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唐总?”
唐安宁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

回头,就看到身上还缠着缚带的简星寒,站在办公室门口,微笑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哪怕这个青年男子,就那么清淡逸然地站在那里,脸带微笑神色轻松,却仍旧带给她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那坚强削瘦的双肩,似有千斤重般,有股子沉重的气息。

“简助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看到他,唐安宁十分意外,连忙让他进来坐下。

虽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这一百天,差不多是不能处理的那种。

一百天后,才慢慢进入康复期,而整个康复期,少说也得半年。

他拖着这样的身子来公司,让唐安宁隐隐有些不安,生怕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尤其,是什么坏事情。

“唐总,我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在家里闲不住,想今天开始上班。”

简星寒倒是老实地坐下了,但说出来的话,让唐安宁吓了一跳。

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立刻摇头说道:“那怎么行!简助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家养伤!放心,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没什么大问题了。”

“唐总,我就是一个劳碌命,要不是星琳拦着,早就想来公司上班了。现在好不容易让星琳同意了,你就别再拒绝了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简星寒一脸诚恳和期盼,像个要糖的孩子。

可这不是要糖果,而是上班!

别人还巴不得休长点假呢!

何况他的身体……

唐安宁看了看他身上绑着的缚带,仍旧摇头,没有半点商量的口吻:“那也不行!你还这么年轻,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跟他,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虽然简星寒这段时间人没有在公司,但在背后,却支持了许多。

可以说,如果没有简星寒的背后支持,和在公司的号召力,哪怕她谈十个百个合同回来,也未必能在公司站稳脚。

一个被架空的领导,只是个摆设,傀儡而已。

对于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她又怎么能再让他有半点闪失呢。

“唐总,你都说我还年轻了,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家里颓废几个月不做事的?要是那样,我就真废了!你都不知道,我整天在家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像养猪一样,很无聊,都长胖了!”

唐安宁仔细一看,确实,好像是胖一点点,跟刚出事那段时间,被病痛折磨的他相比,无论是气色还是精神,都好了很多很多。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表现得如何轻松,开朗,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也许在不自禁中,就传递出一种忧伤的情绪。

难道真是在家闷久了,人都抑郁了?

唐安宁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压下。

秦淮明已经是不可挽回的悲剧,她真的不想再看到简星寒,也因为这场意外事故,留下什么遗憾。

“就算这样,你也可以选择在家里办公,没必要来公司。你现在还不适宜舟车劳顿,真的,我也曾经骨折过,深有体会。”

“你也受过伤?严重吗?现在要不要紧?”

简星寒的关注点,却似乎更多地,放在了她的身上,听了后,立刻就打量着她,关切问道。

“那是去年的事了,也不是很严重,已经康复了。”

唐安宁笑了笑,淡淡说道。

对于那次骨折的经历,她其实并不想再提。

好在简星寒也没有细问,听到她没事,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你看,连你都恢复这么快,我一个大男人,肯定会比你快。唐总,你就别拒绝我了,在公司最困难最需要人的时候,我却像个废人般,只能躺在床上让人担心,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这番话,听得唐安宁很是自愧不如。

相比对秦氏的执著与热忱,或许简星寒来得更要真挚和单纯。

再看自己,哪怕是现在,也还没有投入全部身心,时刻想着,放下这个包袱。

目光,就那么不自禁地,看向桌上的那份文件。

简星寒见她不说话,顺着她的目光,在看到桌上医院文件时,明显一愣。

继而,那星辰般明朗,又带着暗夜忧伤的眸子,突然闪烁出一抹亮光。

指着那份文件,连说话的语气,都微微带着点激动:“唐总,你是不是想为秦总要个孩子?”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跟朱姗榕通话的影响,唐安宁变得十分敏感,头皮瞬间就炸开了!

为什么每个人看到这个东西,都觉得,她想,或者她应该为秦淮明生个孩子!

“简助理,你误会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不是我……哎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

唐安宁又急又躁,只觉得百口莫辩。

所有人,都觉得她和秦淮明的关系非同一般。

没错,确实非同一般,却远非他们想的那样,他们真的只是情同兄妹,不是男女关系!

但这些话,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现在无论是国内还是在美国,但凡认识的人,都知道秦淮明为了她,放弃国内生活和发展,来美国重闯天下。

结果,还因此……

有时候唐安宁自己都觉得,跟人解释跟秦淮明之间的关系,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似乎,解释就是在掩饰。

而且这样说,显得她很没人情味,甚至没人性。

谁不知道,秦淮明喜欢她!

她自己也知道!

“唐总,你别急,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女人急得冒汗,几乎要抓狂的样子,简星寒却笑了。

笑得清逸,爽朗,又松闲。

这一刻,他就像是在清风中的扬柳般,那么要逸雅,淡然看世。

唐安宁就像是心头上,被人洒了点点清爽的水滴般,那急躁的心,竟慢慢地安宁下来。

头脑越清爽冷静,就越看出两人心境的高低,立刻,又有些郝然了。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够成熟些,遇事理智又冷静些,不这么急躁无措呢。

“抱歉,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今天,确实因为这件事,显得比较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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