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长大的人都能痛下杀手。
那曲漓……

这个只陪伴了她两年的男人,在前两日还强行占,有她的男人,她对他还一无所知的男人,是不是……也能泯灭心中的正义和善良,最后走上不归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江梧桐的视线一直凝在女人丑陋的伤痕上,忽然间……不敢拿季悟去赌。

不,不行。

曲漓必须得走――

江梧桐安慰了叶朗心几句,叶朗心只是宽慰的冲她笑了下,“没事,都过去了,只是可惜了我朋友,年纪轻轻因为内疚而郁郁而终了。”

江梧桐心一颤,站在原地默了半晌,没有再说任何话。

一场错爱和不该有的交集,竟能伤了四个人的心,还害死了两条鲜活的人命。

……也许,一开始将曲漓留下来,就是错的。

当初他要走,她不应该奢求他留下,他该是要离开的。

该的。

……

站在走廊上,江梧桐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叶朗心已经回屋休息去了,季悟现在恢复了清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能很快的说出来,让叶朗心帮忙查看一下。

倒不会让叶朗心很麻烦。

白皙如玉的手指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衫,她微不可觉的低叹了一声,又吹了会冷风,转身欲要回房歇息,却眼尖的瞥见身侧不远处,那个身子侧向她,一动不动望着她的男人。

他没有丝毫的举动,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但总不像是刚来的,江梧桐愣了愣,随即撇开了视线,疾速的想要离开。

被她抛在身后的男人眸色一深,“江梧桐。”

她逃避的姿态很明显,曲漓唤她她也不理会,更别说是停下来聊一聊。

直至手腕一重,视线一阵天旋地转,江梧桐被人拽进了屋子里。

耳边呼啸着风,肩膀被人按在了门板上,背脊撞上去,轻轻的带起了一点疼,江梧桐皱起眉看他,并没有说话。

应该是曲漓的屋子,外屋没有点上灯盏,只有里屋微弱的光线投射。

男人逆着光,精致的眉目间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有迹可循的情绪,他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为什么要躲我?”

女人漂亮的眼睛同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她沉默了一会,而后与他错开了视线,纤长的手指蜷缩着,她淡淡的出声,“没有,我没有躲你。”

气氛顿时就有些安静下来,男人抬了抬眼,眼神深邃凉然。

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对今日的行为解释了一番,“我没有对他下手。”

女人面色淡淡,他耐着性子再道:“第一我没有出过门,不过没有证人,第二我若想对他下手,你们不会有谁可以察觉的,第三,我找不到那个店小二对峙,他失踪了。”

江梧桐看着他,还是没有出声。

江梧桐,曲漓俯下身来,他念着她的名字慢慢的靠近了她,“你要信我,嗯?”

维持着这薄薄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在过了一刻的时间,或者更少的时间里,江梧桐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也没有回复话语。

于是他的视线落在她艳红潋滟的唇上,一点一点的,倾身凑上前。

江梧桐瑟缩了下,脸别开的弧度更大,“很晚了,我想回屋歇息了。”

男人的眸色不变,动作堪堪的顿住了。

幽冷寂静的屋内,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响动。

良久,男人退后了两步,淡淡的嗯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江梧桐紧绷的身子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轻呼了口气,而后望向他,“不用送了,我的屋子那么近。”

在听过叶朗心的故事之后,她对他的戒备心,似乎要比之前的多很多,可能她自己都没什么发现,但事实上,她就是那么做了。

而且,不留余地。

曲漓的手指勾着女人垂落在额际两侧的发丝,眼里的笑意漫不经心,“你是我的女人。”

他对季悟有没有动过手,这个时候不大事宜谈论,

比较起店小二来,曲漓的嫌疑确实很重,但比起亲疏远近,她更相信会对她解释的曲漓,女人天生感性,看重真相往往比看重态度来的弱一些。

孰是孰非,在此刻她不作答。

但……

她是不是他的女人,她应该还是有话语权的。

我并没有答应嫁给你。江梧桐的眸色冷清。

她定定的凝视着他,沉思了片刻,决定要不要现在说清楚,蜷缩的手指收的更紧。

她的神经绷紧了些,“你若愿救师兄,我们梅花剑派全体上下,都会感激与你,如果你不愿,我们也不会如何,但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我个人,更希望的是,你可以远离我们,这样,谁都不会图添麻烦。”

曲漓冷不防的眯了眼,“你这么想?”

