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接过曲神医手里的药碗。
“你以为本王是你?什么时候都对女人有胃口?”

他对郁唯楚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轻易碰她。

就算是药引,那也不会轻易碰她。

曲神医不信的哎了一声。

“你别跟我装!我可听说,你把苏凉欺负的,都衣,衫,不,整了。虽然那小野猫有点难训,但不也证明了,你对她还是很有胃口的么?”

寒墨夜瞳眸微深,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本王碰她,是因为有胃口?”

寒墨夜是什么病,曲神医比谁都清楚。

他体内是罕见的蛊毒。

除了用阴女的血做药引,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但恰恰也神奇在此处。

寒墨夜体内的蛊,对阴女身上的血极为敏感。

尤其是靠近月圆之夜。

他体内的蛊会慢慢的活跃起来,对阴女的那种需求,是最明显的时候。

若不是寒墨夜自制力强悍。

郁唯楚早已变成他的女人了。

当然……

郁唯楚被他吸光了血死掉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寒墨夜昨夜,还真未必是自己动了那方面的想法……?

曲神医长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他盯着男人那张年轻的脸,轮廓近乎完美精致,只是透着几乎与生俱来的凉薄。

年纪轻轻,却已经深沉的无法琢磨。

他们在江湖相识,这个男人经历了多少事情,他虽非完全清楚。

但他却知,眼前的这个男人,曾不止一次……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都说岁月最磨人,到底难敌生死。

曲神医叹了一声,说了一句。

“反正你要是还想活着,最迟在半年内,你必须和她有肌肤之亲,拿到她的处子血。若是过了半年,你还没有拿,我可不管你的生死。而且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你的病,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会越来越难以控住。”

郁唯楚逃之夭夭,离开了书房之后,便马上回了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

室内安静,郁唯楚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其他的都听不见一丝声响。

半晌后,她把被子拿开,大声的喘息着。

他大爷的,差点闷死……

等气息渐渐平息之后,郁唯楚才暗道。

“原来寒墨夜那小子,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

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又转,暗自深思。

可那小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能有这么好心,会放过她?

毕竟……证据都差不多摆在他的面前了。

要换做是她,她也信不过自己那一套说辞。

还是说,寒墨夜转性了,竟知道怜香惜玉,放她水了?

这么一想,郁唯楚却是不信的。

只是,得不出结果的事情,她也不会老是娶深究。

安安心心的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就开始睡觉。

翌日。

九月十五。

月圆之夜。

也是郁唯楚比较害怕的日子。

从前两次寒墨夜的症状看来。

他就是在月圆之夜发病的。

尤其是上一次。

吸她的血,吸的老狠了。

郁唯楚到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血液腾腾的被人吸走的感觉,还是会忍不住后脊背发凉。

她洗漱用过早膳之后,就见落苏站在跟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郁唯楚,“……”

她尽量减少存在感。

侧了脸,背过了身,但身后那如影随形,且灼灼的视线简直避无可避。

半晌过后,郁唯楚总算受不住,眯着眼看回去。

“你干嘛一直看我?”

落苏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揪心般难受。

“主子,不太舒服,我担心他……”

“……你担心他,和盯着我看有毛因果关系?”

落苏眸色不变。

她娇嫩的红唇紧抿着,视线不曾离开过郁唯楚。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甚至含着泪光,只是强行忍着,没有掉落下来。

“主子他的病治不好,每个月的这个日子,都不会让我们靠近。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难受,生不如死的那种难受。他只是……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郁唯楚安静了一会。

“可我还是没明白,他难受你担忧,跟一直看着我有什么关系?”

落苏倏地走上前,猛地抓住了郁唯楚的手。

吓得郁唯楚差点跳了起来。

落苏含泪道。

“我们都是主子的部属,只是千世与我,都没有办法违抗主子的命令。但殊影你不一样,主子待你是特殊的。你能不能,去主子的卧室,陪陪他,哪怕是一下就好?”

郁唯楚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要我去陪他?”

落苏点头如捣蒜。

“我谢谢你,不过这种慷慨就义,英勇献身的事情,不太适合我。”

落苏缠着她。

“不会的,殊影你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郁唯楚更是呆若木鸡。

“行啊落苏,你现在为了巴结我,都能睁眼说瞎话了,还能不能有点贞,操?”

