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彦和陆呦刚走到松石居的门口,迎面就看到柳嬷嬷一脸怒气地从院子里出来,“柳嬷嬷,出什么事了?”
“回大奶奶,你屋子里的人也太没规矩了些,奴婢不过是问问昨晚是谁当的值,大奶奶晚上是什么时辰入睡的,她们一个个都没个好言语,说是不关奴婢的事。”柳嬷嬷忿忿说道。

颜彦一听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准是想打听她和陆呦晚上有没有做什么,所以青禾几个才会回怼她。

而颜彦因为晚上天冷,再说她晚上也不需要人伺候,便免了她们的值夜。

“这个啊,柳嬷嬷也知道,我现在成亲了,晚上起夜有夫君陪着,所以也就用不上她们几个值夜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青禾几个想必是误会嬷嬷了。”颜彦笑着说。

“那是大奶奶待人宽厚,倒显得奴婢多事了。罢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吧。”柳嬷嬷一边说一边细细地打量着颜彦的脸庞。

颜彦被看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自己脸上的红晕没有下去,顿时有点心虚了,“柳嬷嬷,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方才沿着后花园走了四五圈,出了点汗。”

“回大奶奶,奴婢是想看看大奶奶的气色如何,老夫人才刚嘱咐奴婢,让奴婢好好留意大奶奶的身子,千万别太劳累了。”柳嬷嬷低头回道。

留意她的身子,别太劳累了,她也没干什么呀?

不对,她成亲二十天了,难道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怀孕?

“嬷嬷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颜彦说完看了陆呦一眼,陆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对,确切地说是冷漠和疏离,和方才面对她时的宠溺完全判若两人。

“奴婢知道大奶奶刚走路回来,说到这个,奴婢还真有几分好奇,大奶奶每天拉着大公子在后花园走路究竟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强身健体,夫君从小体弱多病,多走走对他的身子有好处。”颜彦记得这个问题老太太已经问过一遍了,难道她不相信自己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大奶奶可真是一心为大公子着想,难怪老夫人背后没少念叨大奶奶的好。好了,奴婢和大奶奶说了这一通话,气也就消了,奴婢也就不耽误大公子和大奶奶了。”柳嬷嬷说完弓着身子后退几步,随即转身离开。

颜彦看着她的背影走了好几十米也没有再回头,这才跟着陆呦进了院子,刚一进屋,只见青雨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刚出炉的两块面包,便猜到准是青玉青云两个在忙乎呢,这两人如今对研究各种新品蛋糕和面包的兴趣比颜彦还大。

“不错,这味道闻的挺香的。”颜彦夸了一句,顺便掰了一块尝尝,也给陆呦掰了一块直接送进他嘴里。

“小姐,柳嬷嬷来过了。”青禾随着颜彦进了卧室,并看了陆呦一眼。

“我知道,方才在院门口碰上了她,以后她再找你问话,你就说我交代的,我这院子里的事情一概不许外传,别的你就不用管了,记住一点,态度恭敬些。”颜彦一边说一边把脖子里的狐狸毛围脖取了下来。

青禾接过去挂起来,随后帮着颜彦把身上的斗篷脱了,见颜彦去伺候陆呦脱衣服,青禾忙去打了一盆温水来给颜彦和陆呦洗手。

洗过手,青雨端了两杯热茶和两块面包进来了。

“去帮我找几块碎毛皮子来,再找几块碎布,素色的,还有,打发人去把奶娘找来。”颜彦吩咐青禾说。

她是想做两副手套,大冷天出门用的上,这古代的衣服可没有口袋,手只能放外面。

还有,这古代的房子虽有炕,但没有暖气,门窗紧闭,又不敢烧炭火,怕出事,因此,她想把皇上赐给她的那栋宅子改改,找人砌一个壁炉,这件事只能交给奶娘儿子。

青禾听了自去忙碌。

喝了点热茶又吃了点面包,颜彦和陆呦坐到了炕上,一个人一个炕桌对坐着,陆呦琢磨他的经义,颜彦画壁炉的平面和立体图。

约摸半个时辰后,颜彦刚要把东西收起来去上房伺候长辈们用餐,门外忽然传来颜彬喊“大姐”的动静,颜彦忙抬脚下炕,还没走到门口,颜彬就冲进来了。

“外头冷不冷,快到炕上来坐,你和谁一起来的?”颜彦拉着颜彬往炕边带。

“还有六皇子殿下也来了。”

“什么,六殿下也来了?”颜彦一听忙又松开了颜彬的手,她是真没想到这对吃货居然真的一起搭伴来找她。

不过转而一想,李穑是个皇子,应该不大可能专程为了点吃的来找她,多半是奉了太子的旨意来看看她过得如何。

可没等颜彦问他有没有带什么话,只见颜彬嘟着嘴说道:“他说你昨日进宫给太后送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糕点,所以今天拉着我来找大姐,大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都不想着给我送去尝尝。”

“是大姐的错,可巧今儿有才刚出炉的糕点,你拿去给六皇子殿下一起享用吧。”颜彦说完喊青雨去隔壁偏房看看青云青玉两个做出了什么成品,找个食盒装上。

“夫君,我们一起去见见六殿下吧。”颜彦一边说一边收拾炕几上的图纸,谁知颜彬早就凑过来了。

“大姐,这是什么东西?”

颜彦只得解释一下,好在这个时期已经有了火炕,壁炉也就说得通了。

颜彬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他对颜彦能用炭笔画这种结构图很惊奇,因为他从没见过,颜彦怕他不知轻重出去乱说,便说是别人画的。

陆呦昨日见过颜彦画这种结构图,当时他也十分震惊,只是他问不出来,这会见颜彦撒谎,更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颜彬显然没见过颜彦画这种图,而颜彦撒谎的目的显然是不想让颜家人知道,也就是说,颜彦之前从没有画过这种图纸,昨日是第一次。

可他看颜彦的手法很是熟练,显然不是一个初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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