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看到他,庞芷静第一个念头是,他不会又要来兴师问罪吧?
她只不过是躲起来不让他的人找到,有必要这么较真,大晚上跑来训斥她吧?

紧接着,她又想,今日他说得那么过分,她心里还窝着火,他还敢来找她?她表示十分不想看到他!

在柳儿惊呼中,庞芷静面无表情走了过去,目不斜视地准备越过他回房间。

萧厚看着迎面走来的人,一点目光都不愿意落在自己身上,实在是无视得彻底。

他感觉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

靠近他的时候,她的心律不争气地迅速跳着,她鄙视了下自己,加快了脚步。

然而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前行的路。

她迫不得已只好停下里,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萧厚见她倔强的扭着小脸,扬了扬眉,“还在生气?”

庞芷静不应。

“真的不和我说话?”他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的眼睛狐疑问道。

庞芷静扭头不应。

萧厚环顾了眼四周,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对她道,“我们换个地方。”

庞芷静此时觉得浑身无力,满心疲倦,才不想和他去什么地方,于是用力掰着他的手指,想要挣脱他。

可是别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她使劲了全力,都不能掰动他分毫。

柳儿看到两人纠缠,自家公主又处于下风,护主心切,她上前劝道,“王爷,您有话好好说。”

萧厚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公主本王带走了,过会再归还。”

说完,不待庞芷静反应,揽着她的腰便飞身离开了院子。

柳儿吃惊,想要追过去,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自从前几次爬树摔下来后,她开始对高处有了心里阴影,吓得紧紧抱住了身边可以依靠的地方,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和萧厚的恩怨。

看着怀中人紧闭着眼睛,四肢像是八爪鱼般死死地缠着自己,哪还有刚才倔强冷淡的模样。

他心里起了戏弄她的心思,脚下发力,速度比方才提高了一倍。

果然,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心情愉悦,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她还真的坚定之前自己说的,不和他说话,就连尖叫也忍了,看来这次她是和他来真的。不过他猜想她此刻的心里,一定在痛骂自己。

萧厚猜得不错,她在心里已经骂了许久。

啊啊啊萧厚你这个魂淡,坏银,我要杀了你!啊啊啊,怎么还不落地,吓死宝宝了!

她此时恨不得化身泼妇,从头到脚将他狠狠训斥一顿!

她简直读秒如年。

不知在天上飘了多久,她的双脚终于落到实地了,差点一软就瘫倒在地了。

幸好扶住了他,不然就出糗了!

等站稳后,她没好气将他推开,揉着刚才被他握住的手腕,沉默站在一旁。

见她过河拆桥,还拆得这么理所当然,萧厚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解释道,“这里是你们驿站的后山,平时没有人会来这里。”

她翻了个白眼,谁要来这里!她转身就想走!

然而,她感觉到手腕又被抓住了。

还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抓手腕这么简单了。

她感受到一股力将她往身后推,很快后背便抵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刺刺的,感觉像是树皮。

这时候,温热气息骤然逼近,她猛然回神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双含笑的漂亮眼睛,“真的不和我说话?”

他重复之前的那个问题,只是言语中,多了几分威胁。

她扭头,用行动表示拒绝。

“好,那我看你能够扛到什么时候。”

他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让她的心不由“咯噔”一声,不是吧,他要对她滥用私刑吗?

忽然,面前的人倾身靠近她,黑影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住,男性气息无处不在,她瞪大着眼睛看他那双晶亮的眼眸一点一点地近了,心里彻底慌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霸王硬上弓吗?

如果是放在平时,她肯定毫不犹豫就扑上去,可是现在两人在冷战,一言不合就接吻,这合适吗?

可是那若有似无的药香,让她有些恍惚。

然而,失神中,好像看到了他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笑意,她如冷水浇下,瞬间清醒,她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自己紧贴着树干,一手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口,一手伸直防止他再靠近。

她心有余悸地瞪着他,“不带这样的,你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她这么朝气蓬勃的声音,萧厚忽视她的气急败坏,心情大好地双手抱肩看着她,“本王做事向来不拘泥于规矩,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你看,你不是憋不住了吗?”

她哼了一声,“那敢问逸王殿下,您千方百计算计我,到底所谓何事?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我就回去了,这里荒山野岭的,您请自便,恕我不能招待了!”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他沉吟道。

“你这是在逗我吗?好,那恕不远送!债见!”

她说完扭头就想走,但是,谁能告诉她,刚才还在那边的人,怎么一眨眼就挡在了她的去路上?

“萧厚,你到底有完没完?”她有些抓狂,本来今天被他训斥就够委屈了,现在他还来欺负人,真是闹心!

看着她炸毛的模样,虽然很好玩,可是他还是有些良心,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回想起之前护卫说的话,媳妇要多哄,才能和好。

姑且试试吧!

他默了片刻,才有些生涩地开口。

“今天你身上的衣裳很好看。”

啥?

庞芷静有些傻眼了,她没听错吧,他是不是神经接到地瓜藤上了,才会胡言乱语?

这么莫名其妙。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觉得心好累,不想在和他周旋,不由先败下阵来,放弃了挣扎。

萧厚抽了抽眼角,果然她比较奇特,不适合常人的哄人方法。

察觉到她眉眼的疲惫和不耐,他收起了笑意,伸出手指,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认真又低柔地道。

“今天,那两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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