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载着两人的车飞快地消失不见,华天一言不发地转过头。
“我这边,也该开始了。”他望了一眼业城大学这四个气势恢宏的大字,大步迈进了学校。

等任无道与素练二人赶到海楼小区时,里里外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媒体,居民,形形色色的人。到了这种地步,这个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封锁得住的,而某些媒体的嗅觉又像是鲨鱼一样灵敏,难保他们不会挖掘出杨笑笑被杀的案件,到那时,整个业城,九成会弄得人心惶惶。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警察!”素练奋力地往前挤着,居民楼下就开始堵得寸步难行,更别提上到九楼。

“跟着我后面。”任无道轻微的声音传入素练的耳朵,随即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护在了身后。

任无道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路粗暴地前行,弄得楼下一片乌烟瘴气,素练双手紧紧地抓住任无道的衣服,深怕他挤进去了自己还留在外面。

还好,因为素练的警察证,加上任无道的力气,两人顺利地通过了警戒线。

等乘电梯上了九楼,令人意外的是,这里还有另外一道警戒线。

“素警官可以进去,你不行。”看守警戒线的现场警察非常敬业,因为任无道没有任何证件,被拦在了外面。

正当两人都无言以对之时,方正走了出来。

“进来吧。”方正一把拉起警戒线对任无道说道。

任无道点了点头,弯腰走了进去。

“这是专案组的特别顾问证,”方正摸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任无道,“坦白说,我并不相信你,即使有华天的担保,但是,在这个案件里,我们需要你。”

任无道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如果愿意接受这个特别顾问,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坦白地告诉我们,如果不愿意,就请离开这里,不要再做任何调查的举动,我们不能确定这不是你通过调查来抹除某些证据的手段,任先生。”方正把话说得很清楚。

“嗯,很合理,”任无道看着方正手上的顾问证件,笑得泛起了两个酒窝。

他一把接过了方正手中的特别顾问证件,惊奇地说道:“哇,制作得这么精良,连我的照片都弄好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特别顾问了?方队长?”

听到任无道的称呼,方正知道他接受了,当下也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地说道:“放心,有工资的。”

任无道哈哈一笑,几年不见,他第一次觉得业城的警方有点变化了。

“来吧。”方正带领着两人,来到案发现场。

9-2的房门被警方强行撞开,此刻大门敞开,刚一靠近,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就涌了上来。

房间不大,吴有良一人单身居住,里面就一间卧室,一个客厅,厨房厕所靠在一起紧挨着卧室。

任无道踏入房门入眼看见的,首先是满地的鲜红,与杨笑笑被杀那次不同,这次吴有良的死亡,出血量超大,鲜血蔓延在客厅与卧室之间,墙上,沙发上,桌椅上,四处都是血迹。踏入卧室之后,才是吴有良抱着自己脑袋死去的惊骇现场。

“无关人士怎么放进来了?”

任无道还在观察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前天才听见过,他并不陌生,是那个对他态度莫名冷淡的白法医。

“我可不是无关人士。”任无道摸出刚得到的证件,别在了自己左胸上,冲白法医笑了笑。

白法医像没看到似的,转身对方正说道:“初步结论已经有了,与杨笑笑案件不同,吴有良不是被人一刀枭首而死,他首先,在客厅中了第一刀。”

说着,白法医带着手套,指着吴有良无头的脖颈,说道:“这里,是第一道刀痕,入刀很深,已经切破了喉管,却被颈椎卡了下来。”

白法医用手指翻开了吴有良脖颈上的那个伤口,里面血肉模糊,确实深可见骨。

“这道伤口不处理的话,吴有良会在几分钟之内彻底死亡,但凶手显然并不这么想。”白法医冷漠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卧室里。

“他补了第二刀,而且是在看着吴有良垂死挣扎,从客厅跌跌撞撞地跑到卧室之后,慢悠悠地补的,他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而这一刀,是致命的。”

白法医站起身子,摘下沾满了血迹的手套,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转头说道:“初步结论就是这样,案发时间应该是昨夜凌晨,具体情形,还要等解剖之后才知道。”

