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杨涛正喝酒呢,听到下属回禀,一口喷了出去,幸好没有波及无辜。

“咳咳咳——没弄错吧?柳羲居然真用这个借口出兵?”

杨涛咳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他是没想到姜芃姬操作会这么骚,出兵的借口都与众不同。

去年陶氏作乱,分别派了高仿货来漳州和丸州挑拨离间,试图让两个诸侯怒发冲冠。

结果十分喜人,杨涛不在漳州在南盛前线,姜芃姬也是个机灵鬼,根本没有上当。

一番谋算没有结果,不仅将整个家族赔进去不说,还给了姜芃姬现成的借口。

她正愁没有理由找杨涛麻烦呢。

“师出有名即可,人家又不管借口是什么。”

妻子颜舒窈抱着宝宝坐在杨涛身边,享受难得的夫妻时光。

杨涛道,“为夫只是很意外,柳羲为了出兵也是煞费苦心。”

颜舒窈怀中的宝宝一个劲儿向杨涛扑去,他笑着咧嘴接过软绵绵的小家伙,怎么也亲不够。

“夫君,你说兄长此去会有结果么?”

颜舒窈甚是担心,此去中诏路途遥远,不知道兄长颜霖能不能顺利说服中诏诸侯结盟。

杨涛道,“少阳从未让人失望过,这次也不例外。他说了有把握,那就肯定有把握。”

尽管姜芃姬说要出兵打仗,但前期准备工作就漫长得很,杨涛是半点不急。

“夫人,你瞧,孩子还吮吸为夫手指呢。”

杨涛玩心大起,见孩子抱着他的手指往嘴里送,他也笑着不拿开,反而乐津津地看着宝宝。

颜舒窈嘴角一抽,没想到丈夫都当爹了还有这般童心,连忙将他手拍开。

“一身的汗臭味,不怕孩子吃出个好歹。”

杨涛笑道,“孩子又没嫌弃,瞧着还挺喜欢,可见啊,未来必是一员虎将!”

“满脑子打打杀杀。”颜舒窈不轻不重地嗔了一句,“妾身可不喜欢这个。”

杨涛少了外置大脑,不过该忙的公务还是要忙的,顶多效率低一些。

颜霖也知道自己不在,没人能压得住主公,干脆给杨涛挑了个性情温和宽厚的临时“大脑”。

杨涛性情纯良,你横他就横,你软……他根本凶不起来。

因此,颜霖虽然不在了,杨涛依旧被临时大脑吃得死死的。

逗了逗宝宝,杨涛继续去忙碌正事,桌案上放了一堆南盛相关的情报。

他随手翻了翻,叹息道,“少阳真是算无遗策,安慛狼子野心,果真忍不住了。”

南盛盟军彻底瓦解,安慛将各家诸侯逐个击破,一个一个吞并蚕食,扩张迅速。

杨涛帐下众人看在眼里,慌在心里。

这是个好时机啊,为何主公不跳出来跟安慛抢一杯羹?

临时大脑道,“安慛空有野心,若无身侧吕徵辅佐,怕也是难成大事。”

杨涛嘟囔道,“可惜了,吕徵明珠暗投,这个安慛可不是什么明主,只能同苦不能共甘。”

安慛三番五次伤了吕徵的心,矛盾越积越深,哪天爆发出来,吕徵可就难过了。

临时大脑道,“人各有命。”

杨涛道,“我是不信命的。”

另一厢,因为情报落后,等姜芃姬知道颜霖偷偷摸摸去了中诏,来不着急阻止了。

“这又是想要二打一?”姜芃姬道,“沧州这才停歇多久?”

卫慈笑道,“中诏聂氏人心不齐,主公未必不能一打二啊。”

姜芃姬眉头一皱,她道,“中诏也掺和进来的话……我们兵力充沛,但粮草会十分吃紧。速战速决还好,万一被拖延住了,情况不妙。说到底,打仗就是个烧粮食的活计。”

卫慈道,“不妨等秋收?宗光对农田肥料的研究已经有了极大的进展,今年春耕也用上了。”

姜芃姬道,“嗯,我知道。”

话还没说几句,姜芃姬收到一封折子,落款人是孙文。

“载道?”姜芃姬纳闷,孙文自打进入她帐下,除了北疆一战大放光彩,其他时候都扎根北疆做治理建设,平日行事非常低调。他就是个孙控,除了孙子兰兰和工作,其他都不在意。

这时候突然上一封折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卫慈道,“或许有事相求。”

姜芃姬一边打开折子一边道,“求什么?”

看过折子,她知道孙文所求为何了,人家申请工作调度。

“他在北疆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申请调回来?”姜芃姬诧异。

卫慈道,“载道……应该是为了中诏聂氏。他若是听到聂氏也要参战的消息,肯定坐不住。”

对于孙文来说,聂氏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罪魁祸首。

姜芃姬明白过来了,笑着道,“那便应允吧,总该让载道了却一桩心事。”

忙完手头的事情,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姜芃姬准点关了直播间,又让卫慈陪着自己用膳。

“我似乎没问过你,载道以前的事情?”

卫慈道,“主公的确没有问过。”

姜芃姬问道,“他以前也和聂氏有过节?”

卫慈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一言难尽,“不是,载道是聂氏肱股之臣,深受器重。这一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聂氏居然伤了载道的独子,让其断腿不说,还害得他死在发配路上。”

这也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孙文的夫人伤心过度去了,儿媳也撒手人寰,一家只剩爷孙俩。

要不是孙文带着孙子逃命到东庆,姜芃姬还捡不着对方呢。

“这叫蝴蝶效应。”姜芃姬道,“兴许是你我的出现改变了命轨吧。”

卫慈也吃不准为嘛,反正对自家主公来说不是坏事。

孙文得了允许,完成交接工作之后立马奔赴丸州象阳县。

孙兰放学后在家里瞧见爷爷,顿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向往常一样飞奔到爷爷怀里,谁料平时和蔼可亲的爷爷,此时却一脸肃容。

“爷爷?”

孙兰一脸疑惑。

主动去牵爷爷的手,他发现对方的手指在颤抖。

“兰兰。”

“嗯?”

孙文道,“你想奶奶、想父亲和母亲了么?”

孙兰垂着脑袋道,“想,但是不能想,因为爷爷会更难过。”

孙文道,“过不多久,爷爷会亲自摘了害死他们的仇人的脑袋,剥皮萱草点天灯!”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太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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