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风微凉。
马车早已在他们滚落地面的时候,疾速的驾驶离去。

离去的人同时还有那个哭的楚楚可怜样子的女人,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人手握成拳狠狠的落在男人胸,口上,她是真的使劲,用力很猛,就是男人的身子坚硬,加之她的内力被封,使不出什么力道来,白白打疼了自己的手。

男人闭着眼,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只是一味的将她锁在怀里,唇齿纠缠不休,他的掌心紧握着她纤细的腰身,似乎是要将她嵌入骨子里的紧。

直至怀里女人狠狠的咬了他的唇,有血腥的味道弥漫其中,男人吃疼睁眸,这才缓缓的松开了她。

他的视线深深沉沉的紧锁着她的,郁唯楚愤恨的瞪着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用力的推开他的身子,从地面上站起来。

之后便要迈步离去。

寒墨夜眼眸微深,起身追上她的脚步,拽住了她的手腕。

郁唯楚甩开他,“放开!”

男人没有依言松开她的手,甚至于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欣长的身子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他微微俯身瞧看着她的眼睛,“生气了?”

郁唯楚面无表情的倪了他一眼,“你觉得,故意让我以为你受伤很好玩?”

寒墨夜静默了一瞬,其实他也只是临时起意,眼前的女人一直喊着他拿什么休书,看模样也看不出丝毫的端倪来,分明就是讨厌他抑或不想离他太近的样子。

却是谁知,她竟会突然为他红了眼睛……

“本王没有这个意……”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郁唯楚的眉目一下子疏离的很多,她别开了视线,没有将他的话听完,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靖王戏演的很好,想要作出一副什么样的样子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的心口处涌上些刺痛和委屈,清秀小巧的脸上却是丝毫未显露出来。

转眸望着寒墨夜,郁唯楚直直的盯着男人沉黑的眸,眼睛里的泪意已经全都收回了,除了眸底有些红之外,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我也知道,我其实很好骗,但是寒墨夜……”

她尖细的指甲没入了掌心,静静的感受着掌心的刺痛感,“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骗着了,日后你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会信。”

女人的话语很淡,声音也平静的起不了任何的波澜,语句甚至于没有任何的威胁力,虚无缥缈的不像是狠话。

寒墨夜薄薄的唇角抿起,掌心中的手被人用力的抽回,他湛黑的眼眸掀了掀,细长的眼睫抖了下,紧紧的拧着眉头,“本王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郁唯楚收回了手,转身便离开。

之于男人的话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走了两三步之后,她的手腕再一次被人扣住,力道不轻不重,不会弄疼她,但是很难挣脱。

“郁唯楚……”男人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薄唇紧紧的抿着,“本王……”

话音刚是落下,大手紧紧抓着的女人身子忽地摇摇晃晃,双眸紧闭着往地面倒去。

男人瞳孔重重一缩,长臂一伸立即将女人捞入了怀中,低眸一瞧,只见怀中女人的面色微微发白着,无端给人一种虚弱的即视感,他俊美的容颜倏地紧绷的更厉害,“楚楚……”

……

酒楼之上,有人身穿深褐色的长衫,走进一件雅房之中。

他的身子挺拔,眉目之间染着点深沉的戾气。

朝雅房楼台栏杆那边走去,那人俯身拱手,朝一人正品着小酒的男子行礼,“太子爷,靖王已经打道回府了。”

寒子晏的眉头一挑,缓缓的将酒杯放下,放在手指里把玩着,嗓音清淡,“他方才不是还有很多闲心在游山玩水,怎么一会不见,就打道回府了?”

王德斌拱手解释道,“前不久,下官正要设法将靖王和靖王妃引到小巷子里,好生试探一番,看看靖王究竟有没有恢复起记忆来。但还没来得及下手,便见有人比我们提前下手了。”

“那人利用抢劫之名的噱头,博取靖王和靖王妃的同情,后将靖王妃推到了疾速驶来的马匹上,若非靖王竭力相救,那靖王妃该是命丧黄泉了,后来那靖王妃晕了过去,靖王这才抱着她,匆匆回府的。”

“哦,还有这等事?”

寒子晏的眼眸微微眯了眯,这皇城内,大都数人都不怎么认识苏凉,怎会有人要伤她?

不应该是伤寒墨夜才对么?

