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世钰昨天是因为二弟对自己有事相求,他需要一株较高级的灵药,但那灵药生长在阳城外数百里处,而且还有凶兽守护二弟不好动用家族力量,自身修为又低,才来求助于自己。当时鲍世钰虽隐觉不妥,但也没多想,稍微处理了点堂中事务便出了阳城,连烈浩也没告知,因为他觉得这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回来。
那凶兽却十分难缠,鲍世钰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其降服,然而当他拿着灵药气喘吁吁地回到阳城时,却得知了这等噩耗。

“朱瑞啊朱瑞,我到底还是小看你了!”悲怒交加的鲍世钰此刻只恨自己妇人之仁,当初没有对其赶尽杀绝不然哪会发生今天的事?

这个倒是鲍世钰想错了,文智琪执意覆灭烈火堂,朱瑞只是他找的一个很符合条件的合作者,就算没有朱瑞,也会有一样的堂中不得志之人,结果仍是一样的,只是过程可能会略微变化。

“不对!那晚见到他时那副颓废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为何现在他好似变了个人?难道他隐藏的真有如此之深?”鲍世钰虽然悲痛万分,但到底是见惯了风浪的人,细细思考之下就发现了其中疑点,“而且义父修为何等之高,朱瑞就算偷袭而不可能伤的了他,为什么义父还是死在了朱瑞手上?难道义父一开始就被人打伤了?可是阳城中谁有这样的本事?天扬叔?不太可能,文疯子?这倒是有点……可义父也不至于不分轻重地做事吧?”

诸多疑问萦绕在鲍世钰心头,最终也只令他长叹一声,现在事已至此,这些疑问能否解决都不是最要紧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去办。烈火堂,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夺走的!

鲍世钰再怎么想,也绝不会想到文智琪修为会超过烈浩,也根本就想不到朱瑞的修为也已非同往昔!这些事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以鲍世钰之能,要想偷偷潜入烈火堂,也非难事,他在堂中观察了整整一天时间,眼见为实,鲍世钰确定这一切都属实之后,震骇莫名,然则,却无计可施。朱瑞的修为无故暴涨,竟已超过自己!自己找上去绝对没有胜算!而且朱瑞手段刚柔并济,虽然只是暂时令堂中之人服膺,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真的建立一个新的烈火堂!

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所以现在要想成功复仇,唯一办法就是趁对方根基不稳时一举消灭对方!

鲍世钰清楚,自己现在力量不足以和对方抗衡,所以得去找找帮手。浮上鲍世钰心头的第一个帮手,就是丁家。

坐在丁家大厅里,鲍世钰倒有些惊讶,他以为自从和丁敬安打了那一场之后,丁家对他应该是无比厌恶的,但现在看起来,貌似不太像。

“凭丁家的情报网,也应该得知了有关烈火堂的大变,现在他们是唯一保有实力,而且可以和现在的朱瑞相抗衡的势力,只要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未必不能成事。”鲍世钰浅饮一口,但是他心中也有一份忧虑:丁家本就是阳城中不弱的势力,依附于烈火堂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烈火堂分崩离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变故,以朱瑞之能,此刻羽翼未丰之际,肯定不会在稳固自身地位之前主动挑衅丁家,那么丁家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独立而去!

一时间,鲍世钰心中忐忑不安,万一真发生了最坏的情况,那就不妙了……

“鲍贤侄远道而来,让老夫我深感荣幸,还望鲍贤侄不要怪这里简陋啊!”内堂之中,一声爽朗的长笑传来,随着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丁冲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鲍世钰闻言心中陡然一沉,丁冲不是不知道烈火堂之变,却仍露出这番模样,明显已有背离烈火堂之心,这样一来,自己来的目的要想达到就难得很了。

“丁叔叔过奖了,小侄此次前来叨扰,是有要事相求。”鲍世钰也懒得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

丁冲坐下后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小口茶,方才看向鲍世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哦?不知贤侄贵为烈火堂副堂主,位高权重,你一声令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替你效劳,你还有什么事需要麻烦老夫呢?”

