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们一起倒数,三……”
靳乔衍坐在席下,看着唾沫横飞的主持人,心道成蹊这是找了个什么破主持人,好端端的一个奠基仪式,被弄得跟街边买一送一大甩卖一样廉价。

就是急着在他之前把文武学校建起来,也不能够这样随意。

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侧目望向许博学,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奠基碑前,正戴着手套的成蹊。

主持人的声音扔在继续:“二……一!”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除了成蹊以外,其余站在奠基碑前的几个项目负责人纷纷接过铁锹,铲起一铲子的泥土,准备泼到奠基碑上。

正当他们抬起铁锹时,观众席上突然站起来一个男人,大声地喊道:“不能培土!这块地有争议!你们安鼎根本就没有这块地的使用权!”

男人中等个头,手里拿着一叠成景延购买这块地的合同副本。

他一开口,顿时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他,咔嚓咔嚓地狂拍。

成蹊放下铁锹,冲身边的乔莹做了个眼神,乔莹立刻下台找保镖领队去。

成景延蹙着眉,远远地望着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再次开口说:“这块地的所有人是两个人,你们还未经得我的同意就私自动土!这是违法的行为,我要告你们!”

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件往天上一扔,轻飘飘的纸张洋洋洒洒地洒了一地,所有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甲乙方,都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此时有的记者已经将镜头对准了成蹊,追问道:“成总,请问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你们这块地是没有走完流程的?”

“成总,如果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在没有经得他同意的情况下,你们私自动工,将来建成后孩子们入了校,是否会面临被强行拆校的危机?那学生们的安全如何保障?”

“成总,这位先生还未同意你们就私自动工,为什么这么着急?是因为前阵子和博盾的商战导致安鼎重伤,所以现在急着找出路?”

“成总,你这样自顾自身利益,不管这块地所有人的权益、不管施工者的安危以及学子安危,就不怕日后遭人唾弃,影响安鼎吗?”

瞬间成蹊就成为了被围攻的对象,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成蹊,穷追猛打地追问。

保镖得到乔莹的许可,当即涌入观众席,试图将闹事的男人控制住。

此番行为引起了更大的争议,整个奠基会场顿时如同烧开的水一样,吵吵闹闹的。

成蹊夺过主持人的麦克风说:“各位,请各位放心,我们这块地是经过合法途径拿到的,所有的手续和流程统统办好了,我们也从相关部门查过,这块地的持有人确实只有一个,和我们签署合同的,就是这块地的持有人,不存在有争议之说,至于说是这块地主人的那位先生,我不知道你闹事的目的是为了砸场子还是为了浑水摸鱼,但如果你再闹下去,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说完,远远地看了眼乔莹,乔莹立即明白过来,让保镖马上把矮个子男人控制住。

见保镖围了上来,男人立刻转身就跑,然而他的小短腿完全跑不过训练有素的保镖,刚跳出观众席,还没跑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擒住肩头,摁倒在地。

但他们还是小看这个男人了,被摁倒在地的时候男人抬脚胡乱踹了一通,一转身,像滑溜溜的鱼儿一样,将胳膊抽了出来。

此时保镖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即便他转了过来平躺在地上,也无路可逃,只能乱踢,做着无谓的挣扎。

男人的反抗令得场面再一次乱糟糟的,成蹊站在台上,远远地看见人群里,突然一个保镖被踹飞,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以为保镖会起来继续控制男人,不料他摔倒在地上之后,就没再站起来,而是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躺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保镖的突发状况,令得奠基仪式霎时进入高涨。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声:“出人命啦!”

靳乔衍淡淡地瞥了眼许博学,后者站起身来,扶了扶眼镜,往人群走去。

该他出场了。

许博学的身旁有保镖护着,他边朝人群走去,保镖边说:“让一让,他是医生,都让一让!”

突然杀出来一个许博学,成蹊警惕地看着他,将麦克风扔给主持人,连忙跳下舞台,朝着许博学快步走去。

只见许博学蹲在地上,扯开保镖压在胸口的手,把手覆了上去,问:“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

保镖费力地睁眼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极力喘着气,眨了眨眼。

右手颤抖地指着裤兜,他只动了动唇,说了个字:“药……药……”

他呼吸困难,根本就发不出声音,许博学只能从他的唇形和手势看明白,连忙从他的裤兜里拿出药,看了眼,倒出一颗扔进他的嘴里。

将他扶起来轻扫着后背,捏着药瓶,许博学说:“慢点。”

动乱中不知谁递来一杯开水,许博学接过,扶着保镖的后背让他喝水将药吞下去。

救援团队的担架及时赶到,几个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把保镖抬上担架,带离现场送去急救。

手中还捏着药瓶,许博学站起身来,将葫芦形状的药瓶高举在众人眼前。

他说:“这是救心丸,他刚才呼吸困难心跳过速,初步怀疑,是患有心脏病。”

众人一听是心脏病,并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羊癫疯,纷纷松了口气。

然而不等众人有喘息的机会,许博学望向不远处的成蹊,用质问的口吻说:“患有心脏病的病人不适合做需要剧烈运动的工作,患者既然随身携带救心丸,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患有心脏病,那么问题是,素来以严谨出名的安鼎安保集团,旗下的保镖为什么会有心脏病?是病患刻意隐瞒,还是安鼎在筛查方面做得不到位?”

挪开视线,他看向一个个黑乎乎的镜头:“保镖的身体素质决定了寻求保护的当事人的人身安全,让一个有心脏病的病患当保镖,是不把当事人的命当一回事,也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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