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说:“我哪儿听说过,这都是你们那个圈子里面的东西。”
胖子在旁边“哎”了一声:“蒋姑娘你是说用人血浇灌物体的那个活血祭祀吗?”

“没错。”

“这玩意儿还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是那些老油条吓唬人的呢!”胖子咂巴咂巴嘴。

其实这个活血祭祀是某些墓里面十分罕见的东西,因为对于环境的要求太高,至少它所要求的十三活人就已经很难办到了,毕竟古时候挖墓的时候工人大多会给自己留一条逃命用的“逃生通道”,而且据胖子说这个活血祭祀对于活人的要求还挺高,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个听起来很美好,但实施起来十分困难的东西。

这东西最早起源是宋朝,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宋朝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邪教猖獗的朝代,那时候人数最多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满嘴胡说的算命的,一种是整日炼丹修仙的道士。

而炼丹一事自打秦始皇那会儿就已经开始了,但要说实质性的进展则是完全没有,所以那时候炼丹的道士就把目光从已经烧的发黑的丹炉上转移到了人死后的“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这些道士之间流传起了一个据说“十分有用”的办法,那就是活血祭祀。

这东西操作起来十分复杂,总体来说需要两样十分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十三个活人,另外一个就是陪着墓主下葬的“东西”,在祭祀的时候十三人需要点破自己的无名指,将血液从无名指中流出,然后将那个“东西”全部覆盖,直到那十三人血流尽而死。

“那个东西呢?最后去哪儿了?”我问胖子。

他摇摇头说:“那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之前也没真正见过这个活血祭祀,这些东西还是听老油条说的,我也觉得奇怪呢,那墓里面就十三个活人,都死了谁会动那玩意儿呢?”

胖子一句话把我说的汗毛儿都立起来了,仔细想想他说的的确是没错,墓主下葬后整个墓只有那十三个活人,如果都流血而死了,那么那个“东西”应该还是放在原地才对啊,怎么会莫名其妙丢了?

蒋姑娘没听我俩瞎扯,仔细检查了一圈儿说:“他说的的确没错,看这里的痕迹,的确像是之前跪着十三个人。”

她所说的东西我刚才就看到了,在摆放那个物体的周围整整齐齐列着十三个膝盖印儿,还真的是十三个人。

“不对啊,老方你过来看。”

胖子转悠了一圈儿,指了指地上的痕迹说:“你想想啊,这些人都跪在地上,然后血流尽儿死,怎么着也得倒在地上吧?”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就不对了,你看这里的痕迹,只有膝盖跪倒的痕迹,并没有那些人倒下的痕迹。”

“会不会这些人在祭祀仪式进行之前,都被固定在某些装置之上了?”

“那尸体呢?东西呢?东西是祭祀用的,消失了还能说的过去,但这祭祀用的活人血都流干了,就剩几句具尸体了,哪儿去了?”胖子不依不挠。

我让他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他盯着我和蒋姑娘说:“我怀疑是不是有第十四个人?”

“第十四人?”

我扭头问蒋姑娘:“这祭祀条件里面说了,只能用十三人祭祀吗?还有别的说法吗?”

她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无论来了多少人,都得死在这里,因为这祭祀是不允许有活物出去的。”

她眼神坚定,似乎对于所说的东西十分肯定,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十三人如果全都死在这儿了,并且有那个第十四人,他把这些尸体和那个东西拿去哪儿了?

胖子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什么别的东西,往前面的漆黑一片看了看说:“刚才那些老鼠从这里跑出来不是在躲什么东西吗?那东西怎么还没追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们在这个祭坛这里已经纠结的够久了,可是前面的黑暗中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别的动静都没有。

“继续走吧,我倒是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玩意儿。”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拉着胖子和蒋姑娘往前走,走过祭坛以后的路,人为修改过的痕迹就更明显了,我看了一圈儿,大概能看出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对方以前只是个两米宽的小山洞,但是被人硬生生的给凿成了这么宽一条路。

“蒋姑娘,你看这周围的东西,这山洞不像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啊!”

胖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如果说我们所找的是古滇国的神秘遗址,那么这些痕迹足以证明我们所找到的这个地方是假的了。

蒋姑娘摇头说:“我也发现了,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古遗址,应该就是最近这几个月才开凿过的痕迹。”

“那我们之前来的那些人不会没发现啊,这些东西太明显了,他们就没发现自己被人骗了?这个什么破遗址是假的?”

我笑着说:“胖爷,你还忽略了一种情况,这些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那些人搞出来的!”

他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哪个盗墓挖坟的还帮着给人修坟呢?”

