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漓修长有力的双臂,猛地一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欺身逼近,江梧桐退无可退,腾的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
男人漆黑幽深的眸静静的凝视着她,低哑的嗓音里近乎没有情绪,“你是我师姐?”

曲漓不是梅花剑派里的人,充其量也就算是紫衣的药童,但仔细说起来,不管是不是紫衣身边的人,与江梧桐还真没什么辈分上的纠葛。

江梧桐的眼睛眨了又眨,之于曲漓这般以下犯上的行为作风很是不满。

她努了努嘴,拧着眉头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你不理我就算了,现在还敢大逆不道……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跟前的人蓦然又欺近了几分,凉薄的唇近在咫尺,顷刻间便要压下。

江梧桐的眼都瞪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曲漓,竟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退身子。

只是,她本就坐在椅子上,这样的姿势无可退却,男人几乎是将她的身子全然笼罩住了。

也只能任由着男人欺近。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当初两人掉落山崖,曲漓也是这般挨着她的模样,唇角甚至还碰到了她的……

年轻女人的小脸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随即有些慌乱的伸手,大力的推开跟前的人。

曲漓显然是有备而来,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紧紧的攥着,也许是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竟没让江梧桐得手,将他推离开来。

“你干什么干什么……我,别以为我平时宠你惯着你,你就敢对我……对我……”江梧桐耳根子也烧红了起来,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前,阻止曲漓的再度欺近,“对我……”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下文,男人一双染着深色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对你如何,我现在还没欺负你。”

两人离的太近,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江梧桐的身子忍不住有些僵硬起来。

总觉得这个姿势十分十分的不妥当。

等男人稍有动作,像是要往她这边再度逼近的时候,她瞳孔重重一缩,蓦地闭上眼睛,咬牙着凝起内力来推开他。

这一回曲漓是不曾预料到的,他刚看向她,就见江梧桐猛地站起身来,白净的小脸上通红一片,又恼又怒又嗔的瞪着他,“死丫头,我们都是女子,行为要检点知不知道?!”

说完她就一把手推开男人的身子,小跑着离开了紫衣的屋内。

曲漓没有往深处想,江梧桐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口中喃喃的咀嚼着女子二字,显然更在乎她话中的重点词,而后低低的冷笑起来,眼眸里阴霾一片,“谁和你是女子……”

……

江梧桐出了紫衣的屋子,一张脸羞羞答答的,满脸通红,叫紫衣瞧见了,更是引起了一阵质疑。

二话不说冲会了房间,揪着曲漓严肃质问,“你把她怎么了?”

她算是想通了,曲漓这小子压根就没想过手下留情。

她以为只要他能不毁去江梧桐的清白身即可,谁知他就真的只剩下清白身不挨着,其余的都给碰了一遍。

禽,兽――

这一会还不知又怎地,江梧桐年纪如此幼小,却是被曲漓占尽了便宜,不敢出声……

她……她非要为江梧桐出气不可!

曲漓看着被气的脸发白的紫衣,抬手挥开她揪在他衣襟上的手,“我现在都是一个快要走的人了,我能如何?”

“走?”紫衣冷冷的呵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就是随口让人那么一说,你才不会舍得走。”

现在好歹********在怀,走了之后可就什么都没了。

曲漓比她要更清楚目前的情况,只是心下没一点留下来的愉悦感。

紫衣是知道他留下来的,江梧桐却不知道。

至今没推心置腹和他告别,也没觉得难过。

他在与不在梅花剑派,于她而言是不是……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江梧桐一路狂奔而出,路上遇见林怜琪,对方尚未刺她两句,她便甩也不甩的绕道离开了。

林怜琪站在她的身后,一脸的意外和深思。

直至跑回了自己屋子,将门窗都里里外外的关了起来,江梧桐这才觉得安妥了些。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面上,托腮静思着,想起方才曲漓望着她的眼神

