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很冷,从侯小花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花果山半山以上都被冰封的,如果不是大王找到了水帘洞这样的好地方,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和猴妈妈要如何渡过这个冬天。
水帘洞内四季如春,侯小花再也不担心猴妈妈的伤腿会在冬天疼痛了,早上喂猴妈妈吃粥的时候,她居然见到猴妈妈在笑。

以往她也会笑的,不过侯小花总会从她的笑容下看到隐藏的泪花,今天猴妈妈才是真的在笑,那一刻侯小花发现猴妈妈年轻了十岁,笑容爽朗的好像春天已经提前来了。

什么春姑娘啊......大王说得话总是这么好听,猴子们就是想上一百年也绝对想不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可侯小花才不相信有什么春姑娘呢,如果有,为什么活了十五年的她直到今天才遇得春天?如果一定有春姑娘,那就一定是大王假扮的。

这可不是侯小花一个人的看法,现在很多母猴子都在偷偷议论大王呢,她们看大王的目光简直让侯小花嫉妒,似乎只要大王点一下头,她们就会扑到大王身后去嗅大王的尾巴!所以侯小花非常讨厌这些母猴子,反正是怎么看就怎么心烦。

“大王说过,如果我剪去长毛,恢复成人类的样子就更美了,这是真的麽?这怎么可能呢......猴妈妈曾经说过,猴群中最丑的就是我了,没有一身美丽的毛皮,公猴子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可是大王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大王不喜欢我身上的长毛,那就应该剪掉!”

自从玉龙化桥,水帘洞福地开启,就连洞前的瀑布也变成了一挂温瀑。花果山虽然很冷,水帘洞前却绝对温暖如春,下方水潭附近的树木已经开始抽出嫩芽,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也开始为水帘洞增添了几分色彩。

侯小花找了个水浅的地方,将两条长腿泡在潭水里,用脚丫调皮的拨动起片片水花。因为湿水的原因,腿上的长毛贴伏在皮肤上,露出了原本应有的白皙。

偶尔有猴子从她身旁路过,却懒得多看她那双令人血脉喷张的长腿一眼。这个侯小花可真是丑猴多做怪,毛这么短,腿这么长这么白,腿毛下别说汗水结成的盐粒了,恐怕连虱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她做贴身女官和果粮副大臣?在猴子们看来,随便拉出一只母猴子都要比侯小花强上一百倍。

侯小花手里拿着个铜绞子,这是大王从花果山库藏中翻出来的,据说是人类用来修剪毛发和指甲的好东西,还叮嘱她以后指甲长了就用这东西修理,用牙咬多麻烦啊?手指甲还好,脚指甲用牙咬太不像话。侯小花已经用它修剪好了手指甲和脚指甲,发现大王说得不错,这东西就是比牙齿好用,最后一咬牙,向腿上的长毛剪去。

看着用心呵护多年的毛发掉落在水中,打了几个旋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带去了何方,侯小花心里难受的想哭,可当她从水中抬起那双修长洁白的玉腿时,顿时就呆住了。缎子般的细腻皮肤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两条美玉般的大长腿只是在空中轻轻挥舞了几下,便渐渐唤起了她本该属于人类的审美。

“这样子似乎也很好看啊,大王原来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呢。”

侯小花越看自己的腿就越喜欢,轻轻抚摸几下小腿,感觉到一阵丝滑清凉,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当下再不犹豫,干脆脱了所有衣物跳进水中,拿起青铜绞子上上下下修剪起来。可是啊,后背的长毛怎么都修剪不到,这让侯小花有些发愁。

“小花啊,你在做什么?”一丛梅花中探出孙大空的脑袋来,这丫头一大早就溜出洞去了,没想到是跑到这里来洗澡。可能是在猴子群里待久了,早就忘记了还有男女之防,看到侯小花半个白花花的身子,孙大空才想起这还有个大姑娘呢,忙扭转头去。

“大王?大王快来帮帮我,背后的毛我剪不到......”

“哦,你是在修剪长毛?”孙大空不由一愣。

习惯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无论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一旦养成,就非常难以改变。

就算在他的严令之下,还是有猴子忘记了拉屎撒尿要去‘五谷轮回之地’,其中带头犯事的居然是马将军这个莽夫,直到马将军的红屁股被打成紫红色,猴子们才明白大王是认真的,可就是这样,时不时还有尿急的猴子赶不及回到水帘洞解决问题,对此孙大空也只能睁着眼闭只眼。花果山猴群整风运动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急不来的。

对于一身长毛的侯小花孙大空早就看不惯了,已经不止一次示意小花应该剪去长毛,好好的小姑娘弄得像个女野人一样算是怎么回事儿?孙大空真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只是人类的审美观让他实在无法容忍侯小花这副模样,换了是张小花、王小花也是一样。

本以为侯小花会像那些猴子一样难以改变,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快就想通了?

“早就该剪了,本王早就说过的,你和那些猴儿们不一样。”

要帮侯小花根本不需要走过去,孙大空微微动意,一股神念便裹住了铜绞子,在侯小花玉背后上下翻腾。不多时侯小花便感到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大喜道:“好了呢大王,你看看现在的小花好看吗?”她肯下定决心剪去珍爱了十五年的长毛,为得就是大王一人,自然希望大王第一个见到她光溜溜的身子。

“哦,好看,小花最好看了。”孙大空轻轻挥手,侯小花扔在岸边的衣服纷纷飞起,准确无误地套在她的身上。

见到小姑娘穿好了麻裙,老实人孙大空才背着手从花丛中走出,虽说是心中早有准备,可当见到这丫头红中透白如美玉遍染胭脂的芙蓉粉面时,还是有些心神微荡;“这丫头还真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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