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氏走后,颜彦回到卧室,此时陆呦已经趴在炕上睡着了,颜彦帮他盖好被子,随后拿起一卷《水经注》坐在了陆呦身边。
约摸一刻钟后,灶房有人送了一碗醒酒汤来,颜彦命人晾在了圆桌上。

又约摸半个时辰后,颜彦正准备去上房伺候老太太用晚膳时,老太太突然打发春晓给颜彦送来了一小篮子的水果,里面有七八个灰不溜秋的梨和十来个苹果,还有十来个小沙果。

此外,陆老夫人还命春晓捎来一句话,说是让她安心伺候丈夫,不必去上房侍餐。

见此,颜彦猜到朱氏多半是问过陆鸣了,知道陆鸣并没有真醉,知道他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因而,她也就干脆在老太太面前报备了,如此一来,颜彦也就没什么好拿唬她的了。

见此,颜彦笑了笑,亲自接过了这个篮子,谢过老太太后命青禾打赏了春晓一个荷包,里面还有一块小碎银。

待春晓走后,颜彦把篮子交给青雨拿去洗了,她想尝个苹果,因为她看出这苹果比她自己庄子里出的要光亮些,也大一些。

当然了,这个时期的苹果和后世的苹果不是一个品种,没法比,又绵又面还酸,叫法也不一样,叫紫柰或红柰或绿柰,梨子是和后世差不多,口感比红柰略强一些,虽不甜,但不酸,也脆,水分也足。

为此,颜彦一直惦记着搞一个嫁接,可惜,她只是听闻这两种水果可以嫁接,可具体怎么做却一无所知。

不过有一点她清楚,她得先找到好吃的母树,因而,这些日子她没少搜罗各处的水果。

还别说,这次老太太送来的红柰比颜彦自己庄子里的略强一些,可离颜彦的要求还差不少。

因着嫌弃这红柰口感不太好,颜彦决定拿它们来试做苹果派,正吩咐青苗去找点自己提炼的黄油时,青釉和青雨从灶房回来了,告诉颜彦,今日灶房给她多加了两个菜,说是朱氏赠送的。

“小姐,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给咱们送起吃食来了?”最小的青雨问道。

“笨蛋,没看二公子在咱们院子里吐的脏东西,多半是怕我们说出去难听。”青苗正忙着筛细面粉,头也不抬地说道。

“哼,咱们不说,肯定也有别人说,方才院子里那两个清扫的婆子就抱怨了一通,说是二公子从未如此失礼过,兴许还埋怨咱们小姐的不是呢。”青釉噘嘴说道。

这话倒是令颜彦过心了,方才朱氏的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做粗活的婆子也说起这话来,保不齐这就是朱氏或陆鸣授意的,因为这些做粗活的婆子都是陆家的。

可朱氏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先抹黑她,给陆鸣争取一个仗义痴情的受害者印象,再给外界树立一个她对陆鸣怀恨嫉妒的口碑,为将来她搬出去造势还是为将来提前分家造势?

可这伤害不到颜彦什么呀?

第一,她压根就没觊觎过陆家的产业;第二,她不是原主,压根就没对陆鸣动过心;第三,她的志向也不在陆家这小小的后院。

这么一想,颜彦倒是想帮着推一把,最好是提前把家分了,她也就省得和这两个人相看两相厌了。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做,颜彦一时还得掂量掂量。

可巧饭后,颜彦正要带着青禾几个继续那未完成的苹果派时,青玉和青云两个抱着两本账簿回来了,紧接着,青碧和奶娘两个也搭伴回来了,两人手里也是一堆账簿。

颜彦接过账簿大致翻了翻,自从她接手后,这几家店的生意都好了很多,其中最挣钱的是火锅店,因为这个季节吃羊肉的多,且火锅不像蛋糕做起来麻烦,不用担心卖断货,为此,经常是从午时过后就有人进店,直到亥时才结束。

因而,开业一个半月,刨去各项费用,两家店颜彦进账了五千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要知道之前这两家店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一百贯出头的盈利。

不过颜彦也清楚一点,火锅店的生意好只是暂时的,等过些时日,肯定会有别家也做起来,毕竟火锅的技术含量太低,目前是借着皇家的威名没人敢仿制,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还有那家绣庄,在颜彦推出那几样新奇的后,名气和生意都上了一个台阶,最后这一个多月也挣了六百多贯,加上收取的定金,也有一千贯了。

生意最差的是绸缎庄,不过十二月的进账也有五百贯了,比颜彦预期的要强一些。

此外,还有颜彦母亲和祖母留给她的几项别的产业,加起来这一年差不多也有四五千贯钱的进账。

看到这些数据,颜彦心里有底了,接下来,她可以放开手脚去打理农庄了,不怕赔钱。

送青碧和奶娘两个离开后,颜彦命青玉把刚出炉的苹果派用食盒装上,带着青玉青云去了上房,留下青禾青苗照看陆呦。

老太太早就用完了晚膳,正和陆端、朱氏两个在说着家务,朱氏身边的王妈妈也抱着一堆账簿在一旁核算,听到丫鬟通报,朱氏先愣了一下神,随后站起来,正好见丫鬟掀了门帘颜彦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正要打发人去问问你呢,大郎如何,醒了没,不难受吧?我给你们添的羊肉和鸡喜欢不喜欢?”朱氏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回母亲,夫君还在睡觉,儿媳闲来无事试着做了一种吃食,因着是红柰做的,不油腻也好克化,儿媳就给长辈们送来了,正好当做宵夜。”颜彦说完把手里的食盒打开了,顿时一股温热的奶香味弥漫开来,老太太先就喜了,命颜彦拿一块给她尝尝。

颜彦给老夫人、陆端和朱氏都送了一块,陆端向来对这些甜食没有兴趣,不过看在颜彦的份上倒是也送进嘴里尝了尝,尽管不是很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他闻所未闻,多半又是颜彦的创新了。

想到创新,他留住了正要告退的颜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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