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望了他一眼,神情冷漠,没有言语。
此人,另一筑基家族赵家的筑基老祖——赵若钦!

赵家与徐家乃是世世代代相交守望相助。

作为赵家老祖,赵若钦踏入筑基后期境界已有数十年光景。

在瀚海宗门下的各个筑基势力之中,算不上绝顶,但也属一流。

所以,他成为了徐茂报仇泄恨的指望。

修真之路,一山更比一山高。

越是往后,境界差距,越是明显。

古往今来,有练气中期越境逆战练气后期。

也有练气大圆满舍命力拼筑基修士。

但从没听说过有筑基斗金丹,金丹搏元婴的事情发生。

别说金丹元婴,就是筑基之间小境界的差距,都能成为鸿沟。

以赵若钦筑基后期,浸淫数十年的实力。

对上一个筑基中期,哪怕是斗战无双的剑修。

也有极大优势,极高胜算。

这就是徐茂的打算。

但他的心思,赵若钦岂能不知?

人老成精!

作为活了近两百年,还有百年寿元可享的筑基修士。

他并不是很想参与这种付出与回报。

风险与收获不成正比的意气之争。

但有些事情,纵是家族老祖,也身不由己。

此次不止徐家,他赵家也死了人。

作为老祖若不表态,下边的人会怎么看?

人心散了,家族就不好带了。

所以这件事情他必须出面。

哪怕不能血债血偿,也要狠狠落对方的颜面,给家族争一口气回来。

想到这里,赵若钦也是定下调子。

“此人残杀我家族子弟,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只是剑修强悍,不可小觑!”

“此人又来历不明,手段如何,无人知晓!”

“鲁莽相斗,着实不智!”

“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赵若钦一番分析,最终定道:

“三擂,我压最后,必胜于他!”

说罢,便垂下目光,望向徐茂。

徐茂眼神一变,顿时了然,但又无法推脱,只能沉声应道:

“世叔放心,我上一擂,必定探出此人根底,看他有几分手段!”

“嗯!”

赵若钦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目光,看向另一位筑基。

但那人只是筑基初期,对此甚是惶恐,连忙拱手说道:

“小侄我修为浅薄,上擂只是徒增笑柄。

难以探出此人能为,还请世叔见谅!”

“……”

赵若钦望了他一眼,也没有太过为难:

“无妨,我已给那荀道友去过消息。

此番他战第一擂,徐茂战第二擂,我战第三擂,那闫升必败无疑。”

“荀道友?”

听此,徐茂与那人讶异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那人,那定稳妥。”

赵若钦神色漠然:

“作为代价,得胜之后此方灵地归他所有,他则以灵石补偿我等损失。”

“这也未尝不可。”

“一阶灵地还是下品,给他也无妨。”

两人对此,也无异议。

“那就这么定下了。”

赵若钦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眉来,四处张望一眼,心中莫名不安。

与此同时……

青莲岛上,密室之中。

沈岩坐于法坛之前,眉心之间,灵光凝聚。

现出一道箓文,犹若眼目开启,注视右手捧着的那面玄光圆镜。

玄光镜中,显露景象,正是赵若钦三人。

方才三人会谈,全数呈现镜中。

赵若钦三人,全是筑基修为,大境界与他相当。

“一个筑基前期!”

“一个筑基中期!”

“还有一个筑基后期的老鬼!”

“徐家,赵家……正合我意!”

“哈!”

沈岩轻声一笑,收起灵眼,散去玄光,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云海之间。

各艘飞舟之上,修士纷纷现身。

为首之人,无一例外,皆是筑基修为。

此时,又一道青光飞至,落入场中,现出身形。

赫是一艘极品法器级别的青玉舟。

青玉舟上,站着一人,正是瀚海宗执事玄机子。

“诸位来此,所为何事,无需多说,我也不做废话。”

玄机子微微一笑,直接宣布道。

“灵地之争就此开始,道友,请吧!”

说罢,便投下目光!

随后,便见青莲湖中,一道剑光如龙啸起。

来到众人之间,现出一人身形。

赫是一名眉目凌厉,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

他目光一扫,掠过在场众人,随即拱手说道:

“闫某飘零半生,欲求一地存身,还望诸位道友给个薄面……”

话语未完,便听一声:

“你这无耻小人,还有颜面现身?”

“这般无德之人,也想占此灵地?”

“狗贼,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厉喝声声,回首望去,正是徐家赵家陈家一干人等暴起发难。

虽说对于周边眼线。

他挑挑拣拣只杀了一部分。

并未全数剿灭,但这一部分也有不少。

所以,赵徐陈三家一站出来,立时就得到各方呼应。

“不错!”

“阁下也是筑基还是剑修,怎能如此不要面皮?”

“以筑基之身诱杀练气小辈,这般作为与劫修何异?”

“仙灵之物德者居之,你这等无德小人,怎有资格立于台上?”

“此人来历不明心狠手辣,必是劫修无疑,还请执事大人明鉴!”

“跟这种人还打什么擂,大家齐上先斩了他!”

群情激涌,悲愤交加。

可见沈岩做法已是犯了众怒。

“这……”

眼见群情激涌,玄机子也有些为难,垂下目光望向沈岩。

“杀人者,人恒杀之!”

沈岩却是神色不变,迎着众人凌冽杀机冷声道:

“怎么尔等能夺他人机缘,他人就不能取尔等性命?”

“真是笑话!”

说罢,他一步纵入场中:

“闫某人就在此地,要杀便来!”

话语之间,凌厉气机,反将众人锁定。

剑未出鞘,已显锋芒,刺得众人心惊胆战。

此话一出,四方皆寂。

显然,谁都不愿做那出头鸟。

毕竟这是一位剑修,一位筑基中期的剑修!

剑修之法斗战无双!

纵是筑基后期的强人,也未必敢撄其锋芒。

更别说他还是孤家寡人。

除非此次能将他斩于此地。

否则这样的大敌报复起来,他们这些有家有业的谁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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