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陵安王王府的灭门惨案,时任陵安府同知的谢大人,都知道些什么?”他一字一字地张口问道。
“你!”本已丧失斗志,犹如一滩死水的人蓦得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钟玉珩面皮微动,扯出一个冷冰冰的表情,没有说话。

陵安王,十八年前整个大安的战神,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为大安开疆拓土、守卫边疆。

谢大人至今还能想起,那个高大威猛,长相俊帅的洒脱将军,策马疾奔时红色披风翻卷,意气风发的模样。

钟玉珩,跟陵安王府有什么关系?!陵安王府的人早就在十八年前的雪夜死的干干净净,他又是什么人,从何处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要追究过去的事情?!

心思电转,谢大人努力平复激荡的情绪,垂着褶皱的双眼:“此乃惊天大案,大理寺都有存档。九千岁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查阅卷宗。我年纪已大,早已记不清了。”

“先皇已逝,谢大人如今还死守秘密,到底为的是谁?”钟玉珩眉头微蹙,冷冷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大人闭上了眼睛,拒绝再回答。

“好,很好。”钟玉珩非但不怒,反倒笑道:“既然谢大人是如此忠心耿耿的硬骨头,本官也不难为大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

谢大人偷偷松了口气。

不料那人却在地牢门口停下,款款丢下一句:“伺候好咱们的谢大人。”

“是!”伴随着一声呼喝,那个方才抽鞭子的壮汉提着一堆站着破碎血肉的刑具走了进来,冲着谢大人露出狞笑。

“钟玉珩,你不能这么对我!”谢大人目眦俱裂,凄厉地惨叫起来:“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这样动用私刑!啊……”

钟玉珩充耳不闻,冷着一张脸疾步快走。

有小内侍快步小跑追上来,谄媚地弯着腰道:“九千岁,九千岁您看这个折子……”

手中赫然是写满了谢家累累罪状的奏折,表皮上还沾着谢大人身上的血色。

小内侍瞧见了,慌忙抬起袖子擦得干干净净,这才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奉上来。

钟玉珩略略停顿了片刻,伸手将折子拿起来,忽而勾了勾唇角。

他原也是被那小太后几句话启发,才打了将这些所谓的“忠臣傲骨”满身污名扒出来,让他们死的名正言顺的主意,出了这一招。

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意外的好用,虽然不曾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真切摧毁了那位谢大人的意志。

这个小太后,倒是个妙人儿。

他的指尖弹了弹折子的表皮,忽而开口道:“去库房挑几套上好的玉饰,去给永慈宫送过去。”

她之前头上除了规格中的凤簪之外,只戴了几只素玉配饰,想来是喜欢这些的。

小太监闻言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却见方才还透着股子杀意的九千岁,这会儿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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