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多,处理起来到也简单,只要把他们都罢免了就可以了。”百醇蓦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可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在朝为官多年的老人了,全部罢免,我难免会有些于心不忍。”付挽宁却狠不下心来。

闻言,百醇只是凉凉一笑。

只见他随手指着旁边的花朵,道,“婉儿,你知道一朵鲜花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绿叶来陪衬吗?”

付挽宁知道他言外有意,怔了怔道,“不知。”

她着实是想不出来这鲜花和绿叶的比喻与自己摄政王的身份和那些朝堂当中的大臣有什么关系。

百醇轻笑起来,又随后换了个方向,指向了其他的花丛,“那你又知道为什么每一种花需要陪衬的叶子都不一样吗?”

付挽宁默了默,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细碎的光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是蝶翼一般,长而浓密,黑而卷翘。

与此同时,剩下三个人也都开始认真思考。

良久,她兀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此刻此刻倒映着慢慢的细碎的花束,脑子里终于明白过来百醇的比喻,“你的意思是把花比喻成我,而把那些叶子比喻成大臣,这样以后,一种花只应该有一种最合适的叶子来搭配才好看。”

“而同理,在这朝廷当中的官员也都是一样的,只有一种和君主齐心协力的人才能够合作的好,而要是那些叶子有了叛变之心,就会变得枯萎,这样,一整朵鲜花也就失去了它的美丽。放在朝堂上,就相当于是大臣叛变有了异心,妄图以叶子的身份取代鲜花,也就相当于这个朝堂的整治已经不再美丽。”

说罢,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百醇,带着几许期待和自信,“我说的对吗?”

百醇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婉儿,明白的就是快。”

付挽宁莞尔一笑,大手一挥笑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百醇嘴角挂着宠溺温柔的笑,看着付挽宁的动作满眼的温柔。

而夏候鸢这个时候也是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这样,到要多谢谢你们了,给了我不少治国的提示。”

她也是陷入了沉思,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在治国的时候有哪些不妥之处。

“这样就好说了,不是我长敌人的威风,而是没有了玉风寒,那王生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威胁,而处理那些世家,也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足够了。”付挽宁扬眉而笑,站起身来,“你们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了吧?”

“没了。”百景率先摇了摇头。

而寒夜,他最大的收获就是那张名单,其实,只要有那张名单也就足够了。遂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话再说。

“那我现在就去批改奏折。”付挽宁点点头道,“顺便把那些官员都给罢免了。”

“你能做的到就好,要始终记得,你在为他们而担心的时候,为他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动了恻隐之心的时候,他们在想着的,却是如何把你从这个皇位上挤下来。”百醇见付挽宁就要离开,遂道。

付挽宁点点头笑道,“放心吧。”

她虽然心地善良,但也并不是那种会随意的善良的人,该狠心的时候,她也能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去吧。”百醇便也不再说什么。

夏候鸢见状也拉着百景站起来,“既然如此,想必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就先告辞了。”

“你们要走?”此话把付挽宁要离开的步伐成功的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诧异的看了夏候鸢一眼,“怎么会这么快?都不再多待一段时间吗,我还没有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请呢。”

这话倒不是客套话,而是发自真心的,毕竟,夏候鸢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帮助自己,自己却都还没有带着她好好的逛一逛,就这么快的分别了,这让她多少有些不是很自在。

“不了。”夏候鸢这个时候也已经和百景都站了起来,“夏侯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毕竟我不是梁帝,能够把事情都处理的那么好,朝政不能耽误太久。”

她的眼睛里也挂着惋惜。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送你。”付挽宁说着跑进了屋里,拿出来一些东西,这才随着百醇把他们送了出去。

把他们送到了皇城门口后,夏候鸢就制止了付挽宁继续前行的欲望。

“真的这么快就要离开吗?”付挽宁将一样东西塞到了夏候鸢的手里,“这是一个护身符,这个是香囊,香囊里放着的材料都是我自己调制的,有助于安眠,你不要太累了。”

夏候鸢点点头,此刻也开始不舍起来,紧紧的抱了付挽宁一下,这才叹了口气,“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原本就打算今天离开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光束暖暖的洒下来,她却觉得更加难过,这一次离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我会好好收着的。下一次你来夏侯国找我玩,我带你去大草原上赛马奔驰!”夏候鸢将那些依依不舍的心绪都收了回去,现在她想要笑着离别,这样一来,自己也不至于留下太多的执念。

付挽宁如她所愿也抹了去眼角的泪,夏候鸢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却偏偏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远到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我会的。”付挽宁笑着答应她,“你也要记得,我们梁国的花灯很好看的,等到你有空了,一定要来找我,我带你领略一下不一样的美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夏候鸢也是笑了笑,随后伸出一根小手指来。

付挽宁笑了一下轻轻勾住,这才目送着她离开。

正伤感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只有力的胳膊把她轻轻地揽住,百醇柔声道,“别伤心了,等到以后闲下来,我就带你去夏侯国游玩。”

“好。”付挽宁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没有了踪迹。

却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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