方正点了点头,这些情报已经能够得出很多信息了。

而此时的任无道,却脸色忽明忽暗,他发现,他的推论,或者说方向,果然从一开始就错了。

眼前这一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怎么了?”素练的脸色有些发白,虽然这个血腥的现场并不能让她内心动摇,但这恶心刺鼻的气味,却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女性的神经。

任无道闻言,笑了笑说道:“没事,不过,方队长,目前你们怎么看这起案件?”任无道的目光看向了方正。

“连环杀人案,被害人死亡方式如出一辙,杨笑笑的死还在封锁期间,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死亡的,这就排除了模仿犯罪的可能,凶手,还是那个人!”方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确实不存在模仿犯罪的可能,如果有,那凶手就要在当晚所在之人里面找了,你我都跑不掉。”任无道开了个玩笑。

不过随后,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地喃喃道:“那,杨笑笑和吴有良到底有什么共通点呢······”

不是模仿犯罪的连环犯罪,只要凶手不是在随机地报复社会,那么被害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比如他们都是有钱人,又或者都是短发的女性?类似这种就是典型的变态心理,他们杀人,是按照自己心中特定的某一特性,某一类型来杀。但显然,杨笑笑与吴有良的共性少得可怜。

“诶?他为什么不反抗呢?”素练突然问了一句。

一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得素练有些不知所措。

“你发现什么了?”方正问道,同时用鼓励的目光看着素练。

素练定了定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看,刚才白法医也说了凶手杀人用了两刀,第一刀被颈椎挡住没砍下头颅,第二刀才砍了下来。”

任无道意外地看了素练一眼,想不到这个傻乎乎的小女警也发现了?

“无论从第一刀的伤口来看还是从之前白法医的描述来看,第一刀只能是面对面砍的才能做到这种情形吧?既然不是背后偷袭,突然下手,那为什么当着吴有良的面而吴有良不反抗呢?”素练说完自己的疑惑之后心虚地退到了后面,左看看右看看。

“凶手与吴有良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不然吴有良不可能半夜在自己家里见他。”白法医冷冰冰的声音突然说道。

方正突然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说道:“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吴有良的手机不见了,我已经让常超去找了,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如果不是凶手拿走了,那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众人点了点头。

任无道接着素练的疑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不是不反抗,是不能反抗,或者说,是不敢反抗。”

几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任无道身上,他这句话是话里有话。

任无道转头看着永远冰着一张脸的白法医,笑了笑说道:“而且,如这位白法医所言,吴有良与凶手认识,而且关系匪浅,不然不会半夜在自己家里见他,但是据我所知,吴有良在学校里与大家的关系非常一般,属于点头之交,没有能够让他半夜深交的朋友。”

闻言,方正点了点头,确定了任无道的说法,华天调查下来的结果与任无道一样,都认定吴有良基本没有什么朋友。

“既然如此,在深夜见他,他还不得不见的人,就非常好猜了。”

众人心中一亮,尤其是白法医与方队长,两人齐齐想到了昨天的事,如果尸检报告出来,与杨笑笑一样,那这个案件,就能够被摸透一些脉络!而且,方正已经派了人手去繁华的江南区,查探一些警方其他渠道所能得到的消息。

同时,两人不由得看了此刻说完话正挂着顾问牌子摸着下巴思考的任无道一眼,这个人,真的很特别。

“方队,你们不是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吗?在解开密室之前,凶手是不会认罪的呀······”素练语气弱弱地说道,她看的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与其讨论那么远的事,不如先解开眼前这个密室啊!

闻言任无道一笑,拍了拍素练的脑袋道:“怎么,不自信了?”

“喂!袭警!”素练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合就扣上了大帽子。

“再离奇再复杂的密室也是人布置的,他不是神,不会拥有违反规则的能力,只要遵守规则,我们就能循着规则解开它。”白法医少见地接嘴了。

“说得没错,而且,越是复杂的密室,解开就越是简单,而越是简单,反而越是无迹可寻。”

任无道对着他笑了笑,认同了白法医的说法。

“我去客厅看看。”白法医偏过头,避开了任无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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