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不过是上个洗手间补口红的功夫,一回来殷桃就不见了,主任医师和办公室的人也不见了,包房里的人剩下一半,全是实习生。
她抓住其中一个实习生,问:“殷桃呢?”

实习生和身旁的人玩得正嗨,突然被拽胳膊非常不爽,转头一看是翟思思,赶紧赔笑:“靳太太,殷桃啊?咦?怎么不见了?她刚才还在我旁边坐着的,估计是上洗手间了吧?”

在酒吧,每个人都顾着玩自己的,哪里有闲心去管别人在干嘛去哪了?

明明就坐在一起,殷桃被带走了都还不知道。

翟思思刚从洗手间出来,并没有看见殷桃。

既然不在洗手间,那会在哪?

松开实习生的肩头,她边拨打着殷桃的号码边往外走,钻上星脉,朝同治实习医生集体订的酒店赶去。

靳乔衍给她单独安排了沧澜酒店的套间,所以她并没有和殷桃住在一块。

殷桃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好不容易问到了殷桃的客房号,跑过去敲门却没有回应。

接连敲了旁边几道门,无一例外,里面都没有人。

跑到前台询问,才得知同治医院的人只有几个男医生回来了,其余人都还没回来。

继续拨打殷桃的电话,她重新钻进星脉,让邱司机在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殷桃在戈城人生地不熟,以她胆小的性格不会乱跑,到底跑哪去了?

难道是秦风?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翟思思越打越烦躁,不断翻找着通讯录里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人。

最终,视线里闯入了“靳乔衍”三个字。

虽然不想再欠他人情,但万一真的是秦风来了,又或者是秦风的债主们带走了殷桃,殷桃会有性命之危。

一咬牙,她马上拨通靳乔衍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还没开口,就听得靳乔衍报了个地址,然后匆忙挂断电话。

捏着手机,翟思思没有半秒的犹豫,让邱司机马上赶往靳乔衍说的地方。

靳乔衍报的地址是戈城一处小旅馆,推门下车,还未走到旅馆门口,就见得殷桃被蒋丁林揽着肩头走出来,靳乔衍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殷桃好像在发抖,她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的疑惑还未得到答案,忽然察觉到小旅馆门口似乎有一团黑影,正快速地朝他们移动。

定睛一看,秦风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来势冲冲地朝殷桃走去。

翟思思登时吓得大喊出声:“小心秦风!”

说话的时候秦风已经提着塑料桶跑到殷桃身后,一抬手,将塑料桶里的液体统统泼在殷桃身上。

由于他一直躲在旅馆门口的阴暗处,又是从殷桃手边靠近,靳乔衍正在打电话,并未察觉到他的脚步声。

但翟思思的提醒到底是起了作用,蒋丁林猛地把殷桃往靳乔衍身边带,怒瞪着秦风,问:“你想干什么?!”

翟思思匆忙跑过去,扶着殷桃的肩头,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惊叫道:“是汽油!”

秦风居然把一整桶汽油都泼在了殷桃身上,他这是想在大街上把她给烧死?

疯子!

秦风冷笑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蹭地点燃。

歪着脑袋,一如初次见面的痞气和无所谓,他拿着打火机,无情地看着殷桃:“是啊,是汽油,我要烧死她,还有他!奸夫!”

他举起左手,先是指着殷桃,随后指尖一转,倏地指着蒋丁林。

殷桃被汽油熏得睁不开眼,越抹只觉得眼睛越难受,四周黑漆漆一片,她不敢动。

听着秦风无情的话,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抖,抓着翟思思的胳膊,下意识地往翟思思身后躲。

蒋丁林看着他手中的打火机,对这个男人恶心到了极点,说:“秦风,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羞辱他不要紧,可殷桃是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羞辱前妻,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他才刚刚从邱医生手中把殷桃给救了出来,现在又被泼一身汽油,她一定吓坏了。

秦风,这个社会渣滓!

“哟哟哟。”

秦风阴阳怪气地叫了几声,捏着打火机往前走了一步:“怎么,敢做还不敢认了?姓蒋的,要不是你,她就不会和我离婚!都是你,玷污了我的桃子,让她变得不干净,我今天就要烧死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这种脏东西,就不配活在世上!你喜欢保护她是吧?好,我今儿个就先烧死你!让你在下面等着她!”

蒋丁林是揽着殷桃的肩膀出门的,既然殷桃浑身被汽油泼了个遍,蒋丁林也不能幸免,身上自然也被泼到。

他捏着打火机,正欲朝蒋丁林身上扔去,却见一抹身影突然跑到蒋丁林跟前,猛地将蒋丁林给推开。

是殷桃。

她张开双臂,眼睛眯成很小的一道缝隙,只能看见明明灭灭的火光。

挡在蒋丁林面前,她生平第一次勇敢起来:“秦风,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是男人就冲我来!大不了咱们抱着一块死!”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看着身前明明发着颤却执拗地张开双臂保护自己的殷桃,蒋丁林心头跳了一跳,唇齿微张。

这一瞬间,他觉得殷桃很美。

看着自己的女人挡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秦风顿时就暴走了,举起打火机:“好,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你们就抱着一块……啊!”

话还未说完,右手手肘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整个手臂都麻掉了。

打火机掉在地上,他还未看清是谁,腿窝处遭到重击,双腿一曲跪在地上。

靳乔衍将打火机踢得远远的,抬起右脚踩在他的肩头,猛一使劲,秦风只感觉整个后背都被踩碎了,身体使不上劲,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继而靳乔衍将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令他动弹不得。

周身的寒意不胫而走,他双目斜视踩在脸上的男人。

靳乔衍目光如芒地睨着他那张变了形的脸,声音清凉幽远:“当着我的面动手,秦风,你当我死了?”

秦风恍若看见了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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