鲍世钰神色一僵,干笑两声,道:“丁叔叔说笑了,小侄哪里还是什么烈火堂的副堂主,现在不过是一介孤家寡人罢了!这次厚着脸皮前来,的确有要事相求,还请丁叔叔答应。”

“还没说是什么事就让我答应,贤侄,是不是太过了?”丁冲道,“不过你不用着急,慢慢的说,我肯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

不急?换成是你遇到这种情况看你急不急!鲍世钰本就心中郁闷悲愤,见丁冲此刻又对自己明褒暗贬,更是怒气冲天,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可贸然造次,当下把火气压了下来。

鲍世钰于是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简明扼要,最后才表明来的意愿:“……所以这次前来,就是想请丁叔叔很出援助之手……”

“贤侄且住!”丁冲打断了鲍世钰的话头,“你说烈火堂被朱瑞那厮强占了?他还杀害了堂中众多长老与护法?甚至堂主本人也遇害了?这般猖狂?!”

鲍世钰点点头:“正是如此!那朱瑞欺心犯上,修为不知何故突飞猛进,侄儿惭愧,现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根基不稳,若是以丁家之力,迅速出击,必能一举歼灭他,为我义父及堂中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若真是如此,那老夫助贤侄一臂之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丁冲捻髯沉吟,“贤侄之言是否属实呢?”

鲍世钰闻言,怒气几乎冲破天灵,当下差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手中握着的座椅的扶手却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这个自然属实,我会拿这种消息来消遣丁家主么?在下可没那么无聊!”鲍世钰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心平气和,但说起话来却也忍不住换了称呼,他怕再说叔叔两个字会让自己失控。

“呵呵……自然不会。不过……”丁冲尴尬一笑,继而脸色一变,话锋倏然一转,“我怎么不知道烈火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呢?”

砰!

鲍世钰听到这种欲盖弥彰的虚伪之言后,心中怒气再也抑制不住,手上力道一泄,登时便将那扶手捏成粉碎。不知道?你不知道烈火堂发生的事?找借口也得花点心思吧?

看见鲍世钰已经有些狰狞的样子,丁冲心底冷笑一声,却是不发一言。

“丁家主,你说这话,难道就不惭愧不脸红?”鲍世钰到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既然此番前来已经没有意义了,那说话也就不用再给对方留面子了,“凭丁家的能力,阳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会不知道?你把我鲍世钰当成三岁孩童不成?”

丁冲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目光陡变锐利:“鲍副堂主沉不住气了?这又是何必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这可不是求人的语气。”

“好好说?哼!丁家主,你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打的算盘我明白,不就是想趁着烈火堂内部之变的大好时机,一举脱离而去吗?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看了真让人恶心!求人?没错,我本来是想来求丁家主的,可是我也不是那种卑躬屈膝之辈!”鲍世钰冷笑道。

丁冲不置可否,道:“这世间之事,本就难料,烈火堂发生的事,我很遗憾,可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换成是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你以为世上之人只有利字当头之辈?”鲍世钰问道。

丁冲漠然道:“至少老夫看到的,没有差别。”

“那你还真是悲哀。”鲍世钰不屑道,“以己度人,世上无与己不同之辈。这句话说得就是你这种人了!哈哈!……”

丁冲冷哼道:“贤侄还是年轻了点,不知世事无常!”

“真会找借口!做人总还是要有点人性吧?却不知当年丁家几欲被吞并之时,是谁伸出了援助之手?丁家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又是托了谁的福?”鲍世钰大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丁冲眸中寒芒一闪:“烈浩当初帮我丁家,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丁家主非要这么辩解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鲍世钰心中一阵恶心,“可笑啊可笑,原来我义父这么多年来,只不过养了一条见风使舵的白眼狼!”

嘭!

丁冲手中的茶杯倏然炸裂,随着茶叶茶水的掉落,一股威压自丁冲而起,如潮水般冲向鲍世钰,后者眉头微皱,却嘿然一笑,元力陡然提升,将其尽数拦下!

丁冲脸上布满冷厉之色,哼道:“鲍副堂主果然是傲骨天生!不过你可知这么做实在自寻死路?就连烈浩生前,也不敢如此谩骂于我,你又凭什么这般张狂无忌?”

“丁家主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我义父可不是不敢如此,而是不屑于此!丁家在阳城之中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流势力,是我义父宽容大量才让你们依附于烈火堂,可这不是你们自傲的资本!”鲍世钰冷笑连连,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既然如此,还有必要和声细气地跟对方说话吗?

丁冲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冷道:“你言语间还是放客气些的好!不然到时候我怕你走不出我丁家的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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