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吃莲蓬是次要的,主要是郝连玥发现最近她开始总觉得热,就算是如今秋日里的天气,走动之后都会一身的汗,也就只有趁着君攸暗不在的时候才敢大开着窗户吹风。哪里知道窗户才开竟然就被关上了一半,谢云暮的声音从玉坠传来,就像是在身边一般。
“玥姐姐你别开窗户,现在天气凉了,哥哥说你不能吹风的。”

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看见她在做什么?郝连玥四下看过一遍才低声反问。

“你是怎么看到我的?你哥哥怎么不自己告诉我?”

身处长泾的谢云暮笑着翻动着桌子上已经被谢余墨修改过的长泾秘术,有些自豪的伸手擦了擦面前的镜子。

“因为不是哥哥要看你,是我自己学会了方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开窗户了,就算是哥哥看到也会这样说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哥哥的身体好多了,还变漂亮了,我现在每天帮他束发,和他一起到琉玥宫去呢。”

琉玥宫,多熟悉的一个名字,她就是那里成亲的,也是在那里和君攸暗解决了很多的困难,见过很多的人。东翎暗王府,还有一个琉玥阁,那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说起来,谢余墨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可是找嫂子这种事,要怎么和谢云暮开口。

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被吞回去,而后换了个说法。

“云暮,你哥哥很辛苦的,你要多和他说说话,多拉他出去玩,别让他总是自己一个人闷着,记住了么?”

就在郝连玥操心着别人的时候,君攸暗却是摘莲蓬回来去见了小樱桃。偏房里满是药香,倒是很适合她如今的身份。

在房间里说的话,君攸暗总觉得她有所保留,因此才会特意绕回来问。和以往的居高临下不同,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君攸暗还是有耐心询问的。

“玥儿腹痛和她的体质有关,若是我多为她渡些玄力会不会好些?往后的三个月,也会时常如此么?”

小樱桃放下手里的瓷勺,站在特意垫高的灶台边勉强和君攸暗平视。在没有郝连玥在的情况下才说出实际情况。

“若是有王爷的玄力,会缓解一些,不过该受的,还是一样都少不了。主人如今还是双胎,原本早产难产的可能性就很大,不然我当初怎么会说生下孩子会要了半条命呢。如今就全靠王爷好好照顾,我也会每隔几日送药过去,”

自那以后,虽然谁也没提,但每隔几日出去走动的事还是被取消了,君攸暗实在是担心,郝连玥也是走的越来越艰难。直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郝连玥已经完全不想低头了。即使是躺着,她也看不到自己的脚,从前的衣物两个连起来都装不下一个她。

原本的散步已经变成了只在院里走走,其余的时间便是侧身躺在床榻上逗着锦猫玩,就连慕梧过来看望都会被婉言谢绝。

锦猫折腾累了就打着呼噜在枕边犯迷糊,郝连玥则是趁机用它的胡子扫过鼻子尖,一声清脆的喷嚏总能让她笑上好一会儿。

“不许睡,你怎么比我还懒。你家主人说好的陪我,现在都看不见人了。去找他,就说我肚子疼。”

“这都第多少次了,我家主人竟然每次都信,等着,我这就去找。”

君攸暗最近几日一直在寻一种难得的草药,据说是对身体大有益处的,不仅仅是月影宫的人再找,他也亲自动手,因此有时离得比较远,感知不到郝连玥的情况。

锦猫才走不久,郝连玥便觉得腹内一紧,剧烈的疼痛几乎是转瞬即逝,难不成是错觉?翻个身打算睡一会儿却再一次被相同的疼痛唤醒,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果然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竟然应验了。郝连玥一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边赶紧通过珠串唤来小樱桃。

君攸暗几乎是和小樱桃同时赶到,看到郝连玥抓住锦被的模样便直接从身后将她抱住,拭去细汗的同时低声安慰着。

“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疼过去就不用在熬着,我也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要是放在平时,郝连玥一定会钻到他怀里说上几句软乎乎的话,不过一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却还是不想这样做。苦笑着靠在他肩头,握住他的手。

“我要生孩子了你怎么还在这?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出去吗?”

“这里没有外人,无需避讳,况且我想陪着夫人。”

“皇叔......这,不好看的,而且我万一大喊大叫,或者把床弄脏了什么的,会弄脏你的衣服。”

这小懒猫儿,整日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无视掉郝连玥的那些话,将她抱得更紧些。

“夫人做什么我都见过,也都觉得好看。不许和我顶嘴了,趁着还不疼休息一会儿。”

不出所料,郝连玥说的这些全部都发生了,但更重要的是,她还是遭遇了难产。月份已足,晚出生一会儿也会有大事,即使她听不清楚耳边君攸暗的话,却还是不敢睡过去。

长泾镇灵府内,云暮和谢余墨感受到郝连玥玄力波动也是知道了她的情况。

“小暮儿,你说,能让你玥姐姐哭出来,会有多疼?”

谢云暮缩在谢余墨怀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转过头去不再看那样的场面。

眼看着血水浸湿了半张床褥,君攸暗也是开始动用玄力帮忙,远在长泾的谢余墨更是不惜折损修为也要这样做。房间里一时间光华大盛,郝连玥也显得轻松不少,整整六个时辰后,两个小小的婴儿才被裹进襁褓交给春辛良渚照顾。

君攸暗没看多久孩子便还是抱住了床榻上的郝连玥,愿意为他受着如此苦楚的,此生只有郝连玥一人而已。

“玥儿,你怎么敢说那样的话?你竟然让我把剑给你?”

听他这样一问郝连玥才想起疼的厉害的时候,她好像是这么喊的,但可不是他想的那意思。

“只是疼的受不住说的胡话,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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