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你是什么意思?”
博盾安保总裁办公室内,成景延一路直闯,推开靳乔衍的大门,抬手合上他的笔记本电脑。

身后是紧跟着的费腾:“成总,你这么做我们可以马上报警!你是成氏的老总,做这样的行为不合身份吧?”

成景延瞬间就瞥向费腾,半合的睡凤眼迸发着阴冷的光芒,锋利得如同一把刀子。

费腾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靳乔衍,靳乔衍一个眼神,他立刻不敢说话。

如今,要多加上一个成景延,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锋利、太严肃了。

靳乔衍下巴向着办公室门的方向扬了扬,费腾会意,看了眼成景延,转身离开。

看着成景延压在笔记本上的手,他靠在真皮办公椅上:“成总,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成景延素来沉稳,哪怕是被人当面捅刀子,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说着好听的话,顾全了大局,再捅回去。

这样冲动的行径,恐怕是他人生史上的第一次。

事实上成景延是冲动了,但他如今只是想要一个说法:“那靳总答应了我不攻击安鼎,转头又在奠基仪式上做那样的事的行为,又合适吗?我一直敬佩靳总是个商业奇才,却没想到靳总竟然如此出尔反尔。”

靳乔衍微微挑眉:“成总,我想你误会了,奠基仪式上的事,是我朋友做的,与我无关,我答应你不攻击安鼎,但没有答应你帮忙拯救安鼎不是么?”

所以他这是直接进攻改为借刀杀人了是吗?

成景延是真没想过,靳乔衍会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

他咬了咬牙关,却没像对待成蹊那样,当即暴怒,而是轻笑道:“老猫烧须,马失前蹄,看来靳总真的是商业奇才,是我技不如人。”

一拍桌面,他转身就要走。

刚走出两步,靳乔衍就开口:“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既然答应了你不会攻击安鼎,就不会再对安鼎做什么,许博学之所以会攻击安鼎,是因为安鼎里有他想要的东西,生意场就像战场,我没理由阻拦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成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成景延算得上是半个前辈,他为商的时候,靳乔衍还在玩泥巴。

他应该更清楚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就算他不打安鼎的主意,也难免会有其他人打安鼎的主意,这可不在他们的约定项目中。

成景延当即转过身:“他想要什么?”

靳乔衍道:“这个恕我无可奉告,朋友的事,我不会多说,但是成总,比起眼下和我在这里纠结,我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

睡凤眼浮现警惕:“靳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乔衍没有挑明,而是笑道:“成总回家看看就知道了,保证是重中之重,不过我先声明,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成总没必要再来找我麻烦。”

说罢,如墨的星眸瞥了眼手机屏幕,是费腾发来的消息:成蹊离家出走,住进了蒋丁林家里。

而不久前,他才刚从翟思思那里得知成蹊上医院闹的事。

许博学、成蹊、莫佳佳、蒋丁林、陈雨霏。

这五个人突然就连在了一起,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

陈雨霏从翟思思的办公室出来后,戴着口罩继续工作,还没到下班的点就在做准备了,一到五点半,早早地离开医院。

回到家里,蒋丁林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忙活,自从住进来后,他承担起了陈雨霏的一日三餐,说是答谢她让他醒悟。

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蒋丁林正好端着一盘桂花鱼出来。

放下碟子,摘下防烫手套:“今天这么早?”

陈雨霏手捂着脸,没有去看他:“你希望我加班?”

在医院就冰敷了一阵,脸还疼得要命,成蹊那个女人真是有病,这能被列为杀人了吧?

脸上还疼着,在医院里背地里又被人说三道四,陈雨霏的性格虽然不在意,但不小心听多了,心里难免不舒服,于是她一开口,就跟吃了火药似的,逮谁喷谁。

蒋丁林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暗道哪里得罪了这小妮子?

看她从进门到换鞋,左手一直没有离开脸,他走了过去,问:“脸怎么了?”

提起这茬,陈雨霏没好气道:“没事。”

将斜挎包扔在沙发上,她摘下发圈,用头发挡住了脸颊,转身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蒋丁林看她这阵势,这哪像没事啊,事情简直大了去了。

跟在她的后面走进厨房,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掀开她的头发。

这一掀开,就看见她大半边脸都肿了,甚至连眼睛都肿了,肿得两个眼一大一小,还红。

头发被掀起,陈雨霏尖叫了声:“啊!你干什么?!”

当即匆忙将头发扯回来,挡住脸颊。

现在这样太丑了,不能让蒋丁林看见,他那么聪明,万一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看她伤得那么严重,蒋丁林胸口竟莫名有些堵。

扳过她的双肩,将她的头发别再耳后,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她脸颊肿起的地方:“疼吗?”

陈雨霏五官都扭在一起了,皱着眉往后缩,嘴里倒抽一口凉气:“嘶……你让我打一巴掌看看疼不疼,别碰!”

蒋丁林的眉心皱了一下,松开她的肩膀,动作利索地从冰箱里取出冰格,用布袋做成冰袋,敷在她的脸上。

语气是特别的温柔:“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伤成这样?”

挨揍这件事,陈雨霏心里真的没当一回事,比起她的脸,更重要的是蒋丁林和莫佳佳的事能够顺利解决。

现在蒋丁林突然重视起她脸上的伤,她突然就感到委屈了。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揍,她招谁惹谁了?

鼻子一酸,她抢过冰袋:“没事,医院里病患闹了起来,我替别的医生挡了一下。”

说完,拿着冰袋转身就跑回卧室,连忙关门上锁。

靠在门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冰袋捂在脸上,后背顺延着房门慢慢往下滑,坐在地上。

在医院里和成蹊、莫佳佳对峙了大半个小时,在办公室里不管自己的伤,口口声声对翟思思说要替蒋丁林纠正错误,她都觉得没什么。

可一回来,对上蒋丁林的温柔,她就觉得委屈到不行,可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陈雨霏,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活了二十二年,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欲言又止,什么叫顾全大局。

可这个顾全大局,要把自己委屈到什么地步?好难啊……

曲起双腿,她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好疼……真的好疼……大叔,你知道吗?这巴掌、整个医院不分青红皂白的骂语,都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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