她总觉得那眼神里闪着不一样的情愫。

两人偏生又离的如此亲近,进而她就回忆起了当初两人滚落山崖,掉落山洞的时候。

也曾是如此亲密,两唇还挨在了一块

江梧桐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揉了揉眉头,单手拍着自己的额头,“我怎么那么龌,蹉――”

曲漓可是一个小姑娘。

就算人家现在长高长大了,那也是个姑娘。

她竟对一个姑娘起了歹念

真是……可怕。

事情发展到了下午,江梧桐出了自己的房门,前去照顾四师兄。

师兄的情况似乎是更加严重了一点,她昨日去山上祭拜已逝爹娘,没能照顾好季悟,这才一天的时间,他虚弱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昏倒过去一般。

江梧桐脸色大变,赶忙跑上前扶住季悟的身子,“师兄……”

她一边喊着来人,一边摇着季悟的身子,企图让他清醒点。

倒是有个守门的小师弟,听到江梧桐的呼喊声立即跑进来,江梧桐让他赶紧找紫衣姑娘去,那小师弟应了一声是,便马上离开了。

江梧桐火烧火燎的看着季悟,“师兄……师兄你这又是何苦?”

季悟的意识还很清醒,却不曾回应过江梧桐一言一语。

江梧桐也不知怎么劝为好,情之一字,谈起来总都伤人。

却也不想季悟再如此下去,只怕是人都要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我知师兄难过,也知道师兄痛苦,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罢,执念该放下的,就放下罢,藏在心里不是更苦么?”她扶稳男人毫无力气的身子,“是她无缘错过了你,师兄永远是最好的师兄,我们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陪着你走出痛苦,直到你坚强的站起来。”

“她已嫁为了人妇,若是对师兄还有情谊,怎舍得师兄如此糟践自己?若是对师兄已经心灰意冷,师兄又何苦为难自己?”

其实江梧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身上靠着她的男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堂堂五尺男儿,眼角上沾染上了泪意,转瞬滚落下来,失神的双眼深深的闭了起来,任由江梧桐将他紧紧的抱着。

……

紫衣来给季悟瞧病,曲漓也跟着来了。

江梧桐半俯着腰身稳住季悟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的身子是背对着房门的,等紫衣说先将人放开,慢慢的扶着他躺下去,江梧桐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因为季悟之前坐在床沿边上,整个身子歪歪扭扭,摇摇欲坠,江梧桐瞧见生怕他摔下来,也便直接上前将他抱住了。

她那姿势也不好将季悟的身子整个抬起,让他平躺下去,这一会是有了紫衣的帮忙,她这才能松开手的。

没成想一转眸,就瞧见曲漓站在她的身后,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她看。

江梧桐也不知自己心虚个什么劲,立即就转身撇开了视线,然后状似镇定的拉着紫衣问季悟的事情。

等看不见身后的目光,她这才稍稍的呼了口气,胸,口那边剧烈跳动的心,却是丝毫没个安稳。

空气中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有些诡异的静谧。

恰在这时,紫衣收回了诊脉的手,她瞥了一眼季悟,缓缓的站起身来,与江梧桐道,“人没什么大碍,但茶饭不思饿得很渴的很,好生照顾着就不会出大事了。”

江梧桐连连应下,我这就去厨房弄些温水,还有一些吃食来。

紫衣嗯了一声,江梧桐转身就要走,可她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手腕蓦然一重,她被人拽住了身子。

江梧桐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曲漓一张精致小巧的娃娃脸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江梧桐一愣,刚想说话,就被曲漓攥着手腕带出了房门。

她哎了一声,稳住了身子,“怎么了这是,手疼啊臭丫头……快些放开,放开。”

曲漓甩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重重一推,扣着她的肩膀按倒在一侧的树干上。

他盯着她,呼吸微微不稳,江梧桐目瞪口呆的回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男人却是猛地倾身下来,柔软的唇顷刻间覆在她的唇上。

江梧桐的脑袋,倏地一片空白,呼吸都有些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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