他的眸色暗了暗,“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王德斌摇了摇脑袋。

他的眉眼低垂着,眸色深深沉沉,似乎也是很想不明白,“但下官瞧得真切,那人的目的该是靖王妃,而不是靖王。”

抢劫只是想要将寒墨夜给引开,留下来的便是郁唯楚。

若是寒墨夜回来的再晚一些,郁唯楚现在怕也不是区区晕厥这么简单了……

寒子晏将手中的杯酒放下,如今寒墨夜已经打道回府了,自然就没了试探的好时机。

他的眉眼渐渐的掠过一缕阴霾之色,“既然是对付靖王妃的,想来也就是女人之间的斗争,我们就不必多管了,都散了。”

王德斌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便俯身拱手退下了。

顾随在一侧听的清清楚楚的,不是很明白的问了寒子晏一句,“太子爷,难道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男人的深眸不急不缓的往下望去,集市上一片繁华富荣的景象,他的声音淡淡,“你若是不想此事过去,你等会便去询问王德斌的下属,还有,着重排查王德斌口中所说的马车和抢劫的事情。

顾随皱着眉头应了声是,寒子晏的唇角微微抿着,“本宫倒是想知道知道,这皇城内,究竟是否还有纳兰的势力在其中,还是……另有其人在打苏凉的主意……”

……

院子里的风声呼呼,树影摇曳。

房屋内。

寒墨夜站在床榻的不远处,眉头紧紧的拧着,看着曲漓为郁唯楚把脉。

曲漓的面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把脉了一会,他的眼眸微微一闪,便放开了郁唯楚的手,将她的手掩藏在了被褥之下。

身后的男人立即询问,“她怎么样了?”

曲漓站起身来,屋内站着的人挺多的,落苏在,寒长玉也在。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而后道了句,“王妃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月事来之前,不能受寒也别做什么太过剧烈的运动。”

寒墨夜微微一怔,薄唇溢出重点的词,“月事?”

落苏皱起了眉头,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攥紧了些,“王妃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昔日她来月事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像个没事人一般,如今她……是不是还伤着哪里了?”

曲漓淡淡的看了寒墨夜一眼,又转眸看向了落苏,倒是没有明说郁唯楚的气血两虚的事情。

只是道了句,“先给她弄些红糖红枣姜水喝,等会醒来还有得疼。”

郁唯楚生理期应该是乱了,落苏跟在她身边一个多月,就没见她来过月事,还以为她是有了所以才……但没想到……

落苏低低的应了声是,俯身朝寒墨夜行礼过后,便退下去准备。

寒长玉看了寒墨夜一眼,见他眉心不展,薄唇紧紧的抿着,“她何时会醒?”

曲漓沉思了一会,“大概过会就能醒过来。”

他扫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淡淡的继续道,“王妃如今身子虚寒,等她来完月事之后,王爷可以让她多进补些东西,我会为她调制一些药物,按时服用,按下一次再来时,就不会那么疼了。”

男人面色寡淡,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寒长玉和曲漓对视一眼,前者眉头紧锁,后者神色深沉。

寒长玉和曲漓一同出了郁唯楚的房门。

女子的眼眸皱了皱,“楚楚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曲漓的眼神闪了闪,暗如浓墨,淡淡的嗓音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也有些掩饰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大抵是那时候献了血,身子虚的厉害,至今还未调理回去。所以……来月事的时候,是会受点折磨。”

他是不知,凤澜如何救治郁唯楚的,但郁唯楚的身子气血两亏很是明显,后期得好生调养个一年半载的,方能调理到之前的样子。

寒长玉的脚步定住,紧紧的抿着唇,曲漓以为她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却是见她摇了摇脑袋,说了句无事。

他眼睑微微垂下,“公主可是想问王妃能否有子嗣的事情?”

寒长玉看向他,“我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是落苏与我说,小夜失忆前,其实很想与楚楚孕育一个孩子,只是如今他失忆了,就不知他如今的想法如何了……”

曲漓静默了片刻,“孩子倒是可以怀上,但最好不要现在有。王妃的身子很虚,便是有了孩子,也未必见得能够很顺利的生下来。”

寒长玉岂会不懂……

当她听到郁唯楚身子虚的消息时,便已经知道,她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只是她和寒墨夜之间,事情乱糟糟的,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在期间绑住他们二人的红线,稳住郁唯楚的心,也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奈何……

所以,他们两个,是没什么缘分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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