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完了……”烈日下一个纤瘦的身影发出了一声悲凉的感叹。
空扎在风中眺望着眼前的大漠,空旷而高远,壮阔而雄浑,当红日西坠,地平线的尽头一片殷红,昔日的绿洲已不再眼前,早已被无情的黄沙所吞没,除了首都阿尔巴那,甘霖也已有三年未曾滋润过这片大地,阿拉巴斯坦王国到处随风飘荡的黄沙透着无尽的悲伤,空扎站在高坡上,听着长风呼啸时的悲鸣,一滴混浊着沙粒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风沙依旧,吹荡着他遮眼的长发,他爱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他思绪万千,渐渐的,他就这样看着出了神,连高坡上出现了第二个人他都没有一点警觉。

“喂!空扎,发什么呆……”西蒙出声打断了空扎的回忆,同时好奇而又警觉的看向空扎所眺望的远方,却发现除了接天的黄沙,空无一物。

回过神来的空扎随意的打了哈哈,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四弟兼副手知道自己在大战临近之际还在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武器都准备好了吗?”

“弄来一些,但是到手的数量不多……”西蒙郁闷的挠着头,眼看叛乱军与国王军的最终决战越来越近,而自己军队中的武器却完全跟不上供给,西蒙心中也是一万分的焦急。

空扎理解的拍拍西蒙的肩膀,他知道他尽力了,“别担心,离计划的最终一战还有些时间,车到山前必有路……”安慰了两句,他就带头向着营地返回,差不多该到时间通知各个支部开会了。

可是,他还没走进营地就听见了,帐营前的大声喧哗,空扎不觉的皱起了眉头,在进驻卡特莱雅城的时候,他就下达过军令,叛乱军所有人员不得扰民,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违抗自己的命令。

快走两步,离得近了,他才听清那是一个男孩的叫喊,“……我要见空扎先生!我要加入叛乱军!拜托了……”

“不行!”这一次不需要叛乱军别的人来回答他,空扎直接穿过了为战前准备忙碌的人群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我也有加入叛乱军的权利吧!!”男孩不甘心的质问着,“我恨国王!让我和你们一起战斗吧!!”

空扎眯着眼严肃的盯着面前的男孩,对于这个小男孩,他并不陌生,他叫卡巴,是临城油菜花城的一个孩子,“让他看看,法拉福拉……”

“呵,你确定不会吓坏孩子吗?”站在空扎身边的一名高大男子笑着问道,虽然这样问,但是他的左手并没有闲着,当他披在身上的斗篷被揭开的时候,男孩的瞳孔因为恐惧无限的放大,那是一半正常一半焦黑的身躯,法拉福拉的右半边身子的肩臂处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的周边应该是被火药烧灼的,一片焦黑,哪怕是还算正常的左半边身子也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毅力让这个男人活了下来。

“他在战斗中,为了保护我变成了这样!”空扎说着不由的加重了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在懊恼自己在那场战斗中的失误,“……还不够的话,我再带你去医院、墓地看看吧……”

却不想卡巴在片刻的愣神恐惧之后,咆哮着打断了他的说话,“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怕啊!”他痛苦的嘶吼着,“我在爱鲁马邻城的朋友病了!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地方也会和爱鲁马一样干枯的!这全是抢走雨水的国王害的!我也想战斗!受伤、死亡我全都不怕啊!!”

“那么……你回去吧,我们的观点不一样,”空扎听完卡巴的嘶吼,依旧无情的回绝道:“我们大家都很怕……很怕受伤,很怕死亡,根本不想战斗。”

“……那你们为什么要战斗!我不是来开玩笑的啊!”卡巴不敢置信空扎尽然会说出这种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这个国家需要战争……我们不是想打仗,而是不得不去打仗。”空扎严肃而又阴沉的说道:“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但是这里、战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卡巴咬着牙,不理解的看着空扎,他不甘心也不明白,他不想离去,他想要加入战斗,他不想离去。

“我、让、你、回去啊!”空扎见他迟迟不愿意离去,一字一顿,不断加重着语气说到,最后愤怒的咆哮道:“这里不是小孩该来的地方!走啊!!”

“……呜……”不知道是被空扎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还是因为不甘而感到委屈,卡巴哭着跑出了叛乱军的营地。

“怎么了,三哥?”西蒙打着哈哈打趣着说道:“竟然朝一个孩子吼,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空扎捂着额头,做头疼状:“……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我……所以有点恼火……我真是一点没有长进……”说着他又开始招呼各部门的负责人,“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准备开会,大战在即……”

其实这次的会议大家都知道会讨论什么,各项作战计划早已置顶完毕,唯一缺的就是武器装备,从情报人员回馈的信息,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大部分武器早就被国王军一扫而空,就连武器店的仓库也是。

“通知各个支部,武器备齐之后,立刻对阿尔巴那发动总攻!”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在空扎拍板之后结束,看着各部门负责人纷纷离席,空扎靠在座椅上,揉着太阳穴,反复盘算着是否有疏漏。

一杯茶水出现在他的面前,西蒙一边喝着自己的那杯,一边说道:“让脑子休息一会吧,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你还有我们,没必要什么事都自己扛。”

“谢谢!”空扎拿起水杯泯了一口,“我也想休息,不过这关系到所有兄弟的身家性命,忍一忍,打完最后一战再说吧,”说着他又抬起头,略带怀念的说道:“这时候要是他们在就好了,我跑跑腿多轻松……”

抬头间,他遮眼的长发滑开,露出了他右眼处一道长长的伤疤,而他的右眼眼球呈血红状,一个小小的黑色勾月在里面缓缓旋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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