了,请长姐责罚,以后再也不敢了。”

图兰妁紧盯着稽峦:“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都告诉玉贵人了。”稽峦内心后悔万分。也恨玉贵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答应了自己不会说出去,还言而无信。

“玉姐姐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无意中说漏嘴了,只说了我不是柔娘娘亲生的,别的什么都没说,但长姐认为她知道得还有更多,只是不肯告诉我,我只好来问你了,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我就向父王告发我们一起密谋挟持太子的事,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图兰妁冷笑着威胁稽峦。

稽峦确实被威胁到了,他太了解长姐的性格,从她刚刚敢在众目睽睽下把自己拖出大殿的行为来看,告发包括自己在内的他这个六弟,图兰妁是能干得出来的。

“好,我说!”稽峦对冒顿这个父王,也是有微词的,虽然父王对自己一直都疼爱有加,可自从他听说冒顿亲手射杀自己的爱妃及亲爹后,稽峦对冒顿,就畏大于敬,敬大于爱了。

在了解真相后的稽峦心中,冒顿一直是君父的存在,先是君,再是父,每每见到冒顿在外人眼中如何表现对他这位长姐的宠爱时,稽峦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自己这位同父异母姐姐的疼惜,外人不知道,六王知道,冒顿之所以那样溺爱图兰妁,都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她那么小,就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她眼中这位最慈爱的父亲,却是杀死她亲生母亲的凶手,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呀!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女儿的亲生母亲,他却在和她浓情蜜意一番后,亲手射杀了她……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人性”在这件事情上被泯灭,而做出这件事的人,也同样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稽峦害怕,把有一天这样的事再重演,他会成为第二个图兰妁,母妃卷入投毒案,就让稽峦一直惴惴不安,六王一点都不怀疑冒顿能处死自己的母妃兰辰氏,因为对于冒顿来说,王权,才是他人生第一重要的所在。

六王稽峦自从五岁时偷偷听到母妃兰辰氏和舅爷兰信说起这桩往事,讨论到冒顿是个多么残忍的王时,就已经很替他这个长姐抱不平了,可他怕长姐伤心,所以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直到遇到玉贵人,在那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他竟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也是一种心理解脱吧,不然,这秘密一直是他的负担,压在心头,如大山般,独自煎熬了他十几年。

每每看到冒顿在图兰妁面前表现慈爱,六王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这样的虚假,让一向很真挚的六王看得很痛苦,也一直成了他的心病,他多少次想告诉长姐真相,都忍着了。

可这次,既然玉贵人已经说出来了,既然图兰妁问了,既然他们将来要一起面对很多,作为手足血脉的姐弟,他不想再隐瞒她,他要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

正在这时,契罗丹走过来,眼前的情形他已看见多时,见六王即将和盘托出,契罗丹连忙走过来,图兰妁背对着契罗丹,稽峦却正好与迎面走来的契罗丹目光相对。

契罗丹向稽峦猛地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说。

稽峦长出了一口气,心下暗想:“好险!差点犯下大错!”

刚刚听图兰妁所言,玉贵人只说了柔娘娘不是图兰妁的亲娘,并没说其他,自己就别无事生非了,现在他们合力对付稽粥都不一定有胜算的把握,且不可节外生枝,父王是他和长姐图兰妁共同的靠山,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断然不可再制造长姐与父王之间的矛盾,让稽粥渔翁得利,一旦失去父王的庇佑,就等于是给稽粥助力,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稽峦故意不满地瞪了图兰妁一眼,说:“我告诉玉贵人你是全匈赫最刁蛮的公主,整个匈赫,你仗着父王对你的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没有人敢跟你争什么,除了父王,你就是匈赫最霸道的女王。”

没等六王说完,图兰妁已气得面色铁青,指着稽峦的鼻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直打哆嗦。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长姐,我图兰妁自问平时并没有故意找过任何人的麻烦,更没有欺负过任何一个弟弟妹妹。”

“是没人敢去招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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