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唐安宁提醒,秦时宜这才发现,整个画馆就只有自己在说话,周围的人纷纷扭过头,目光奇怪地看着他。
原来,大家都被自己说的话,给吸引了,搞得都不能好好看话了。

这对画馆,以及画的作者来说,确实挺不公平的。

想到这,秦时宜连忙朝众人弯腰,道歉道:“啊……对不起,我一时激动,所以就……抱歉,我这人就是性子太直,看到不好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要感叹了番。”

本来听他前面的话,众人都表现出理解的神情,可后面的,却越听越不是味了。

这不正是,在变相地抬举他自己吗!

什么叫不好的事?

觉得画展不好你别来啊。

还感叹!

当自己是诗人啊,任何时候都想清清嗓子,吟诗一首?

神经病!

一时,全场的人都纷纷朝他投了个鄙夷的眼神,连带着站旁边的唐安宁,也承受了不少这样的目光。

当然,别人并不会因此拿有色眼镜看她,只是觉得,自己带这么个自以为是,毫无自知知明的蠢货来,让她很丢人!

“妈咪。”

这时,唐星辰走过来,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一幅话示意她过去看。

正好,可以摆脱秦时宜。

唐安宁立刻点了点头,母女俩走过去。

那是一幅山水画,可以看得出,笔线还有些生涩,但整幅画的格局非常好,十分大气。

再看右下角的署名,MarioG,6yearsold,居然跟星辰一样大,而且用的也是英文名。

“妈咪,他画得好好哦!如果是输给他,我心服口服!”

看得出,唐星辰确实很喜欢这幅画,向来好强的她,还是第一次服软呢。

唐安宁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已经很棒了,不管得不得奖,在妈咪的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然而,她这番安慰的话,却只招来女儿的白眼:“妈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那么玻璃心,您不用这么安慰我。而且就算我拿不到第一名,那第二名也是非我莫属的,我没什么好难过的呀。”

唐安宁:“……”

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个女儿啊,人聪明,也机灵,可就是太机灵了,搞得有时候自己想好好表现下慈母的一面,都没机会。

就像现在这样。

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是我想多了。那举办方的夏令营,你也一定会参加罗?”

这次举办绘画比赛的单位,还组织了一次夏令营活动。

凡是进入决赛的孩子,都可以报名参加。

这次回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带唐星辰来参加夏令营的。

“当然了!我中文这么好,沟通绝对没问题!”

唐星辰信心满满。

唐安安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这个女儿,何止是中文好,而且还伶牙俐齿,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偏偏还能针针见血,怼得你气血攻心又毫无反驳之力。

之前唐芷芊不也被她怼过?

所以,她毫不担心,唐星辰在交流和沟通上,会有任何的障碍。

相反,她更担心这小丫头,会把别的小朋友,给气哭!

“国内的环境,跟美国不一样。这里的孩子们都比较内敛,你到时候也要注意一些,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逞一时之快。”

知道自家女儿什么德性,唐安宁仍忍不住叮嘱她几句。

然而小丫头却满不在乎:“知道啦,妈咪。我才懒得管闲事呢,但要是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那我可不会客气!”

“好吧,反正,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到时就找举办方的负责人来处理,好不好?”

这次夏令营活动,只有孩子们参加,家长是不能随行的。

不过刚才唐安宁看了下进入决赛名单,年龄最小的,居然就是星辰,以及刚才那个叫MarioG的孩子。

“没问题!”

唐星辰自信满满。

她的独立性很强,一岁就开始自己睡一个房间了,平时在家里也是大姐大的那种,明明只比秦子辰长一岁,却有种长姐如妈的赶脚。

母女俩刚聊了这么会,秦时宜就走过来了。

“安宁,我……”

唐安宁很不想跟他说话,为免再重现刚才的尴尬情景,打断了他:“我要带孩子去举办方那咨询点事,你先看好自己儿子,一会我们再过来找你。当然,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我没事!我在公司哪有什么事……呃,其实也不是没事,只是难得请假带孩子出来玩,就想让孩子玩得兴些。”

秦时宜话说到一半,才猛然觉醒过来,唐安宁可是自己的大BOSS。

在她面前说在公司没事做,岂不等于是说,自己在公司里毫无用处,可有可无?

幸好唐安宁没在意的样子,笑了笑,就带着孩子们找工作人员去了。

也是直到这时,秦时宜才终于想起自家儿子来,在画馆里找了一圈,发现孩子正站在一幗画前,看得津津有味。

他回头找了找唐安宁,却没找到,不禁有些懊恼,上前一拉秦昊然,低声喝斥道:“这种小孩子的画,有什么好看的!改天爸带你看国画,世界名画,那才叫高级!你看,连你姐姐和弟弟都走了,就你还在这里瞎看!”

秦昊然被他一说,立刻不敢再看画了,低着头,跟在父亲身后转了一圈。

“你看看,都怪你,只顾着玩,现在找不到唐阿姨和姐姐弟弟了,你说怎么办!”

秦时宜在画馆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唐安宁,不禁又气又恼,朝秦昊然发火道。

秦昊然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

“难怪你妈妈会罚你,像这么不听话,连我都受不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

秦昊然头越垂越低,牙齿紧紧地咬着唇,两只手的手指也用力搅在一起。

虽然跟秦时宜并不亲近,毕竟父子俩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但他很害怕,爸爸会像妈妈那样打他,甚至会不理,不要他。

从昨晚开始,他就没看到妈妈了,孩子弱小而又敏感的心,有种不安的预感。

昨晚那个跟妈妈打架的女人,会成为他的新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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