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乔衍凛冽的话语一出,当即全场安静了下来。
蒋丁林见不得女神被人如此欺负,拉着脸嘟囔了句:“乔衍,有话就好好说,这么凶干什么?”

老首丨长亦是耷拉着脸,不怒自威道:“戈字第0188888号,出列!”

许是入伍的后遗症,一听老首丨长喊编号,靳乔衍本能地起身,挪开椅子步伐规矩地走到老首丨长面前,举起右手行礼:“0188888号已出列!”

老首丨长侧过身,凌厉地瞪着他:“谁教你这么和媳妇说话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骂的!”

动静闹得之大,使得心不在焉的翟思思回过神来。

眼睫一颤,发现筷子上夹着的正是甲鱼肉,吓得她赶紧将甲鱼肉扔进骨碟里,撂下筷子。

转头看着正在受训的靳乔衍,连忙开口解释:“首丨长您误会了,乔衍他不是凶我,是我刚刚想事情想得出了神,没注意筷子上夹的是甲鱼,他也是怕我吃了又过敏,才大声呵斥我的。”

甲鱼过敏的经历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浑身的肿痛至今仍记忆犹新。

老首丨长闻言,瞥着靳乔衍质问道:“是这样吗?”

靳乔衍恭敬地回答:“我是一时情急,才没控制好音量。”

他说的倒是实话,眼看着翟思思就要把甲鱼吃进嘴里了,她还浑然不觉的样子,他一急,音量就高了些。

但是不那么大声吼她,就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还听不到他说话。

老首丨长一副了然的模样,也没有再责备靳乔衍,摆摆手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归队吧。”

“是!”

再次行礼,靳乔衍笔直地朝原位走回。

看得出来他很是尊敬老首丨长了。

靳乔衍刚坐下,翟思思便把铺在腿上的帕子拿起放在餐桌上,抱歉地说:“抱歉,各位,我想起来有急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你们好好吃。”

她还是不放心殷桃。

全场的人均以老首丨长为首,老首丨长不开口,也没人敢发表意见。

见翟思思满脸焦灼,老首丨长也没有多作挽留,便许了:“好,注意安全。”

“谢谢首丨长。”

说罢翟思思抓起手机就离开天九房,蒋丁林连忙把嘴里的虾壳吐出,胡乱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我……”

坐在他身侧的许博学猛地将他摁回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蒋丁林刚想说什么,侧对面的靳乔衍已然站了起来,抓起一把车钥匙道:“首丨长,我去送她。”

老首丨长摆了摆手,他便转身追了出去。

擦拭唇角的手僵硬地垂下,压在餐桌上。

他们是合法夫妻,这会儿靳乔衍在,有他蒋丁林什么事?

那张合同真是让人糟心。

靳乔衍追出去的时候,翟思思已经站在了电梯里头。

刚约了殷桃到这附近的咖啡厅坐坐,聊会天。

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修长的手指赫然出现眼前,紧接着电梯门便受阻,重新打开。

靳乔衍走进了电梯,与她并肩而立。

按下一楼按键,他轻声道:“去哪?我送你。”

翟思思当然是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就在这附近。”

让费腾专程送她,她还能接受,但这个司机换成了佛爷,恐怕她会坐立不安。

然而靳乔衍并不是来询问她要不要,而是告诉她,他要送她。

垂视地面的眼睫抬起,望着电梯内翟思思的倒映,他冷冷地说:“我送你。”

他以为翟思思是要去见徐彬立,暗道她怎么就不长记性?上次在足球场险些被人欺负去了,这回还敢单独和徐彬立见面?

是做好被徐彬立欺负的准备了吗?

她敢!

想起殷桃遇见靳乔衍时的嘴脸,她硬着头皮再次拒绝:“谢谢你,但是真不用了,桃子她有点怕你,还是我自己过去就好,就在沧澜旁边的咖啡厅。”

凛冽的眸子骤然柔和起来,原来她是和殷桃见面,不是见徐彬立?

密布在俊脸上的阴云散开,望着跳动的数字,他转移了话题:“刚刚首丨长和你说了什么?”

听着他的提问,翟思思有些犯难。

她要怎么把老首丨长的话转告给佛爷?要是她和他说,老首丨长说他很在乎她,准能换来他一记冷眼,和一顿揶揄。

垂视着脚尖,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开不了这个口。

眼看着数字跳到了三,靳乔衍的耐性见底,烦躁地说:“哑巴了?”

被他这么一怼,翟思思便不奈地脱口而出:“他说你很在乎我很喜欢我。”

话一出口,电梯内的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身边的男人本就自带冷傲气场,这会儿更是令她觉得寒了许多,就连那股清新的岩兰草香味,在这瞬间也变得凛冽起来。

懊悔地拍了拍脑门,她平日里的沉静丢哪去了?怎么靳乔衍凶一句,她立刻就全盘托出。

这会儿倒好,莫名其妙来这么一段,让大家都难堪。

也不知道佛爷是不是想即刻将她掐死,反正她现在是不想活了。

怎么老首丨长说靳乔衍喜欢她,反而尴尬的人是她?

空气安静了几秒,片刻后身旁的男人淡淡地应了声:“嗯。”

翟思思顿时如同晴天霹雳,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目视前方,表情淡淡。

嗯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她?还是表示他知道了?

“你……”

“叮咚。”

电梯门不合时宜地开了,翟思思还没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者冷冷地瞥着电梯门外,提醒她:“到了。”

修长的手指落在开门按键上,星眸内如往昔一般冰冷。

看他一副淡然的样子,翟思思暗道真是她想多了,靳乔衍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那句嗯,大概只是表示他知道了。

仅此而已。

她在乱想些什么呢?真是可笑。

头也没回地迈步跨出电梯,翟思思无端烦躁起来,大步流星离开沧澜,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望着她如同逃命般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后,修长的手指垂下。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后退两步靠在墙壁,耳边是翟思思说的那句话。

他在乎她,他喜欢她。

这一刻他的心竟无比平静,好似心中的那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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