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麟和三个小妾,正围坐在一起,玩叶子戏。叶子戏,就是后来到了明清发展为马吊,再之后,发展为天朝第一运动的——麻将。
柴麟的游戏规则只有一点不同:输了的人,每输一局脱一件衣裳。

玩不三五时,场面就已经十分香艳。满屋子的衣衫乱飞,婢子们慌慌忙忙的扶着火盆子,免得烧着了一件件乱飞下来的衣裳。

场面正热闹时,马二丫却十分不和谐的哭哭啼啼跑了进来,抬手就丢给柴麟一本子制作精良的岳文新书,然后,一屁股坐在房间内下首一张空椅子上,一边抽抽嗒嗒的哭着,一边呜呜咽咽的说着:

“柴公子,为什么,——呜呜——为什么不是我,说好的卖给枕草子我的《甄嬛传》,为什么变成了这本?”

柴麟一脸黑线的接过那本书,挥挥手,示意小妾们先出去,看一眼封面,就丢在一边,半劝慰半认真道:

“这是我们力捧的新人‘簪花土豆’,签这本《张美人升迁记》,是枕草子班主自己的意思,二丫,你是老人了,怎得还为这些个哭哭啼啼,和新人闹个不休?也太没有前辈风范了些。”

马二丫听他反而指责自己,哭的越发凶残了,那泪水哗哗的效果,简直显得她比窦娥还冤。

柴麟直是被哭的头大,若非方仲永的这层关系,必须得好生照顾二丫,他早就让两个人把二丫架出去,让她自己战外面雪里哭去,别影响自己玩脱衣叶子戏了。

但毕竟,用个不恰当的比方,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柴麟只得走下榻来,整一整衣衫,然后坐到马二丫对面一张椅子上,半无奈道:

“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砸些钱,给你多点宣传就是了。除了枕草子,京中还有几个班子,总有合适的,快别闹了。”

马二丫嘟嘟着嘴巴,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子,她抬起脸儿,定定看着柴麟,继续抽抽嗒嗒道:“真的么?”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弯一弯,对柴麟道:“那,拉钩——”

柴麟无奈的伸出手,将小拇指勾在马二丫手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完成这一套儿童游戏,柴麟还是对马二丫道:“你把你的《甄嬛传》拿去给仲永,让他帮你梳理一下脉络,你再做一些修改,这样会更好一些。”

马二丫梨花带雨的点了点头。

……

人数的劣势和战斗意志的下降,使得折依然和柳月娥及一众大宋官军,很快被卷入党项骑兵中,一招招刀剑过处,皆是浴血厮杀。

柳月娥使的长刀,在与一个党项骑兵的周旋中折断,只剩下半片刀头。

折依然见状,赶忙将自己腰间两个小小的银色流星锤甩出去,打翻两个冲向柳月娥的党项骑兵,而后素手清扬,将那两个银色流星锤的抛环,抛入柳月娥手中。

柳月娥接过抛环,重新开始厮杀。

折依然没有回头,隔着衣服和甲胄却直觉到兵刃的寒意。听风声,那是长枪的声音。如果回头,只怕会先被这一枪刺个对穿。

折依然赶忙身体向前一倾,人一下扑倒,那一枪方才从肩头刺过。

后面的党项骑兵一下刺了个空,回枪准备再刺时,折依然挥动雌雄双股剑一个反抛,不偏不倚,定定砸在那人的脑壳上。

“啪”一声响,那秃瓢的党项骑兵显示出一种一脸懵逼,额顶冒血的垂危姿态。

不意此时,右侧边上,又一枝染血的长枪,横着刺到折依然身边。

折依然防备不及,只得将身子向后一扬,雌雄双股剑抵于胸前,枪尖纷纷刺来,人趁势向后转去,右手的剑刺穿了右侧骑兵的胸膛,左手却被另一个骑兵偷袭刺中两枪,血汩汩从左肩冒出来。

折依然整个人翩然从马上摔了下去。

柳月娥急忙驱马而来,努力与身前几个党项骑兵缠斗,身后忽然有人放箭,护心镜后面,一枚箭矢闪着嗖嗖的寒光,向柳月娥的背心定定飞了过来。

“不好——”折依然大叫一声,伸手用尽力气推出钉在地上的一只长枪,枪头在空中与那箭矢叮当火花交错,而后缓缓落了下去。

折依然的身子,也和那支箭矢一同,软软的倒下去。

天色渐渐更加晦暗下来,一声声“啊呜——啊呜——”划过天际。

是狼群!

马匹顿时开始躁动奔逃,双方骑兵皆一个个被甩下马来。党项骑兵因为见识过狼群的利害,更显得惊诧莫名。

一个似是头目的党项骑兵,挥动旗帜,用党项语高呼:“撤——撤啊——”

说话间,密密麻麻数百的狼群,渐渐从天边奔腾欢跳着围了上来。

……

方仲永给火盆上面添了一层烤架,将半只片好的烧鸡,涂抹好了佐料,烤在烤架上。

哔哔啵啵的红箩炭火,滋滋啦啦的烤着烧鸡。

“方大人真是好兴致。”欧阳修一面闻一闻手中,岳文酒坊今年才开的新制辣酒,一面看着方仲永烤鸡。

翰林院今天是真热闹。十四名当值学士都在等着放假。

新年的欢乐早在家家户户门口,一盏盏红灯笼处挂满。

方仲永将渐渐烤出汁子的烧鸡翻了一面,又和大家一同烤火聊天。

“依我说,有酒无诗不行。为了恭贺范相公即将重回京城,我等可得好好饮上一杯,再斗它十篇百篇诗,方算的风流。”尹洙说得很来劲,眼睛却只是直直盯着那香气四溢的烤鸡。

“办公场合,你们看你们一个个那沉不住气的样儿,”文彦博靠着一根柱子,一脸自在安逸的笑道:“我们在这里吃喝,已经是官家对临近年下当值分外的恩典,若是还要诗酒风流,那岂非太没规矩了些?”

“宽夫兄,此言差矣,诗酒风流,那才是最好的规矩呢。”欧阳修笑眯眯伸手,接过方仲永递给他的一只小托盘上一块片好的鸡肉,咂摸嘴巴品鉴了一番,又饮下一口酒,不由赞叹道:

“仙山灵雨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要知十千酣纯味,不是膏油首面新。戏做小诗君一笑,从来美酒似佳人。”

“欧阳大官人这诗,倒把美酒比成了佳人,我们这些人,可不都在喝佳人了。”方仲永一边为大家分烤鸡,一边笑嘻嘻污污污的开车。

“确是人间美味,而且劳方状元亲自上阵烤就,更是让我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汗颜了。听闻方状元家境贫寒,皆是柴大官人接济,才有今日,也诚是不易呢。”

富弼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吃着吃着,就来了这样一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大家似乎都听得出,其中含着讥讽方仲永出身低微,所以才愿意亲自烧烤的意思。

方仲永却全不介意,毕竟他很明白,昨儿个婉拒了富弼富大人的招婿,虽然绝无他人知晓,但到底,让他宣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方仲永只是温然笑笑,而后,继续把推销岳文新出的酒品,当做此番行动的重点:“确是柴大官人一家,对在下多有帮衬。如今岳文新酒,在下又岂敢不多尽一份力?”

众人自然并不知道,方仲永实是握有岳文五成股份的股东老板身份,只当是他为人真诚,知恩图报,是个忠义耿直的性子。反而皆自心中悄然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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