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末的天气依旧干冷。
“快、快、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跑了你们就都给我蹲大牢去――”

有些僻静的西巷中,偶尔有行人驻足,但更多的却是张望着好奇的心思,看着这一场猫捉老鼠。

郁唯楚就没见过这么背的人。

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的本尊,刚好被人一棒子打晕,掉到了河里。

她没多少,本尊的记忆。

落水的那一刻,连带着她的脑袋,也晕眩了好久。

她除了心底骂娘,还是努力挺过眩晕,保持着清醒,在水里扑腾了好久,从河的一旁爬起来。

这不算完,她刚在街上走了两步,竟看到眼前的人,都穿着古装走来走去。

呦喝的摊贩,煮阳春面的大爷,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还有对上她眼神,瞬间被吓哭小姑娘……

她呆滞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身无分文饿得肚子咕咕叫不说,身上的衣服都还能拧出水来。

眼前就有一大批穿着公差衣装的人,朝她这边挥着刀挥来。

等确定官差挥刀的目标是她之后。

郁唯楚吓得不算花容失色,但到底还是尖叫了一声,跟着迅速转身,一路向前冲。

然后,就是这样的场景了。

你追我赶的日子不好过,何况郁唯楚的脚力并不是很好。

可能是原主人的身子底不错,所以她才能坚持那么久。

眼看距离渐渐拉近,郁唯楚更加慌不择路。

本来就不认识这里,七拐八拐之后没把人甩掉,倒是把自己给弄晕了。

再这样跑下去,她迟早要被砍成八瓣!

陡然见到巷子中停着一顶黑色的轿子,郁唯楚大喜过望,想也没想的,一掀较门冲了进去……

轿子很大,心惊胆颤的她也顾不上看,学着古人打架时的动作,竖掌为刀,准备随时将冲进来的人,狠狠劈晕。

尽管她知道,一般是劈不晕的……

但,做人就应该长志气一点。

努力努力一点,她觉得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叫骂声,越走越远,郁唯楚像是逃出了生天,深深的呼了口气。

毕竟她暂时安全了,可以在这里躲一躲。

因为没有人出声,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顶轿子,是没有主人的。

正要好好想一些,本尊可能干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把官府都给得罪了。

然而,未待她思索,一道淡漠的近乎无情的声音,却在她的身后幽幽荡起。

“下车。”

郁唯楚陡然瞪大了眼睛,惊得差点没直接站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回眸去看。

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狭长幽深的凤眸,薄薄的唇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凉薄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视线,凝在这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身上,有些僵硬的笑笑。

“这位兄台,你能不能……”

“不能。”

她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无情的打断了她的话,郁唯楚的面部表情,瞬间僵硬的更厉害。

不要这样罢?

她已经很背了,下了这个马车,还说不定会怎么死。

郁唯楚还想要说什么,男人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丢过来,她立即就噤了声。

男人的眼眸深深,定定的看着她。

明明该是无害而高雅的气息才对,却偏偏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原来,这就是气场。

果然杀人不见血。

郁唯楚皱了皱眉头。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堪,脸上说不定还沾着水草什么的,狼狈之极。

她知道,这样的形象,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好,但……

她忽然扯开了嘴角,高深莫测的道。

“年轻人,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灾祸,脸色发白该是重病之体,你还是要多多积德行善,救助难民,方能免去灾祸。至于疾病,切忌动怒发火,毕竟年轻人心浮气躁,动了肝火,连着肾虚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男人懒懒的掀了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完了?”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确――

说完了,那就滚罢。

郁唯楚,“……”

好罢,这种见死不救的人,确实一抓一大把。

他不帮她,她就不信了,她自己还救不了自己!

郁唯楚的脾气上来了。

眉梢一挑,她也懒得和男人废话,转身就要掀开帘子下车。

然而马车外却不适时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他死哪里去了,你们快给我分头找,他就在这附近,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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