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咽了口吐沫道:“林姐,你放心吧,是出了点小麻烦,你放心,我能摆平。”
林姐道:“小麻烦?到底有多小?”

我说:“我请赵家祖宗上身问墓地的事儿,谁知道却请了只恶鬼。现在,那东西闯进村,影子都找不到了,正急着找呢。”

林姐道:“弟弟,这可不是小麻烦,那东西要是伤了人命,这事可就大发了。实话告诉你,我盘算着这事儿你办不利索,所以早就到陇南附近了,半个小时就能赶过去。你先别慌,赶紧找到那东西,千万不能让它伤了村民。尽量把场面控制住。”

挂了电话,正想着怎么去找的功夫,赵秀才和村长赶了过来。

村长叫马光明,五十多岁的年纪。

我说:“马村长,赵大叔都跟您讲了吧?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在保证村民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找到赵永庆。”

马村长说:“那好,你看我们该咋办?”

我说:“眼下,我需要这村里的路线图,找起来,也有个方位。另外你必须到大喇叭上广播一下,让村民们多加小心,闭好门窗,千万不能出来。”

“那还用找几个人帮忙不?”

“不必了,人越多,反而越麻烦。”

“好,你随我到村委大院,我去给你拿图。”

随后,我们就赶到了村委大院,拿了图,我和赵秀才赶紧来到大街上,四处寻找。

马村长又在喇叭上广播了两遍,说村里进了疯狗,让村民多加防范,关好门窗,切勿出门。

我们看了看地图,沿着大街小巷,寻找了个遍。最后又把赵秀才的家里也翻了个底儿朝天,三人累得跟狗似的,也没见那赵永庆的影子。

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大,可是这东西硬是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一时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坐在赵秀才的家门口,把整个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想起那恶灵说自己姓钱,便问马村长:“这个村子里有姓钱的人家吗?”

村长道:“姓钱的?还真没有。”

“没有?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赵秀才似乎想到了什么:“钱?哎……那村东头不是有座大宅子吗?据说,那里原来住着姓钱的人家,只是百年前就没人了。”

村长道:“呃……对,那个院子,的确是钱家的。不过,那院里的老房子早就荒废了,现在承包给了一家榨油厂。”

“里面有多少工人?”

“十几个吧,也就。”

我心道:“坏了。这东西自称是钱家的祖宗,回来之后,必定会回老家看看啊。要是见有人占了它的老窝,还不得拼了命招呼那些工人啊。”

“我们赶紧过去。”

说着,我们三人跑向了村东头的那座宅子。

说是钱家古宅,到了那里一看,只剩下些断壁残垣了。周围又加了很长的围墙,里面新盖了不少的板房,亮着不少灯,机器的轰隆声不断地传来,看这样子这里有工人在上夜班。

村长在铁门前喊了几声,很久才有人回道:“谁啊?”

“我是马大明。”

“村长来了,这么晚来这里有事儿啊?”

马大明不耐烦道:“赶紧开门,别瞎磨叽。”

小门被打开了,里面射出来一道手电光。

马大明的手电也照到那个人的脸上,显然吃惊不小:“孙大胖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看门啊。看门的李麻子喝醉了,我替他值班……”

“值班?你一个村主任来这里值班?”

听马大明一问,我才明白,对面的这个人,原来是村里的主任。

“今晚有啥事儿么?”马大明继续问道。

“没……没没事儿。能有啥事儿啊,挺正常的。咋的了你这是?”

我看这孙大胖子的神色有些慌乱,说话的时候,声音乱颤,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

随即我问他道:“晚上几点关的门,开过门没有?”

“正常时间啊,关上之后,就没开过。”说完,他仔细瞅了瞅马村长,“这位是谁啊?”

马大明刚要说什么,我立刻抢先道:“你说实话,里面到底有没有事儿?”

“里面没事儿,我说多少遍了,你没长耳朵啊。你是谁啊?你管得着吗?”孙大胖子见我质问他,立刻就强势起来。

话音刚落,院子里跑过来一个人,上来就急道:“孙主任,坏事儿了,又伤了几个……虎子怕是不行了……咱们赶紧叫救护车,报警吧。”

孙大胖子转过身,一甩手,“啪”地一声,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滚。”

马大明知道出了事,一把推开孙大胖子,箭步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对孙大胖子道:“要想活命,赶紧组织工人离开这里。”

工厂西面的一排板房里,正亮着灯,里面人影晃动,吵吵嚷嚷的。

我们走过去一看,板房的床上躺着四个人,那四个人中的两个,脖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基本上都被鲜血浸透了。在场的五六个工人的头上,胳膊上,也缠了纱布,看来也受了伤。

此外,那床单、地面上的一片片血迹,令人触目惊心。两个村里的医生,正忙里忙外,神色惊惶。

马大明问道:“怎么回事?”

“是机器……机器伤到的。”那村医搪塞道。

工人们只是眼瞅着我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马大明说:“床上躺着的,一个是看门的李麻子,一个是这个炼油厂的经理,叫杨虎。”

我说:“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

“被我们关在车间里了……”此时,有个工人终于说了实话。

“带我过去。”

那工人犹豫了一下,拿起一根铁棍,就带我们去了炼油车间。

车间的门紧锁着,听声音,里面机器似乎还运转着。

“里面还有人?”

“没人,那东西闯进去的时候,工人们都跑出来了。我们怕事儿闹大,就把门锁上了。”

工人打开门之后,为了不再节外生枝,我让其他人锁好门,留在外面。

进入那间厂房车间之后,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儿。车间里,只有两台机器,一个大水泥池,一个锅炉,除此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油桶。这些东西,以及地面上全身脏兮兮的油污。

这时候,身后的门又开了。

进来的是孙大胖子。

他先往里瞅了瞅,没见到赵永庆。然后就冲进来,一把扯住我:“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这里的事儿,不用你管。”

我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里是个地沟油加工工厂。事发之后,孙大胖子这些人怕事情败露,所以一开始就撒谎隐瞒,阻止我们进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反而放松了下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该让那东西多咬几个。

孙大胖子扯住我的胳膊,想把我硬生生拉出去。

看他那熊样,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挥手冲着那家伙的脑门上就是一拳。

孙大胖子脑袋一仰,脚底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随即,他狼嚎一声:“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给我照死里揍。”

另一侧的门被撞开了,四个人高马大,手持铁棍的男人闪了出来。孙大胖子在身后冲这几个人吼道:“先把这小子给我揍一顿再说。打死了,就扔油锅里,给我炼油。”

四人听后,凶相毕露,挥舞着铁棍冲了上来,看这架势,真是想要我的命。

我自然不惧这几个人,但我没带家伙,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的人也怕打群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挨乱刀。

我后退两步,进入一个狭窄的过道,这么一来,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地上。

果不其然,首先扑上来的两个,全都被我放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挑衅剩下的两个人,让他们过来的时候,这俩人却提着棍子,瞪大眼,一步步往后退去。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油桶上,还摔了个跟头。退出三米多后,他们便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我以为这俩孙子怂了,刚要走过去,突然身后一阵阴寒之气袭来。

回头一瞧,只见赵永庆正站在我背后,他嘴上沾满了血,正死死盯着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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