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约有一两分钟,就在颜彦以为里面没人时,总算听到了动静,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把门打开了。
“你们是谁?”男子很警惕地看着颜彦几个。

“我们主子以前是定南侯颜家的大小姐,如今是镇国公府的大奶奶,这宅子是皇上赐给我们主子的,你是看宅子的?”青禾上前说道。

“颜家大小姐?”对方说完看了看颜彦,又看了看门口停的马车,见果然是陆家的徽记,忙把大门打开了。

“回主子的话,小的是在这看门的,一个月前有人告知小的,说是等你们来人接管了此处,小的就搬出去。”男子向颜彦躬身回道。

“你之前是做什么?”颜彦一边问一边跨进了大门。

大门两侧是门房,两边的院墙都连着倒座,一看就是下人住的地方,这不,听到动静,很快从屋子里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和三个孩子,两男孩一个女孩,大的约摸十二三岁,中间的那个十来岁,最小的是女孩,才五六岁。

听身边男子介绍,他姓周,叫周海生,那几个人是他的妻小,他是太子殿下李稷从庄子里寻来临时看门的,并让他帮着好好看看这房子哪里需要修葺需要整理,因为他是一位泥水匠人。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座宅邸也不过才闲置了三年,论理时间并不长,应该没有什么坏的地方,可问题是这座宅子在李秱之前就有人住过,好像也是一位郡主,不过是上一辈的了,那位郡主貌似就没有后人,所以这座宅邸才会被收了回来赐给了李秱,因此,论年限,这座宅邸应该不短了。

“这样吧,你带着我们几个走走,顺便介绍一下这座宅邸每个院子的用途。”颜彦对周海生说道。

周海生应了一声,带着大家沿着甬道往前走,甬道的两边是两排高大的树,因是冬天,叶子都落了,光秃秃的,颜彦也认不出是什么树。

沿着中间的甬道走个五六米,便是小小的三间过厅,中间的屋子里两边摆了四张圈椅和高几,一看就是给来访的客人等候主子接见时准备的临时歇脚的地方,东边的屋子里有一套八仙桌椅,说是给客人准备临时写帖子或便签的地方,此外也有四张圈椅,是临时会客的地方,西边屋子里比较简单,有一张炕和一张小炕桌,说是给夜班执勤人住的。

出了过厅,再走个三四米,方是仪门,仪门两侧也有门房,门房两侧是抄手游廊,两侧游廊都有一个圆形小门通往内院,对着大门的是五间齐整宽阔的上房,这是日常会客和议事的地方,颜彦拉着陆呦进了上房,中间的厅堂摆了一套崭新的圈椅和高几,长条案几和供桌也都齐全,不过一应陈设皆无。

据周海生说,这些家具都是李稷这一个月陆陆续续送进来的,都是新的,至于那些陈设摆件什么的,李稷说留着给颜彦自己布置,毕竟这是颜彦的家。

颜彦听了这话自是感动,这份人情又欠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估计李稷也是为了还她救李熙的恩情,毕竟这些东西和李熙的一条性命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想到这,颜彦复又安心起来。

“对了,你方才说,你是一个泥水匠?”颜彦想到了自己想要的壁炉。

“回主子,是的。”

“这样吧,明天我打发人给你送几张图纸来,你帮我砌几个炉子。”颜彦看了一眼这房子,要改造成空心墙似乎工程量太大,壁炉相对来说还是简单了。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穿过后门,迎面是一面山水画的石雕影壁,拐过影壁便是垂花门,这就是内院了。

因着屋子太多,地方太大,颜彦一时之间也转不过来,便命周海生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是一座五进的院子,不算前面的正房大院,单就内院就有大大小小的院子十二座,还有一个后花园,后花园占地有五六亩,整个房子占地不到二十五亩。

颜彦听了默算一下,先不说这房子是什么郡主住过的,单就这地方和这面积以及屋子里的建筑和家具,这房子没有五六万两银子也买不来。

因着天色见晚,颜彦担心回去晚了会挨训,便打消了去后花园转转的念头,不过她还是拉着陆呦去了两人住的主院看了一眼,也是一排五间的上房,两边各有一间偏房和左右厢房,令颜彦意外的是,李稷居然连衣柜、博古架和屏风都替她准备好了,相当于拎包入住了。

不知为什么,从这座宅邸出来,颜彦明显感觉到陆呦沉默了许多,眉眼间似乎有点忧色。

上了马车,颜彦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夫君,你说这栋宅邸取个什么名字为好,还有里面的那些小院子,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字?”

“依你。”陆呦明显没什么兴致。

“夫君,你是不是担心这宅邸风水不好,还是怕逾矩无福消受?”颜彦直接问了出来。

“你。。。”陆呦开口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闭上了嘴。

颜彦以为他是又犯了口吃的毛病,便没往心里去,而是继续劝他:“夫君放心,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肯定能镇住这座宅子,至于逾矩,应该问题不大吧?我父亲曾经为大周江山立下不少战功且又为此送了性命,而我也曾经替太子殿下救了皇长孙一命的,皇上倒是曾经戏言说过要给我一个郡主封号,这样我嫁进陆家才不会受到轻视,不过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啊,夫君,我能不能被封为诰命就看你了。”

陆呦听了这话握着颜彦的手用上了点力气,挣扎了一会,这才回了一句“好。”

陆呦脸上的神色终于引起了颜彦的注意,“夫君,你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陆呦看着颜彦,欲言又止的。

颜彦见此,猜到对方想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可马车上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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