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黄玉芬用出轨等字眼批判,翟思思倒也没有表现出怒意,而是琢磨着,所以黄玉芬不知道靳乔衍的计划,就像个外人一样,当真以为她肚子里的宝宝,是靳白的?
身上还带着被曹丽华装了窃听器的手机,她抿着唇,没有开口。

看她不说话,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黄玉芬就更来气了:“怎么?被我骂了不高兴了?翟思思,我现在是真的看明白你了,家里的检查单也是假的吧?是你看中了靳白,不想怀乔衍的孩子,才拿别人的不孕不育检查结果放在家里,故意让我找到,好确保你在勾搭靳白的同时,既不用怀上乔衍的孩子,又还能在咱们家呆着,等你左右决定好挑谁了,才把另一方给一脚踹掉吧?翟思思,你的心可真狠啊,乔衍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你太没良心了!”

看着黄玉芬不断谩骂的嘴脸,翟思思才明白,人心到底还是偏的。

就像许博学偏心她更多于颜半夏一样,黄玉芬就是对她再好,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偏心于靳乔衍。

毕竟,那可是他十月怀胎的儿子。

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以后,黄玉芬就这么急眼地来找她算账,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成是她的错,顺理成章地把所有的锅扔到她身上。

她出轨了,黄玉芬心疼靳乔衍。

那么曾经靳乔衍“出轨”的时候,黄玉芬心没心疼过她这个儿媳妇?还一个劲地逼着她赶紧怀孕,用孩子去拴住丈夫。

虽然能理解这种偏心,却也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寒。

斜挎包压在腿上,她用力地捏着包包,一咬牙,打开斜挎包,将装有窃听器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既然黄玉芬已经误会她了,那她何不顺势借着这次机会,在靳家站稳脚跟,减少靳齐对她的戒心?

考虑到黄玉芬的病情,她也没敢把话说得太重,只道:“黄阿姨,今天您过来,也是想听一个答案,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和你说个实话,你也别着急着急眼,我和乔衍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俩今天的谈话,都不会对这段婚姻造成什么影响,我只想和你把话说明白,说明白以后,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意思是,从此黄玉芬走她的阳关道,她走她自己的独木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黄玉芬今天过来,纯粹就是想要骂翟思思一顿,既然她愿意坦白,那两人说开了以后,往后该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

便点头道:“成,你说,我听着。”

翟思思思忖片刻,才道:“我和乔衍出现问题的时候,您也清楚,正是博盾出问题的时候,那会儿乔衍成天的不沾家,身为丈夫,我一天见他的面不到一小时,甚至他还直接夜不归宿,您是过来人,这种滋味,您也能够身同感受。”

望了眼装有窃听器的手机,她继续道:“那时候我对这段婚姻已经没有盼头了,尤其是当他和闵静的谣言出来以后,我除了要面对您的逼迫怀孕,还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舆论压力,我太累了,也不想再走下去了。”

“后来是靳白出现了,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但那个时候,我还是执拗着不肯和乔衍离婚,总觉着,还是能挣扎一下吧,直到您因为我无法怀孕的事将我扫地出门,直到乔衍把离婚协议书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没有希望了。”

“我的不孕不育不假,我和乔衍努力过很多次,仍旧怀不上孩子,甚至是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有再考虑过怀孕的事,这个孩子,是和乔衍离婚后,四月末怀上的,大概是我和乔衍真的不合适,上天才不赠与我们孩子,而是在离婚后,戏剧性地让我怀上了靳白的孩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们离婚的时候没有任何羁绊,没有孩子的牵扯,不是吗?”

她的音量有些高,好确保窃听器的那头能够听见。

她的话无可挑剔,这么说来,她根本就不存在出轨的事,而是和靳乔衍离婚后,靳白趁虚而入,才抱得美人归的。

看着她的脸,黄玉芬问道:“所以,你是确定要嫁给靳白,站在我们家的对立面了?”

翟思思看见黄玉芬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浮现了绝情。

这是要和她断个干净的节奏。

眉心微微蹙起,她咬了咬牙,道:“我没有选择,当初,是您把我扫地出门的。”

这话在黄玉芬的耳内听来像是埋怨,甚至像在说,她之所以走到今天,全是被逼的。

把翟思思扫地出门纯粹是被翟思思的欺骗所激怒了,再加上抱孙心切,当时她想也没想,就把翟思思给赶出去了。

在这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从被儿媳妇欺骗中走出来,直到儿子为了忠贞于前妻,宁可死也不肯和莫佳佳发生关系时,她才有了懊悔之意。

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可是撂下的话收不回来,面子也不能丢,字已经签了,两人的婚姻已成定局,就算是有懊悔之心,也不重要了。

可如今翟思思居然怀孕了?这简直是打脸她的懊悔之心!

压着心头的怒火,黄玉芬最后问道:“你确定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

她的眼神过于灼热,翟思思也只能迎难而上:“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选择。”

“行!”

黄玉芬一拍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好好养胎,希望你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翟思思眉眼不变,道:“谢谢。”

黄玉芬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将苦涩的咖啡饮尽。

这杯咖啡下肚,从此她不再找翟思思的麻烦,翟思思留在靳白身边,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再有任何感情流露。

过往的婆媳情,那份对她的愧疚之意,从此烟消云散。

“啪”地一下放下咖啡杯,黄玉芬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桌面上,睨着她,道:“最后请你喝一杯东西,从今以后,咱们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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