“……是节操。不是,你别扯开话题,你去不去陪陪主子,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郁唯楚不解的看着她。

“他难受是他放弃治疗。也是奇怪,你不喊那小正太曲神医去帮他看病,你喊我做什么?”

落苏眼眸闪了闪,差点说漏嘴。

她垂下了眼眸。

“曲神医和我们是一样的,都听命与主子。”

“我们现在,只想着有人可以陪在主子身边,那种病,是无药可治的,主子还能在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主子我发誓,落苏万万不敢有诅咒之心。

这只是情节需要,等落苏把未来王妃劝进您的屋子之后,落苏一定会去猪圈,好好自罚一番的。

郁唯楚不知落苏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的意思是,殿下他没多少日子了?”

落苏含泪点头。

郁唯楚摸了摸下巴。

“那的确是值得同情的。”

落苏再度点头。

郁唯楚叹着气摇了摇脑袋。

她就说嘛,让寒墨夜平时多积点德,而他非要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但这的确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也是他的属下啊,还是要听话的,你忘了我被罚的有多惨么,没关系,就算你忘了,我还是记着的。”

落苏忽然撒开了郁唯楚的手,咬着唇反问着。

“你真的,不去看看主子么?”

郁唯楚静静的凝着她。

“你觉得,我应该去的理由,是什么?”

“主子曾救过你。”

郁唯楚呕血,“所以我现在卖身为奴了。”

“但是前些日子,主子还把你从百花楼那里,平安无事的带回来了啊。”

“他不带我回来,我可以免去七十年的没有工资拿的劳碌……”

现在回来,感觉迟早都会被干掉,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落苏气红了眼。

“郁唯楚,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养不熟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她转身跑了出去。

留郁唯楚一人站在原地。

郁唯楚忽然记起,老头子曾说过的一句话。

“没心没肺好啊,好啊。这样,不论多少人想要伤害你,你都可以谈笑生风,丝毫不觉心痛。”

老头子这辈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却还年纪轻轻的死了。

虽能在异界重生,但却依旧无人,能够替她,为老头子养老送终。

郁唯楚轻轻的眨了眨眼,望向了落苏离开的那个方向,唇角跟着扯了扯,弧度带着点轻微的自嘲。

郁唯楚正要出去,却见离开了她房间的落苏,又疾速的跑了回来。

落苏喘息道。

“皇后娘娘,今日要开宴会,说什么要宴请朝中各大臣的嫡女,入宫赏玩。”

郁唯楚哦了一声。

宴会而已,她对这种东西,素来敬谢不敏,不感兴趣。

落苏有些急。

“最关键的是,皇后娘娘说,此次太子,五王,八王还有主子,都要去,谁都不许少。”

郁唯楚眼底闪过什么情绪。

“难道不能推,毕竟,殿下可是真的身体不适。”

落苏摇摇头,黯淡的垂下了眼帘。

“他们想致主子与死地,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郁唯楚怔住,倒是没有再说话。

寒墨夜在卧室。

他的脸色果然与一个月前那样惨白难看。

不过现在还是白日里,他的意识尚且清醒。

落苏把刚刚宫里来传信的太监的话,通通说了一遍。

他俊美异常的脸上没有半丝情绪,低低的笑溢出薄唇。

“皇后娘娘传召,本王怎可不去?”

落苏像是也知道,不可违抗,便垂着脑袋说了一句。

“奴婢也要跟着入宫。”

郁唯楚不想牵扯是非,更是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她本来就不能卷入朝廷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后宫。

那就更恐怖了。

果然是在官场中呆的久了。

她愈发觉得,她项上人头快不保了……

寒墨夜望着眼观鼻鼻观心的郁唯楚,眼眸幽深漆黑,嗓音低沉而清晰。

“你内伤尚未痊愈,殊影跟着本王去就行了。”

郁唯楚猛地抬头。

“这样不太好罢,小的可什么都不会,保护不了小的只是一说,但若保护不了殿下,可就麻烦了。后宫那边险象环生,殿下身边有人护着,会比较好。”

寒墨夜抬眸,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俏脸。

“所以,你要拿命来保护本王。”

郁唯楚,“……”

他哪里来的自信……

她会拿命去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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