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医疗箱合上扣好,眼前便出现一双大长腿。
翟思思一眼就看见了裤脚处破了的洞,以及沾在破洞处的血迹。

又一次救她受伤,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

提起医疗箱,她站起身来,率先认错:“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靳乔衍侧头看了眼裤脚处的破洞,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走。”

不疑有他,翟思思背着医疗箱,跟着他下楼。

适才的几声枪响引得周围居民都跑了出来,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其中一个还提着医疗箱,围着他们议论纷纷。

跟在靳乔衍后面,两人钻进了星脉,离开了城中村。

车子行驶途中,翟思思一直担心着靳乔衍后背上的伤,时不时侧目看着他,问候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一时尴尬无比。

直到车子停下,她才有多余的闲心往车外看一眼,发现又到了熟悉的老地方:沧澜酒店。

没有直接推门下车,而是疑惑地看向靳乔衍:“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的还有事,就是要来酒店?来酒店干什么?是要和闵静约会吗?那他把她带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问句,她都没办法问出口,靳乔衍不喜欢聒噪。

星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不打算问了,她不是挺能忍的么。

拔出车钥匙,他不温不火地说:“我这样,怎么回去?”

黄玉芬要是看见了他身上的伤,不得急死?

翟思思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能回去,今晚就在这里呆了?那她呢?

看她坐在副驾驶上纹丝不动,浓密的眉深锁起来,斜睨着她:“背上你的医疗箱,下车。”

直到驾驶座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人靳大少不方便在外面脱衣服处理伤口,得跑到这酒店来开个房,把伤势处理好再回家。

倒是她想得有点多了。

绕到后座拿下医疗箱背在身上,她一路小跑追上靳乔衍的步伐,只见他没去前台开房,直接踏进电梯。

电梯到达最高层,还是那间熟悉的总统套房。

掏出磁卡,两人进屋。

这里,已经被靳乔衍长期包下了,有太多属于他和翟思思的回忆,任何人的入住,都会破坏掉那份美好。

熟悉的地方,勾起了熟悉的回忆,在这里有过两人针锋相对的初见,也有过两人情到浓时的缠丨绵,如今以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再次踏足,翟思思心中难免感到有些不适。

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背着医疗箱关上房门。

走进客厅,靳乔衍背对着她,动作自然地脱掉外套,然后是染红了的白衬衫。

毫无遮掩的后背完全袒露在她面前,背阔肌上的伤口足足有十厘米长,但不深,只是被歹徒用匕首划破了表皮。

脱掉白衬衫,他又动作自然地解开皮带,西裤顺延往下滑,除了那一片布以外,他的身上再无过多遮掩。

裤子也脱掉后,翟思思这才注意到他的腿上还有两三道轻微的刀伤,大概是她没留神的时候,躲开歹徒攻击时与刀尖擦过,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

完美的身材往沙发上慵懒地一爬,轮廓分明的肌肉,一双颀长的腿搭在沙发上,不禁令人想入非非。

咽了口唾沫,翟思思眯上眼深吸口气,警告自己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患,不过是天天都能看见的身体,是一具行走的器脏,别多想。

然睁开水眸时,看见那副无可挑剔的酮体,仍是忍不住心猿意马。

虽是春天,但易城的温度还不是很高,屋内开足了暖气,背着医疗箱,翟思思竟觉着有些热。

也不知是体温感知上的热,亦或是身体内部的热,总之,她突然就热了起来。

靳乔衍趴在沙发上也没瞅她,把手机打横在看一份报表,没听见她的动静,沉声道:“还没看够?”

冰冷的话,翟思思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提着医疗箱走过去。

靳乔衍后背上的伤虽不严重,但走近了看,狭长的伤口上爬满了血痂,仍是让人触目惊心。

大概因为,受伤的人姓靳。

除了背阔肌上的伤口以外,他的后背或多或少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这些,是他在军营、在商场摸爬滚打的战绩。

拧开双氧水瓶盖,她取出一瓶棉球,用镊子夹出,吸足了双氧水,道:“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在靳乔衍的理解中她所谓的有点疼,大概是和刘姝雯一样被沾了双氧水的棉签碰到,像蚊子咬般细微的疼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当吸足了双氧水的棉球压在伤口上时,比预料中要疼痛数倍的痛意传来,他没忍住,身体颤了一下,瞬间恼怒回头。

盯着她手里头的镊子,他咬着牙,略微愠怒道:“给刘姝雯用棉签,给我你用棉球?”

还不如直接用双氧水泼他来得痛快。

翟思思捏着镊子,无辜地眨了眨眼:“刘姝雯那是小伤口,而且她还太小,一次性用太多的双氧水清洁她会吃不消,你不一样……”

说这番话的时候,靳乔衍恍惚从她明亮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个大男人这点痛都承受不住”的嘲讽。

他哪是承受不住,只是比预想中要疼数倍,令他惊了一下,此刻的愠怒,完全是出于本能,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觉着翟思思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一样,合着刘姝雯就该用小棉签一点一点儿地擦拭,不受疼,他就该用棉球直接把一大团双氧水压下来,不断来回擦拭疼个舒爽?

看他的情绪游走在暴怒边缘,翟思思立即道:“我说的不一样,是你的伤口和她不一样!你的伤口太大了,用小棉签根本没办法清理,必须用棉球才行,你忍一下,我尽可能放轻一些。”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用哄的口吻。

既是怕他动怒,但更多的是怕他动怒了,不让她清理了。

歹徒手中的匕首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万一很脏,容易破伤风。

靳乔衍蹙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爬起身来,从玄关处的酒柜取出一瓶飞天茅台以及两个玻璃杯,压在桌面。

往其中一个玻璃杯里斟上大半杯茅台,抬手一口闷,待酒意在胸口中散开,他才重新趴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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