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个可怜的人儿,本来可以幸幸福福地长大,结果却落得家破人亡。还得出卖肉体才能活得像个人样。鸢儿,你可比她有出息多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徒儿!”
荆辛丑声音沙哑难听,语气阴凉讽刺,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狠狠扎着谢雨瞳和唐安宁。

“你给我住嘴!给我住嘴,听到没有!”

谢雨瞳更加疯狂地砸着东西。

桌面上已经没有东西给她发泄了,又打开文件柜,将里面的东西也尽数给扔了出来。

没一会,她的周围,脚下,都是散开的文件,和办公用具。

这一番发泄,好像终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般,谢雨瞳软软地瘫坐在那文件堆里。

她目光绝望,又无比怨恨地瞪着唐安宁,语气中又透出之前的疯狂,声嘶力竭地吼道:“没错!我就是靠睡导师拿到毕业证的!为了找工作,为了挣钱养活自己,我还睡了公司负责面试的考官,睡了上司,睡了男同事!就算是现在的老公,也是从别的女人手里抢回来的!唐安宁,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把我弄得这么肮脏不堪的!”

“你……当年去出国留学时,爷爷不是赞助了你一笔钱吗?”

唐安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之前有叫时海霖去查过谢雨瞳,却发现这女人在国外毫无尊严,做尽了丢人的事。

她的目的,几乎都是为了钱,为了享受。

可当年分明是唐宏海匿名捐赠一笔钱,送她去国外留学。

那笔钱,足够她完成学业了!

“就那点钱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买两个包就没了!我说呢,谁那么好心给我钱出国留学,原来是你们!就是故意想让我去出丑的!”

知道那笔钱是唐宏海的后,谢雨瞳不仅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埋怨不已。

这让唐安宁心里很是不爽快,那笔钱可是唐宏海的退休金!

要知道,当年为了收养她,老人的积蓄几乎都被刘玉雯压榨了,要攒出这笔钱,是有多么地不容易。

可是谢雨瞳却是如此地不屑。

“谢雨瞳,不管当年的事谁对谁错,但这笔钱是爷爷辛苦攒下来的。他无意知道你想出国后,就想方设法地送你出去。你现在却埋怨爷爷钱给的少,你还是人吗!”

“唐安宁,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谁不知道你们拿了好处,卷着巨款跑路了!要是有那笔钱,我妈至于病死吗!我至于为了钱睡男人吗!”

“不可理喻!”

唐安宁怒了:“爷爷和我拿什么好处了!谢雨瞳,你自己贪图虚荣,那么大一笔钱挥霍而空,就算饿死街头都是活该!还有,爷爷不欠你什么,嘴巴最好给我干净点!”

“不欠我什么?唐安宁,你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爸当年就不该被你骗,更不为了你这条狗命牺牲自己!还说我活该?当年你死了才是活该,你这个白眼狼,狗娘养的小偷!”

谢雨瞳双手握着拳头,像是个疯子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咒骂着。

那小偷二字,如同洗颜的料,瞬间将唐安宁的脸色,洗刷成白。

如果说鸢儿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恐怖的存在。

那么,小偷二字,就是一个诅咒。

可怕的诅咒。

她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尖尖的指甲狠狠地戳进掌心肉里,那肌肤被刺破的痛感,这次没能再把她的情绪拉回来。

就那么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瞪着谢雨瞳,浑身剧烈颤抖,如同飓风中的枯叶,摇摇欲坠。

“唐总!”

旁边的时海霖脸色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她,将她轻轻地按坐在沙发上。

然后拿出手机,悄悄地发了个短信。

唐安宁坐在沙发上,好一阵才勉强控制住内心的情绪。

她深吸了两人口气,这才沙哑着嗓音说道:“谢雨瞳,当年你爸的死,是个意外。如果你想怪,想怨,想恨,应该是他!”

她倏地抬手,指向了荆辛丑。

可也就那么指了下,在对方眸光闪烁,露出阴冷意外的神色后,就又像是被毒蛇咬了般,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用手这么指着荆辛丑。

第一次是在多年前,诱拐她的那个团伙被剿清,荆辛丑被捕时,她亲自指认了他。

当年,她找到一个机会,去报警抓捕那伙人。

碰巧地,遇到了谢雨瞳的爸爸。

因为团伙的人比较多,本来是要等援助队友来后,才行动的。

但她爸爸看到荆辛丑的时候,一心想要亲自擒拿他,没等队友来到就动手了。

结果就出了意外。

事后,唐宏海怕她有心理阴影,收养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办了退休手续,并举家搬出了Y市,从此还跟所有旧僚断了来往。

因为在他办退休那些天,她又恰巧救了顾北清,老爷子因此给了好多报酬。

之后也不知怎么地,慢慢就有人传出,他们拿的好处费,是来自于捕捉荆辛丑等人。

这也许也是谢雨瞳现在恨她的原因之一,毕竟烈士补贴款,事实上也没多少。

“我不管!反正都是你们,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的!唐安宁,凭什么你过街老鼠,一个人人喊打的小偷,能过得这么好,我却要这么惨!”

谢雨瞳胡乱地挥着手臂,疯狂叫道。

她现在真是条疯狗,见人就咬了。

唐安宁眸光微冷:“所以你心里不平衡,就想对秦氏下手?”

她很遗憾谢父的牺牲,但谢雨瞳活成这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没错!秦氏本来就不是你的,凭什么你现在可以高高在上的蔑视我!唐安宁,所有人都可以骂我,说我脏,就是你不可以!”

谢雨瞳说着,随手抓起身旁的文件,扔向她。

两人之间有些距离,这些轻飘飘的纸张在空中飞了短暂的距离后,又缓缓落在了地板上。

看着这些飘落的纸片,唐安宁的心情已经渐渐控制,她缓缓起身。

才刚站起来,双腿却软了下,要不是时海霖及时扶住,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她稳了稳心神,直至能够自己站稳,这才微微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谢雨瞳,缓声道:“谢雨瞳,一个人活着,要有廉耻之心。你到底脏不脏,自己心里最清楚,也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态。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绝不希望有下一次!”

这次,看在谢父的英魂份上,不再追究。

但是,没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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