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伟诚的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床上的张建辉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吟。
众人一听,立刻全都跑了过去。

只见他闭着眼睛,略微的皱了皱眉,接着就又昏睡了过去。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他的温度还是没有退下去,我实在是担心。

之前我发烧的时候,即便是烧的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达到过这个温度。

而张建辉保持这个温度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正常情况下,身体应该早就废了。

虽然大夫说他的生命体征没问题,可是我心里依然放心不下。

况且他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想到这,我看了看他们四个,说道:“队长,我还想再请一天假,辉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万伟诚知道我这么说肯定是有事,问我:“石头,你要干啥去?”

我斩钉截铁的说:“我要救他!”

常俊楠一听,看了看我:“你有办法?”

我说:“不知道,不过总要试一试。”

杨宏走过来,对我说:“石头,你要是有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了看常俊楠:“没事,我一个人可以,你和小军留下来继续找林晓雨的尸体吧,毕竟3天时间不多,如果到期我们还找不到尸体,又是一场风波。”

看到杨宏还有些坚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况且还有赵海燕没有找到,今天有你们忙的了,我只不过是去找我一个战友,没有危险。”

他听我这么说,也就放弃了跟我一起去的念头。

看他们都没有异议了,我拿起放在张建辉床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走到医院门口我才想起来,我手机没电了,还不知道高兴国那小子是不是在他的铺子里。

如果这么冒然前去,万一他不在,岂不是浪费了一天时间?

不过这时候我已经下楼了,抬头看了看张建辉病房的方向,我决定不上去了,再去值班室借电话。

走到值班室,那妹子还没下班,一看到我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又是你?”

我指了指座机:“再借我用一下呗?”

她知道我难缠,索性没有跟我啰嗦,点了点头:“用吧。”

高兴国那小子跟我认识太长时间了,他的电话我背的比我自己的都熟。

拿起来就给他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

我有些心急,因为张建辉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出事,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一接通就传来了高兴国懒洋洋的声音:“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转业之后,他一直有个懒床的习惯,还一直标榜说,要把这几年在部队欠下的觉都补回来。

而且现在时间还早,想来他正睡的香呢。

不过我没空理会这些,赶紧说:“兴国,是我,石头!你今天在铺子里不?我去找你,有事!”

他一听是我,明显精神了不少:“石头,你小子最近忙啥呢,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特么以为你死了呢!”

我没空跟他啰嗦,说道:“你都没死,我哪儿能死,不跟你啰嗦了,我现在去车站买票,你小子给我在铺子里等着,我这事儿挺急!”

他也听出我有些不对劲,连忙答应:“好好,等着你啊!”

话还没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也没顾着跟那值班室妹子道谢,就飞快的跑出了医院,在门口打了个车,直奔长途大巴车站。

高兴国是我在基层连队的时候认识的战友,我们俩是一个新兵连的,又是一个省的,关系好到铁。

他家离滨城比我家近,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而且大巴车也是流水似的发车,人满就走。

我到车站的时候,正好赶上一辆车要走,刚坐到车里,大巴就发动了。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我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高兴国家里是祖传卖骨灰盒的,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总是跟我们吹嘘一些他们家传男不传女的本事。

什么看风水、算命、寻阴阳宅、处理一些外病之类的。

当时我们也是当个笑话听,不过有一次我们出任务,半夜里急行军,路过一片坟地。

不知道怎么,遇到了鬼打墙,当时我们走了大半夜,还是在一个地方打转。

别说是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了,就是那几个带我们训练的老兵,都有些慌了神。

最后还真是这小子出面比划了几下子,才带我们走出了那片坟地。

从那以后,部队里崇拜他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这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一直拿我当哥们。

我这次去找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我们去的滨城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我们那最好的医院了。

那里的大夫都是专家级的,而且万伟诚说了,张建辉的医药费能报销,所以给他治病的是最好的专家,用的药也都是最好的。

我知道,如果张建辉的病,寻常医学能治疗的话,一定不会耽误。

可是早上看那大夫的样子,估计是不成,我这才想起了高兴国,想着赌一把,让他去给看看。

顺便,我也想让他跟我去一趟C区2栋,看看这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阴阳眼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疑问一直困扰着我,让我越来越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有一些我们没办法说明白的事。

昨晚上折腾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我才眯了一会儿。

加上这几天不断有事情发生,我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现在坐上大巴车一晃,觉得眼皮一个劲儿的打架。

我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争得过眼皮,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看到了那个C区2栋的鬼女孩。

这次的她看起来跟前几次都不太一样,不是严重腐烂,也不是在张建辉病房看到的面无表情。

这次的她,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睛里噙着泪水,不停的张嘴,像是要跟我说什么。

看着她的嘴巴一开一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不知怎么,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她,甚至还很想走近,听听她在说什么。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朝着她慢慢走了过去,可是我越想听清楚,就越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我马上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突然间感觉整个世界猛地一晃,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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