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米障碍翻越结果公布之后,王永泰便宣布第一天比武结束,百姓观众首先离场,而王永安连忙带着“小保镖”下去与卫兵一起维持百姓离场秩序。
王永安与李耀趁机向百姓宣布,明日将进行的比赛项目为队列队操、100米匍匐前进、射击、军纪背诵、五公里武装长跑,如果老百姓有时间明日早上可以前来观看,但场地有限,仅限前2000名可入军营参观。

百姓们纷纷不干了,今天都能容纳上万人,咋明天就只让两千人进来了呢?大家又不是瞎子,你这里有说不过去啊。

王永安给出的理由是因为明日比赛更加精彩,需要场地更大,也更危险更刺激,所以不得不减少观众。另外就是百姓们的卫生习惯太差,随地吐痰不说,更有甚者胡乱拉屎拉尿,全然不顾厕所仅仅距离校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百姓们看了看身后的屎尿,很是羞赧,他们当然看到了远处的茅房,只是大家不愿意跑那么远罢了,否则回来的时候好位置被被人抢走了。众人只好低头返回,心中想着明天一定要再来观看,甚至不惜一大早起来守在营门口。

李耀组织百姓陆陆续续离开,王永安也松了一口气,趁着民夫在校场拆卸设备的时候,他来到民夫营负责人参谋刘辉身边,对他说能否让民工连夜制作台子和座位。

“做台子?王副官长?百姓站在一旁就足够了,真要给上万百姓建台子?”刘辉很是为难道,“不是不能做,是做不了这么多。”

王永安忙解释道:“不需要做多少,只需要做一百个人观看的台子,而且每一个台子都是单独的,相当于一个小型观礼台,地方不需要太大,能放一张椅子站两个人即可。”

“这是为何?”刘辉疑问道。

“为了收费。”王永安坏笑道。

“啊?收费?”刘辉瞪大眼睛道。

王永安嘿嘿一笑道:“你且等着吧。”

刘辉小心翼翼地问:“协统大人知道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嘛,你懂得。”王永安喳喳眼睛道。

刘辉就这样被忽悠着带领民夫们做了一宿小型观礼台,忙活了一宿,才做完这一百个两平米大笑道方台,上面只摆着一张凳子,放在了校场外百姓观众区。摆满了一百个台子之后,赫然发现留给普通百姓观看的区域的确不大了,最多能容纳两三千人,还得人挤人人推人。刘辉对手下说道:“以后咱们二十四混成协,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四公子,他才是咱们的财神爷啊。”

王永安路过新兵营的时候,一个新兵气呼呼地跑了过来,在王永安跟前敬了一个军礼,道:“副总教官,我有事情要汇报。”

“你是……”

“新兵营列兵,夏铭。”

王永安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要汇报的?”

夏铭道:“我刚刚从一个民夫那打听过了,原来这套设备在十天前就放在老兵营里,老兵们每一个都不知完成了多少遍了,哼!他们耍赖!”

王永安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别去多说,我会去调查,毕竟输赢不重要,但是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大家面子上都挂不住,你说是吧?”

夏铭道:“比赛前您也说了,公开公正公平,我觉得不公平。”

王永安哈哈一笑,拍了拍夏铭的后背,道:“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啊兄弟,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弱者的呐喊罢了,算了,算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参加拼刺的吧?”

“是的副总教官。”

王永安点点头,道:“你很不错,有发展。”

夏铭忽然问道:“副总教官,我们什么时候能真的摸到刺刀啊?”

王永安道:“过不了多久的,你放心好了,对了,我看你身手不错,学过武功?”

夏铭立即骄傲地说道:“直隶沧州杨家枪传人,我爹把我送到杨家学习武艺,本打算让我做个上门女婿,因为杨家这一代没有儿子,不过我不敢,就跑出来了,到了队伍上当了兵。”

“原来是逃婚,哈哈哈……”王永安大笑着走了,但是他没有去维持秩序,而是真的调查了一下。其实事实并没有夏铭想象的那样严重,只是作为一个内心骄傲的新兵,夏铭有点接受不了不公平罢了。