江梧桐抬起头,“是。”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深深的看着她的脸,节骨分明的大手指尖还缠着她的发丝,他唇上还扬着笑意,尽管笑意未达眼底。

“如果我不呢?”

“那便我走。”江梧桐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和曲漓说话,“不说我们之间有没有男女之情,最终能否走到一起,便是我觉得,如今这般状况,这般关系,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们若真的在一起,我还能有活路么?”

“为何与我在一起会没有活路?”他面上的笑容敛去,“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和我在一起天经地义。”

话语中,他的字句咬的很重,尤其是我的女人那几个字眼。

江梧桐憋了好几天的那个口气又开始凝集,上不来下不去。

她冷淡着眉眼,语气凉薄刻骨,“非我所愿。”

缠着她发丝的手指不可控的大力了些,江梧桐的眉头微蹙,他适时的松开了手,转而扣住她的腰身,又往前走了一步,但也是我的人。

两人的距离渐渐逼近,温热的呼吸撒下来,喷洒在娇嫩的脸蛋上,有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浮现脑海,那双曾不断揉,捏禁,锢她的手,落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

江梧桐的面色烧红了些,有些慌乱的推拒。

“我没有承认就不是。”

曲漓笑,目光锁视着她涨红的脸,手指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摩挲着,“可你无法否认我们之间发生过的。”

女人的脸愈发的红润,他愉悦的笑开,“看你的样子,应该也记起来了。”

身子猛地靠前,他圈着她的腰身,俯身在她的耳侧,极其暧,昧而撩人的咬着她的耳垂。

“梧桐,我们做过夫妻事……你愉悦,我舒服,我们很合适。”

江梧桐一张俏丽的脸蛋倏地一下烧红大片,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个遍。

她抬手用力的推开有意无意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怒瞪着他,“不许胡说八道――”

她的眼里有怒意,呵斥的语气也到位,就是配着大红脸,叫人感觉可爱至极,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你怎么会这么无,耻,谁教会你的?!”

曲漓伸手捉住女人推开他的小手,一边不轻不重的捏着,一边盯着她的脸笑,“你教的。”

江梧桐气笑,“我教过你干这么龌蹉的事?”

“龌蹉?”曲漓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当时欢愉的时候,可没觉得是龌蹉的事情。”

江梧桐何曾有过这方面的交流,屡战屡败。

她又羞又恼还怒,气的最后都有些口不择言,“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信你,也绝不会让你靠近,我绝不会让师兄出事!”

曲漓不动,挑了挑唇角,看似是笑,眸底却暗晦如墨。

“所以,你戒备我,是因为你始终认为,季悟是我伤的,嗯?”

故意扯开的话题就这么被她席卷重来,江梧桐抬头盯着他,唇角微抿着。

“师兄废去的胳膊,你并没有否认。”

那是他以为,他并不需要解释。

因为――他根本想不到,江梧桐会这么想他。

冷冷的笑了一下,他抬起手,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季悟不是醒了,你怎么不问他?”

江梧桐不语。

他唇角的笑意更冷,“要我真缺德害了他,现在他醒了不是该找我算账,还轮得到你?”

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可季悟生性善良,也许是不想挑事闹事,才选择没说。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江梧桐垂下眼沉思,他捏着她下颌的力道更重,迫使她抬起头来看他,迎上他的视线,避无可避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他像是在盛怒中,但明显的是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唇角抿得极紧,眸色深沉冷凝。

“我问你一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始终比不过季悟在你心里的地位,你把话说清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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