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半夏毫不躲避地承认了她干的好事,翟思思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脸撕破。
以前觉得女人让男朋友和前任保持联系是挺傻的行为,没想到颜半夏竟然无耻到用前任来羞辱她?

忽然就觉得徐彬立挺可怜的,栽这么个女人手里,为了颜半夏和她翻脸,背负了负心汉的罪名,被众人唾弃,最后落了个被抛弃的下场。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古谚不无道理。

见翟思思不说话,颜半夏以为她是气坏了说不上话来,得意之色跃于脸上,嘴上更是嚣张了几分:“怎么?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你也不用怎么谢我,要是靳大少知道了你们的事,不要把我给供出去就成,真爱嘛,我必须做点事什么支持你们一下,不然良心会不安的。”

听了她的话,翟思思默不作声地把视线下移,停留在她的胸前。

颜半夏是平胸,全靠海绵垫着,而翟思思的丰满哪怕是冬天也盖不住的,这会儿天气转暖,衣服穿得少了,谁大谁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她这目光,在颜半夏看来是赤果果的挑衅。

脸上稍一局促,她立即把环抱的胳膊抬高了些,遮住翟思思的视线,左顾右看了一圈,略显尴尬地说:“看什么看?往哪看呢你?!”

秀眉一挑,翟思思抬起头来。

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半点怒意,水眸中尽是平静:“我只是在想,这么狭隘的胸腔,良心要从哪放进去?”

一语双关,既含沙射影骂了颜半夏心胸狭隘,又明目张胆地道明她没有良心。

话一出,全场哗然。

以前怎么没觉着翟思思这么伶牙俐齿?

就连从小认识她的徐彬立也是一愣。

翟思思从小就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尤其是在颜半夏面前,为了五斗米不得不折腰。

什么时候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回击别人?

就连翟思思也诧异于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够毒,够帅气。

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靳乔衍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地学到一些他的毒舌?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颜半夏脸一红,顿时就绷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鼻子骂道:“翟思思,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说谁心胸狭隘没良心呢?!”

翟思思毫不畏惧地说:“谁应我,就说谁咯。”

她以前选择隐忍,颜半夏还真觉得她好欺负了?

谁还没有点暴脾气?

这一下着实把颜半夏气得够呛,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仿佛顷刻间放大,似乎每个人的眼光中都带着嘲笑,笑她连一个土包子也说不过。

翟思思学着她得理不饶人那套,继续咄咄逼人道:“我不知道你推荐我拍摄海报是抱着什么目的,但我好奇的是院方怎么不选你呢?论活力,我看你这嗓门够大,活力不比我少,论身材,你成天露出来的胳膊腿肩膀腰子,都还挺白挺细的,让你穿个抹胸裙拍照,把海报往医院门口一放,肯定很多人看。”

成天露出来的胳膊腿肩膀腰子,一句话把颜半夏说成暴露狂般不知检点的女人。

这话倒也不假,她平日里是比较爱穿暴露一点的衣服,但搁翟思思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还有那句穿个抹胸裙拍照往医院门口以一放,生生把她形容成站街女了?

嗓门够大?是说她泼妇骂街吗?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土包子,偏偏说的全是事实,她想要辩驳也无从下嘴。

一来二回到这,翟思思明白,她已经赢了。

瞥了眼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徐彬立,她迈步往医院门口走。

与颜半夏擦肩而过的同时,她望着颜半夏煞白的侧脸,说:“徐彬立这只破鞋我不稀罕,你自个儿捡回去,另外,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颜院长还得看我老公几分脸色,你在这里撒野,无异于让你爸退不了休。”

说着,她看见颜半夏的脸由白变黑。

这一回,她才真正感到大快人心。

有些人就必须狠狠地把她往泥坑里按,她才知道栽跟头有多痛。

心中轻快不少,转过头望向医院正门欲要离开,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

都说星星一旦坠入银河,就再也捞不出来了。

偏偏这个男人不一样,明明周围站着都是人,他也没有特别高,然而浑身凛然的气息,再加上那张刚毅俊美的容颜,让人第一眼就被吸引了视线。

翟思思恍惚想明白,他不是星星,而是太阳,是月亮,是一切能够吸光发光的闪光点。

是坠入银河中,还是会因为自身光芒而让人一眼找出来的发光点。

四目相对,靳乔衍转身就走。

翟思思急忙追了上去,她没有妄想靳乔衍是来接她,而是觉得他是有事找她。

佛爷找,绝不能怠慢。

Pagani huayra停在路边,待她追出去的时候,靳乔衍已经启动了引擎,刚坐好,车子便离弦而出。

靳乔衍这回没有把车篷敞开,放下车窗,左手撑在车窗上,目视前方一声不吭。

刚才和颜半夏争执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坐在靳乔衍的车上,想起她在医院里非常自然地说“颜院长还得看我老公几分脸色”的画面,不由得双颊一热。

她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称靳乔衍为我老公。

也不知道靳乔衍听没听见。

要是听见了……

她不敢往下想,恨不得一头扎在车窗上撞晕过去好了,这会儿太尴尬了。

也不知靳乔衍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才这么一想,副驾驶座上的车窗便降了下去。

她红着脸看向他,目光中尽是询问。

靳乔衍淡淡地瞥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戏谑道:“给你散散热。”

“!!”

翟思思闭上双眼,偏过头去靠在车窗上,要不是怕被靳乔衍取笑,她都想捧起双手把脸给遮住。

所以他还是听见了是吗?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往后要怎么面对他?

要是给她一道缝隙,她绝对能用脑袋埋出个一线天来!

瞧她脸红耳赤的窘迫模样,薄唇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翟思思说那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样子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无意识地勾起薄唇,鼻腔里喷出一丝轻笑,眉宇间尽是柔情。

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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