原来在北洋六镇中早已设有翻越障碍训练,然而二十四混成协在扬州扩兵之后,一段时间对翻越障碍训练并不重视——不单对翻越障碍不重视,当时是对所有训练都不在乎。不过随着王永泰重视训练开始,尤其是两个月前王永泰宣布老兵新兵大比武后,在杨振山和奚务生的带领下,老兵营拼命练习军事技能。翻越障碍更简直是一天三练,因此这一次老兵们完成得极为顺利。

而夏铭反应的不公平,是因为本次民夫营负责修建设置300米障碍赛场,民夫营负责人刘辉在修建完毕之后,便请杨振山的老兵营的士兵进行反复试验,观看效果和检查安全性,奚务生和杨振山商量了一下,将训练设备放在老兵营,使得老兵营士兵对这次翻越障碍极为熟悉,因此成绩才格外优秀。

说老兵营作弊有道理,但说他们没作弊也有道理,毕竟比赛设备需要反复验证其实用性与安全性,而民夫自然与老兵营极为熟悉,刘辉与新兵营负责人方咸五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无论如何,这一局老兵营终于扳回一分,比分变为3:2,新兵营依旧以一分领先,没必要追究这个东西。

了解前后,王永安安下心来,此时魏文康忽然跑来,对王永安说护士裁判团希望士兵护送,因天色已晚,从校场返回女护士宿舍路途并不算短,且途中还要经过一片树林,树林里是两户本地士绅的祖坟,女护士们虽然人多,但是女性天生害怕鬼怪之类。

王永安笑道:“好,我找人。”

护送女护士可是一件美差事,报名者踊跃,最终王永安在老兵营里找熟人,由范文泰和魏道风这两个正副队长亲自带一棚人护送。

一路之上小护士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纷纷讨论起今天的比赛来,看得出来,这些少女都是爱热闹的年纪,对军营中的男子汉们非常有兴趣。毕竟女孩们也都是青春的年纪,家境好,思想自由,说话更是肆无忌惮一些——所谓的肆无忌惮也不过是对这个年代来说罢了,若是与后世00后相比,她们简直文雅得如同贵族。

王永安心里琢磨着明天收费的事情,独自一个人走在队伍的前列,魏文康与魏文桐在后面低声争论着什么,而范文泰与魏道风在女护士队伍里前后献殷勤,活脱脱两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不过没有人敢到萧晓悦身边献殷勤,一来萧晓悦比很多士兵身高还高,二来萧晓悦长得太漂亮了,很多人羞于上前,三来人家是护士长,万一惹怒了她,以后自己上医院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此时众人却见到萧晓悦赶了两步走到王永安身旁,说道:“王副官长。”

“诶?”王永安看到身边的萧晓悦,笑着问道:“原来是萧护士长,今天辛苦你们做裁判团了,改日我请你们吃好吃的表示感谢。”

“感谢不必了,大家也能趁着现在轻松一下,休息休息,只是王副官长,我们明天还可以来参观吗?”萧晓悦替大家问。

王永安道:“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们谁不值班,就来看看吧,我给你们还安排在裁判台那里。我也知道,难得遇到军队秋操汇演还对外开放,对吧?所以嘛,能来就来看,过期就没得机会了。”

萧晓悦笑道:“王副官长说起来好像是过年看大戏一样,哪里像是秋操汇演。”

“已经冬天了嘛,算不得秋操了。”王永安笑道,“对了,你们女护士的营房才建成一个月,有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电灯,你反应给我,我来解决。我知道你们在北洋防疫学校的时候习惯了电灯,但是扬州与津门北洋军大本营不能相比,别说学校了,就连二十四混成协司令部,也只有电报房才通电,就这样还时不时被一些小偷割断电线咧。”

“有没有电倒不是问题,姐妹们小时候也没有见过电灯,习惯煤油灯了。”萧晓悦说道:“只是很多妹妹对天气不适应,这扬州南不南北不北的,屋子里湿冷得很,妹妹们都是北方人,很不习惯扬州的气候。”

王永安点点头,道:“我来解决。”

萧晓悦建议道:“你知道我是北方人,家里会生火炉取暖,后来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因为日本冬季暖和不用暖炉,可这扬州的冬天比日本冷得多啊。”

王永安笑道:“整个长江流域各省都这个德行,不过你说的我会考虑,我会给你们每一个宿舍买一个西洋的铁炉子。对了,你们鲁省老家用什么?”

“有的是砖炉,有的是铜盆里积上木炭。”萧晓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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