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清极淡地冷嗤了下,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女就算死在他面前,他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顾程峰这么说,多半也是想搏得他的同情。

呵呵,真是异想天开!

“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找陆子煜帮忙的时候,你能点个头。你放心,如果真能联系到那个专家,我会带月媚出国。我听说唐安宁接手了国内的秦氏,看样子是准备长期在国内发展。如果月媚走了,我相信她心里的顾虑少些后,你们复合的机会就更大了。”

顾程峰前面的话还没什么,都是大家意料之中的,最后那句关于唐安宁的,却让顾北清微微惊了一把。

唐安宁接手国内秦氏,也是这才星期确定的事,且并没有对外宣布,毕竟现在整个秦氏都是她的,这算不上是人事变动。

但顾程峰一个早已不混商业圈,最近更是因为易月媚的事,各种焦虑的人,消息又怎么会如此灵敏?

鹰眸渐沉,这下,不得不认同唐安宁的建议了。

那个女人,果然有所谋划,在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

“程峰,既然你已经选择离开NT集团,安逸了这么些年,以后圈子里的事,还是少费点心思吧。”

顾北清还没说话,老爷子先隐晦地警告了一番。

他本就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听不出顾程峰话里带的玄机。

也不在意顾北清和唐安宁是否会复婚,在意的是,孙子孙女的安全问题。

对易月媚那个女人,更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看出了她的狼子野心。否则又怎么会宁愿把儿子赶出去,也不肯接受她!

为了以绝后患,甚至不允许易君丞进入顾家的族谱。

并不是为顾北清将来继承NT集团清障,而是在防那个女人。

“爸,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无意听到的!况且现在连易君都没了,我要NT集团有什么用?”

顾程峰一脸苦笑。

他以为老爷子这番话,是在警诫他,别打NT集团的主意。

“哼,愚昧!”

这么明显的提醒都听不出来,老爷子都懒得再说他了。

转而看向顾北清,说道:“你就答应他了吧,不然以后还有的烦。我老了,现在就想过点清静的日子,你就当是孝敬我,让陆子煜帮他介绍个国外的专家,好好治病吧。”

他刻意说国外的专家,意思不言而喻,爷孙俩的想法走到一块去了,都是借机把那女人弄出国,让她无法再在国内兴风作浪。

顾北清抿了抿唇不说话,沉默即是应承了。

于是,顾程峰喜滋滋地回家,给易月媚报喜讯。

不料,女人在听了这个建议后,当即就不同意了:“我不要出国!顾程峰,你故意的是不是?借机把我送出国,然后找轻漂亮的女人!”

嘭!

随着女人的质问,一只茶杯砸了过来,幸好顾程峰反应快,才没被砸中。

杯子最终落在墙角,摔成碎片。

类似的场景,在最近时常上演。

顾程峰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劝解道:“我没有,月媚,你不用担心,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陪你把病治好,然后再回来,好不好?”

“不好!你们顾家的人个个不安好心,想把我跟君丞一样,弄死在异国他乡,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易月媚情绪十分激动,几乎是看到什么,就把东西抓起来扔向顾程峰。

没一会,满客厅都是被摔烂的东西,一片狼藉。

顾程峰已经躲到了门口,看着这凌乱不堪的家,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再看易月媚,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柔模样,瘦了一圈了她,颧骨凸起,加上现在声色厉荏,就更显尖刻。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目光微移,当看到客厅立柜上,那硕大的黑白照片时,本来想掉头走的顾程峰,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示意佣人们去收拾。

那张黑白照是易君丞的遗相,按理说,这种照片不应该放在客厅,但易月媚十分坚持。他试过偷偷拿走,却把女人刺激得几欲疯狂,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易月媚已经把客厅里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光了。

最近的她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饱饭,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腾,让她的体能大不如前。

扔了这么会的东西,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可哪怕已经累成这样了,看着站在客厅门口,一脸不耐又无奈的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骂道:“顾程峰,不用假惺惺了,你肯定也巴不得我快点死。只要把我甩了,你就又可以回去风风光光地当顾家少爷!不,现在已经是老爷了,那老不死的快死了吧?等他死了,你就能威风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月媚,你别多想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怎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现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女人!”

顾程峰觉得自己现在的性子,还真是空前的好。

以前都是这个女人百般讨好他,照顾他,他什么时候如此低三下气地解释过?

只可惜哪怕是这样,女人也不买账。

易月媚仰头大笑,笑得嘲讽:“呵呵,原来是找不动了啊。顾程峰,这么多年来你怎么对我的,我当然清楚了!每次我去美国看君丞的时候,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在这装纯情!”

“你……”

顾程峰脸色大变,他本来在老宅为了求顾北清,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落了满地的脸,心里不爽没处发泄。

现在自己青年时趁易月媚不在,悄悄出去偷腥的陈年旧事被当年揭穿,终于恼羞成怒。

他冲上前揪住女人的衣领,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另一只则手高高抬起,作势要扇对方。

易月媚也不怕,更不挣扎,因为她根本主没有力气挣扎。

就那么嘲讽而又悲哀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耗费了所有青春抢到的男人,心底的悲凉到底有多么酸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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