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公孙雪会突然间吐血倒下,距离她最近的萧遥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接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神情慌张,“冰美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然而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清明,昏了过去,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动静。

萧绪最沉稳,一出这事,立即道,“老二,把人送到房间去,火灵,去风灵那里将空灵和烟萝叫过来!”

萧遥立即反应过来,推开秋枫等人上前要搀扶的手,直接抱起人就往他的院子带去。

“萧二公子,您要带我家宗主去哪?我们大祭司就要过来了!”秋枫叫嚷两声,发现人已经入旋风般离开了,当即也顾不上什么,拔腿跟了过去。

虽然日月两族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但是蓝思还是不大能够接受慕容家来一统两族,所以在公孙雪去议事厅时,他没有过去,却没想这么一会就收到了她出事的消息,带着人踉踉跄跄就赶过去了。

空灵烟萝和蓝思是前后脚到的,蓝思见他们要给自家宗主把脉,也挥手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太医上前,“我家宗主定是隐疾发作了,这是历年来替宗主诊治的医者。”

空灵和烟萝闻言对视了一眼,既然是主治医者,那么想来比他们熟悉,于是退了下去,先让对方把脉。

萧遥一把就将那医者扯到床榻前,焦急催促道,“快看看!她从吐血后就昏迷不醒了!”

那医者也不敢耽误,放下药箱就伸手把脉,这一把脉,他整个人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怎么回事?宗主的病怎么这么严重?不该啊!至少还能拖上半年的!”

众人屏气等待着结果,却不想听到这个噩耗,萧遥愣了愣,顾不上什么至少还能拖上半年,直接揪起医者的衣襟,怒道,“什么意思!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者已经上了年纪,经不起萧遥这突然一手,无法呼吸,整个人憋得脸都红了,幸得萧绪在场,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威严道,“老二,放手!”

萧遥心里慌得不行,被皇兄这么一说,恢复了一点理智,连忙松开手。

而那医者被松开后,大口咳嗽喘着气。

不止萧遥慌乱,蓝思也不可思议地走到医者面前,“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宗主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在场的人不论身份地位都比刘医者大,而且事关紧要,他也不敢耽搁,“如果微臣没有诊错的话,宗主在十天前就已经开始犯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宗主好像服用了什么虎狼之药,导致病情加剧,如今身体机能开始枯竭。”

秋枫在旁闻言整个人差点瘫软下去,她哭着道,“今日比试前,宗主吃了药,说是能够让人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蓝思闻言怒斥,“胡闹!你怎么不拦着!而且宗主病这么重,平日肯定有所端倪,你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秋枫双膝重重跪地,眼泪簌簌落下,“宗主不让属下往外说,她说等这一切结束了,她再好好调养身体,是属下疏忽了,属下有罪!”

谨信目光怔愣地看向床榻上苍白无血色的女子,原来今日,他没有看错,她真的是在强撑,他刚得知自己有个妹妹,难道就又要失去吗?

这时候,萧遥看到那张雪白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心里一痛,对众人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刘大人,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赶紧把她给我救过来!”

那刘医者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一举一动流露出来的气势,是寻常人身上所没有的,不由心生畏惧,立即顺从他的命令开始用药。

只见刘医者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喂进了公孙雪的嘴里,过了一会儿,那苍白如纸的脸恢复了点气色,但也只是一点点,不过脸上痛苦之色减轻了不少。

萧遥揪起的心刚要松口气,却又被刘医者接下来的那些话给说懵了。

刘医者收手转身对蓝思沉痛道,“大祭司,您也知道,宗主近些年,犯病越来越频繁了,虽然如此,我们研制出来的药尚且能够压制住,可是这一次,恐怕是压制不住,最多只能起到减轻痛苦,但是病症会一直加重下去。”

蓝思脸色骤变,“难道连半年时间都没有了吗?”

刘医者看了眼床榻上的人,重重摇了摇头,“最多三个月,但也有可能随时就……”

这话就像是一颗石头,丢入了平静无波的池水,漾起的波痕久久震荡在众人心间。

这个晴天霹雳,让萧遥整个人都呆住了,不可能!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只剩下三个月时间?还有可能随时香消玉殒?

萧遥想到了什么,松开手,转身将空灵拉到床榻前,“空灵,你医术好,你快看看,他们说的不是真的!”

空灵不敢推辞,在刘医者让出来的位置坐下诊脉,片刻后,他收回手,对烟萝看了眼,烟萝收到他的示意,也立即上前帮忙诊脉。

然而最后的结果,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头对萧遥摇了摇头。

萧遥无法承受这个结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没有办法吗?”

空灵同情地看向面前的人,“和刘大人说的所差无几,公孙姑娘的身体,就像是花入了秋一样,在逐渐衰败。”

这话一落,房间瞬间就死寂了,纷纷看向塌上之人,很难想象,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此时的额身体就像是花落叶黄一样衰败下去。

萧遥慢慢走向床榻,空灵和烟萝站起来让开了位置,只见他在床榻上坐下,背对着众人,声音凉如水地道,“出去,你们都出去!”

萧绪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这情形,知道自己说再说他也听不下去,最后率先走出了房间,空灵烟萝紧随其后。

而蓝思等人虽然不想离开,但是留太多人在房间对病人不好,最后也悲痛离开。

谨信在床榻边站了会,最后握着手,闭了闭眼,神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房内此时就剩下萧遥和公孙雪两人。

萧遥看着床榻上的人,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努力想弯唇笑,眼底却慢慢红了,“冰美人,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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