“那可不一定,那些人挖宽这东西是有目的的。”

“啥目的?”

我看了看胖子:“比如他们要运进去的东西太大,必须要这么宽的山道。”

“运东西?”胖子哈哈大笑:“老子见过那么多盗墓的,还第一次听说挖坟不往外拿东西,还往里面送东西的事。”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往里面走了两百多米,前面突然豁然开朗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突然从小道口跑了过去!

“卧槽,啥玩意儿?!”胖子也发现了那东西,之所以被吓的跳了起来,是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我们几乎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不会又是他妈什么鬼东西吧?”我吞了口唾沫问蒋姑娘,扭头却发现她已经把枪从腰上拿出来了。

我刚把背包弄下来,那个东西再一次从我们眼前闪过,蒋姑娘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个东西的左腿。

从声音来听,那东西是个人没错。

胖子马上扑过去,直接骑在那东西身上了,折腾了半天才把他制服,扭头问蒋姑娘:“蒋姑娘,你认识的人多,你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北京那个半条枪?”

蒋姑娘听闻脸色一变,马上拉着我上去了。

被胖子压在身下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年纪大概三十岁出头,这家伙似乎已经疯了,尽管左腿上中了一枪,但整个人却呈现出十分亢奋的状态,就连胖子这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压在身上,几乎都要被他掀翻过去。

我们仨人七手八脚的把这家伙双手和双腿都绑好,累的我一头汗问蒋姑娘,那个半条枪是啥意思。

“这半跳枪也是北京盗墓界的红人了,当初猴爷那些人消失以后,北京的盗墓界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猴爷那群人的忠实拥趸,这些人主张用老规矩留下来的手艺盗墓,但另外一批人可以说是革新派,这些人认为猴爷一行人之所以折在墓底下了,就是因为太守旧,如果说能借助现代技术,那绝对不会出那种事情,而在这些革新派人中,半条枪就是带头人,这名字据说是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用半条枪在西北制服了二十多马贼而得名,这家伙做事心狠手辣,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在北京还算是个刺儿头,都拿他挺没办法的。”

“而且我还听说这半条枪早就洗手不干了啊,”胖子补充说:“说是在山西挖出来了大宝贝,足够吃一辈子的了,怎么又跑这儿来凑热闹来了?”

蒋姑娘苦笑说:“入了这一行,哪有金盆洗手不干只说,况且这半条枪在北京名头也大,谁要是有这方面的活儿要做,总归是要找到他这种人身上,而且北京城天子脚下,什么人没有?他半条枪再厉害也只是限于这盗墓界,能制他的人多的是。”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这次过来,是被迫的?”

蒋姑娘点头:“我估摸着是,估计就是我姐姐那个死对头干的了。”

我心一下紧了起来,那个人就是胁迫老刘的人,但一路上来别说老刘了,就是连他的随身物件我都没发现,现在半条枪都栽在这里了,老刘凶多吉少啊!

蒋姑娘安慰我说:“别太担心了,老刘在他们手中就像是个军师,这种人是要好好保护起来的,至于半条枪这种人,说难听都是踏地雷的,死就死了。”

她说的虽然在理,但是我还是特别担心老刘,就让胖子过去好好看看这个半条枪到底怎么了。

这人是疯了肯定没的说,但是怎么疯的?

我们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胖子挠着脑袋说:“奇了怪了,这家伙身上没什么伤,发疯肯定不是因为被什么重物给打击了,那是为啥?”

“会不会是被吓疯了?”我问胖子。

他摇头:“半条枪怎么说也是个老手了,下过的墓应该也不少,不至于会看到什么东西被吓疯过去。”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能说明这下面的东西和他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蒋姑娘站起来,手里拿着从半条枪身上拿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堆专业的盗墓工具,最让我奇怪的是,其中居然有一枚玉扳指。

这个扳指我看得出来,质地并不怎么好的,但它上面却雕刻着一个十分奇怪的图案。

“这个扳指,是啥意思?”

蒋姑娘让我把扳指收好:“不知道,估计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先收好吧,等下保不齐有用。”

这半条枪身上再也没什么可用的东西了,这人已经疯了,让他在这里跑下去也终究是个死,但我们又不可能把他给送回去,只得让胖子把他给送到了洞口,然后把绳子给他解开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人以后的造化了。

回过头再继续往下走可就有点儿问题了,因为这块儿空旷地过去之后,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

我十分讨厌这种岔路口,每次选择走哪条路我都感觉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这次也是一样,我正准备在洞口好好研究一下,就听到从其中一个洞口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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