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蜡黄,头发有些枯槁,并且已经能看见肚子微微隆起了,且她穿的是宽松的斜襟上衣,这就说明她的肚子不小了,起码超过了四个月了。
文晴跪着朝前爬了几步,带着哭音颤抖的开口,“父皇,求您了,饶了我们吧,让我们成亲吧,求您了。”

皇帝呵呵一声冷笑,“你让朕丢尽了人,为你不停的擦屁股,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成全你,你的脑子是猪脑子么?”

他怒不可歇,抓起贵妃榻茶几上的茶盏朝文晴脑袋扔了过去。

“啊。”

文晴没来得及躲避,当场被砸中脑袋,碎片割伤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父皇,您也太偏心了,今儿兄弟都在,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文晴知道自己这次祸闯大了,不一定能过得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了。

皇帝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既然你这么想说,那就说吧,我到听听朕的儿女对朕到底有多少不满和怨恨呢。”

说着就用冷酷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屋内的所有人,几个儿子全都低下头什么话也不敢搭茬。

文祁抱着手臂站在那,看了一眼自己去搬了椅子过来,拍拍婳儿和马氏,让她们坐下,二人还大着肚子呢。

文荇和文瑜给了她一个感激莫名的眼神,大肚子孕妇经不起这样折腾。

文祁可不会委屈自己,把三个嫂子安顿好,也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看戏坐着看舒服。

“我们大小你就最偏心,我以前觉得我要是儿子多好,要是儿子您就能多看我们一眼了,可后来我才知道错了,你只心疼萧文祁一个人,只有她一个,因为她能打仗,而我们都不能。”

文晴嘶声力竭的吼着,带着满心的怨恨和委屈,多年的压抑走到今日她知道她过不去这个坎了。

她捂着脸呜咽的痛哭着,她只想让父皇认可她,多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个关怀的拥抱呢。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文晴的话也说到了几个皇子的心坎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委屈的,只不过他们能看得清楚想的透澈,不至于像文晴那样偏激,皇家儿女本来就如同草原的狼,吃喝穿用哪一样都要靠自己去搏命争回来。

皇家儿女从来没有吃现成的道理,母亲给争,长大了自己要争,一回事。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我心里最信任最喜欢最期待的孩子,只有我的嫡长女萧文祁,只有她一个是我可以交托生命的孩子。”

皇帝用手指着文祁,大声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你们不配得到我的信任。

文祁身体晃了一下,哭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眼神都有点恍惚了,被打击的不轻。

“为什么?”

文晴呢喃道,眼神直愣愣的望着皇帝,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么,不对是父皇,他首先是皇帝才是我们的父亲呢。

好像这个话以前谁提醒过我来着,我没往心里去,原来自始至终错的人是我。

“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想从我这里得到很多东西,唯独文祁是唯一一个想要保护朕,保护萧家保护大齐百姓,愿意且不吝啬付出自己全部乃至所有的人;

儿子想要皇位,没有野心的也想做王,女儿想要风光得宠,只有文祁想保护我,想保护对她好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完成她的承诺。”

皇帝抬起头看着他们所有人,用一种淡漠凉薄的眼神望着他们,“你们自问能做到多少,又做了多少,凭什么要求朕的独宠呢,朕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我也是皇子出身。”

皇帝愤怒的朝他们怒吼,你们以为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我就不曾经历过么,你们以为我没有反抗过么?

可终究长大了才能明白我的父皇告诉我的是对的,只有凶狠的狼才能活下去,活得久一些,而懦弱的羊则成为野兽的食物。

众皇子低下头来,一句话都没说,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文祁做的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法和她比较,所以也没了嫉妒的心思,大妹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是极好的,让人竖大拇指,也不曾坑害过哪个兄弟,没必要嫉妒她。

委屈么是父皇给的,成长么,是父皇要揍儿子,当儿子的被老子打骂,受不了也得受,没说的。

文麟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文晴,你错了就是错了,你始终都在嫉妒别人,却不肯自己努力,纵然我们都渴望父皇多看一眼,多夸奖一次,哪怕是多骂一次也是好的。

可你也要知道,他是帝王啊,我们姓了这个姓氏,好的坏的全都要承担下来。如同姐姐,享受了风光和别人没有的地位荣宠,也付出了鲜血的代价,这就是萧家人的命。我们没有姐姐付出的多,也得不到那么多不是很正常么。”

“我不甘心,我也是女儿,凭什么这样对我。”

文晴疯狂摇晃着脑袋,大声的哭吼着。

马氏等媳妇被吓的瑟缩一下,抱着肚子皱着眉头有些难受,这个女人疯疯癫癫,一惊一乍的,别把肚子里的孩子吓坏了。

文祁看不下去了,张口喊道:“顾公公。”

“奴才在。”

顾洪喜赶紧从门口进来,就守在门口哪都没去。

“把我三个嫂子带下去,别跟这裹乱了。”

文祁皱紧眉头有些不悦,大肚子孕妇留在这干啥呀,看疯子演戏么?

顾洪喜瞄了眼皇帝,见他沉着脸没有反驳,心里揣摩着该是没事,琢磨一下这才伸手将三个媳妇领了出去,老二媳妇没怀孕也被带出去了,临出门前担忧的看着她,却无能为力。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儿媳妇在这样的局面下,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婳儿担心的脸都白了,频频张望文祁,似乎非常担心害怕,文祁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微微一笑,婳儿才紧锁着眉头出去了。

“既然都说了,那我也说说吧,去问问那个侍卫怎么样了?”

文祁轻笑一声,对我有好多不满啊,那趁此机会就都发泄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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