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一行人日赶夜赶,终于抵达了一个城镇。
原本他们昨日就可以赶上楚倾颜一行人,但是抄近路途经一座山峰的时候,遇上一群流寇,这群流寇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此地民不聊生。

流寇因熟悉这复杂的地形,易守难攻,于是萧绪带人与他们周旋了两日。最后直捣黄龙,一举将他们歼灭!

“现在她们到了哪里了?”萧绪站在火光漫天的山寨前,居高临下看着底下连绵不断的山峦,面无表情地问道。

火灵上前回复,“按照这时间推算,小王妃她们应该已经抵达了梅陇镇。”

“好,流光带几个人留下,看好流寇,等地方官到了,将人交给他们,其他人整装稍做休息,一个时辰后出发!”萧绪命令道。

“是。”整齐如一的声音在山谷中响彻。

待身后的人散去,萧绪走到山头,迎风而立,远眺前方。

小家伙,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一夜相安无事,只是司马君喝得不少,直到上路,她才悠悠醒来。

睡了一觉后,楚倾颜和她,谁也没有提到昨晚的问话。

“喂,你把脸蒙上,别端着那张脸拈花惹草!”

“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我就是要大大方方给人看!”

“不要脸!”

“我就是要脸,才给人看啊!”

一路上,照样插科打诨。

就这么又走了两日。

因着这两日收到消息说,蓝庄的叛党邢明派人在各大城镇搜寻司马君的下落,所以她们就再也没有往城镇里头凑。

“都怪你,我现在都不能去看俊男美女了!”楚倾颜咬着一根稻草,没好气地看向软骨头一般躺在马车里头的人。

这人刚骑没两日马,就喊着腰疼,害她不得不给她找一辆马车。

“俊男美女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没听过,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打住打住!”楚倾颜一听到这话就头疼,“话说,昨日是谁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不到你也有两副面孔,昨日今日都不一样!”

“傻,这叫做懂得变通好吗?一个人活两个人的人生,这才叫做是聪明!”司马君将楚倾颜堵得哑口无言。

楚倾颜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她。

又是一个在野外度过的夜晚。

夏日快要临近了,天气也渐渐燥热起来,在野外,蚊虫鼠蚁特别多,楚倾颜被叮了好几个大包,有些后悔没有将烟萝的驱蚊药水带出来,只能蹲在这里喂蚊子。

她们已经走了好几日了,听潭影说,已经快要到她们蓝庄的老巢了,楚倾颜明显感觉到这一路上的气氛越来越紧绷。

因为她将跟在她身边的人打散,隐藏在暗处,身边就跟了四五个人,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带着自家美貌如花的娘子出门游玩的样子。

只是今日,楚倾颜发现司马君意外地沉默,连带着她有意无意说话逗她笑,她也不怎么接话,经常神游,楚倾颜感觉十分的怪异。

趁着晚间休息的时候,她将潭影抓到一边,“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上次向楚倾颜透露了纪临扬的事情,自家主子几日没搭理她,潭影有些后怕地摆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立即跑了,仿佛后面有狼狗在追似的!

越是这样,楚倾颜越觉得里头定有什么事,但是她觉得想要从她们的嘴巴撬出来,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她眼睛一眨,手掌相击,有主意了!

当司马君坐在树底下发呆的时候,听到响动转头,便看到楚倾颜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身后还跟着抱着酒坛的谨信。

“怎么?想通了?想和我痛饮一杯?”司马君扬眉开口问道。

楚倾颜挥了挥手,谨信便将酒坛子放了下来,然后退下。

司马君见此不客气地拿了过去,拿开塞子,酒香就溢了出来,她咂咂舌,“十年陈酿,好酒,你从哪里拿来的?”

“上一次进城的时候,我偷藏了一坛,怕你这个酒鬼一口气喝完了,不防着不行!”楚倾颜也坐了下来,瞅了她一眼。

司马君听着她防贼一样的语气,轻哼了声,“那你现在怎么又拿出来了?”

“因为我这人心软,见不得有人在这里悲春伤秋!”楚倾颜叹了口气,意有所指。

司马君难得被她呛得无话可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辛辣味入喉,她抿了抿唇,对楚倾颜道,“这酒很烈,你就别喝了,万一晚上有人偷袭,起码也要有一人清醒。”

楚倾颜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喝醉,不然到时候你的仇家来了,我可不会保护你!”

司马君笑了笑,“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得给我好好守着。”

话音一落,司马君又仰起头将酒送入喉,一口接一口,不停歇。

楚倾颜看她喝得这么急,有些后悔将酒拿出来,想要劝她别喝,可是话到嘴边,感觉到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看不见的孤寂,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楚倾颜想,如果今夜一醉,明日起来她又是那个总是和她吵嘴的意气风发司马君,那就好了!

于是楚倾颜就这么靠着树干,看着她将酒饮了一干二净。

喝得太急,就算是酒仙,也架不住这酒烈,很快司马君就醉了。

她抱着酒坛子,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忧伤黯然。

“小丫头,我想家了。”

楚倾颜密切留意着周遭环境,忽然听到这句话,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幻听了,低头看向司马君,只见她满目朦胧水色,没有焦距,一看就是醉了。

这时候,司马君打了个酒嗝,笑了,红唇如烈焰,张扬又浓烈,美得令人窒息,只是如果忽略她笑意中的凄凉,就更赏心悦目了。

“我来到这里快二十年了,我想回去。”

落寞的声音一出口,便被夜风吹散了。

楚倾颜微微皱眉,以为是司马君酒醉说胡话,伸手想扶她起来,在快碰到她手臂的时候,却将手转向了腰间的软剑。

还真的是被司马这乌鸦嘴说中了,今晚有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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