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语又将众人目光牵扯到了沈岩身上。
沈岩抬手默默拭去唇边血痕,随后方才向他回道:

“擂台之上,生死有命。

他能杀人人不能杀他?多少年岁了,还这般不知羞耻?”

“你……”

赵若钦被他这话激得愤怒无比。

却又没有办法驳斥。

玄机子亦是出声说道:

“擂台之上生死有命。

他徐茂既上了台,那就要身死的觉悟。”

说罢又望了沈岩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咋舌。

他是没想到沈岩这般辣手,竟在擂台上斩了徐茂。

这下事情有些不好收场了。

但事到如今,不好收场也要收场。

玄机子望向赵若钦,再看向周遭众人:

“第二擂仍是闫道友胜,还有一擂哪位上台?”众

人听此,都是沉默,齐齐将目光投向赵若钦。

事到如今,除了他赵家这位台上赵老,还有谁会上台谁敢上台?

这闫升不愧是剑修。

杀伐果决,辣手无比。

全然不顾赵徐陈三家势力背景。

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保证一击拿下。

那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此时徐家之人哭喊出声,也将目光投向了赵若钦。

事到如今他们能够依仗的。

就只有这位筑基后期的赵家老祖了。

赵若钦没有理会,反而双眼死死的盯着沈岩,

片刻之后,方才说道:

“第三擂,老夫来!”

话语冰冷,透着沉重。

如果可以,这一擂赵若钦真不想上。

毕竟对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乃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剑修。

心性果决,战力极强!

他上去未必能胜。

能胜也未必能杀。

能杀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这么做不是明智之选。

但他别无选择。

徐茂与他乃同气连枝。

若不出手力战一番,想要收服徐家,怕是困难重重。

徐家没了徐茂,就是一块大肥肉。

他着实不想拱手让人。

更别说,徐茂的那几件极品法器,还有储物袋都被对方收了去。

那可是徐家的大半家底,他怎能让旁人据为己有?

“让老夫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擂台之上,赵若钦须发怒张。

他眸中利芒如电,透出慑人威势。

众人见此,亦是心惊。

“这老鬼变得更厉害了!”

“赵家的周天罡气诀,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这老家伙当年也是一位斗战扬名的战修。”

“他踏入筑基后期已有几十年光景,如今说不定可能筑基圆满了。”

“筑基圆满,那他还敢踏出家门?”

众人暗声议论,眼露好奇之色。

就连玄机子面上都有几分好奇。

筑基之境,亦有四关,前后中期以及大圆满。

但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一般都在苦修,以求成就金丹。

基本不会出门行走,也不敢出门行走,离开大阵防护。

毕竟,世事无常,意外太多!

所以常规情况下,筑基后期就是最高战力。

赵若钦数十年前就是筑基后期。

如今哪怕没有突破筑基圆满,其实力也深不可测。

绝对是在场众修之中的第一人。

他能拿下这闫升吗?

众人拭目以待。

沈岩见此也不废话,直接纵剑而起,抢先攻出。

这是三擂之中,他首度先手抢攻.。

可见赵若钦带来的压力。

“哼!”

赵若钦冷哼一声。

也不动用法器,就这般赤手空拳,迎上那凌厉剑光。

“砰!”

只听一声铿锵炸响,赵若钦一掌拍出,背后竟见罡气虚影。

利爪携着锐利白芒,重重拍击在剑光之上,留下五道醒目痕迹,久久不消。

正是——周天罡气!

他是一位体修,根本功法《周天罡气诀》已练至大成境界。

再有一步,便能圆满!

届时,纵然是金丹修士他也能过上几招,可见此门功法强悍。

其特有的周天罡气,更是杀伐利器,不下寻常剑修。

“砰!砰!砰!”

赵若钦欺身而上。

周天罡气狂乱轰击,完全就是以力压人。

他不取巧,沈岩也难取巧。

几番轰击之后,璀璨剑光也见黯淡。

众人见此,亦是暗叹。

“这闫升接连力战,损耗太多!”

“尤其方才一剑破法连破徐茂四件极品法器,耗力可想而知。”

众人暗自摇头,皆不看好结果。

玄机子也微微皱眉,想着如何收拾局面。

“砰!”

就在此时,流云剑剑吐锋芒。

但这一击却被对手挡下,沈岩只能狼狈翻转而回,踉跄跌撞,洒下点点鲜红。

只见沈岩手中长剑,如今已是伤痕累累,裂纹满布。

握剑之手,亦是血迹斑斑,叫人触目惊心。

这便是周天罡气之威。

法器再强,也是法器。

周天罡气的威力早已超出法器范畴,足可媲美下品防御灵器与攻击灵器。

如此相拼,焉能不损?

眼见对手身受重创,赵若钦更是毫无保留。

他直接汹汹扑杀而来。

然而沈岩神色漠然。

纵剑而起,再度合二为一,凝成一道剑光。

一道璀璨夺目,宛若骄阳的金黄剑光。

流光剑诀!

剑光纵起,暴涨数丈。

犹若一道天瀑怒倾而下,直向那赵若钦斩去。

“砰!”

最终一声巨响,璀璨光华夺去了众人眼目。

无边刺痛之中只能见到白茫一片。

如此这般不知多久。

直至双眼在热泪之中恢复知觉。

双耳也在热流之中消去嗡鸣,视野才逐渐恢复。

只见两人,相对而立。

一人白须白发威势怒张。

他右手死死的按在胸前,眼中是惊是怒。

更是不可置信。

一人头冠破碎长发散落。

本就斑白的两鬓,如今全数化作枯败颜色,似乎亏空了大量血肉精魄。

赵若钦!

闫升!

众人眼中,这般两人,相对而立。

谁胜谁负?

只见赵若钦双眼死死的盯着沈岩,嘶声道:

“金丹剑诀?”

“仅此一招而已!”

彷如烛火摇曳一般的沈岩摇了摇头,握紧手中伤痕累累的流云剑。

赵若钦死死的盯着他,许久方才出声:

“一块一阶灵地,做到如此地步?”

沈岩神色不变,淡声说道:

“闫某飘零半生,才得一地存身。

为此仗剑,宁折不弯!”

“你……”

赵若钦还欲言语。

却不想触动伤势,身躯一颤,喉涌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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