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倒也没多在乎,继续苦练箭术。
却没想到,有句俗话说的好。

“屋内说话,房外有人偷听,路边说话,草丛有人偷听。”

更别说这声震半个庄子的读书声了。

郁家庄的老人们是泪流满面,深为庄中重新有了读书风流而激动。

毕竟,中国古代,对读书人是十分敬重,甚至敬畏的,寻常百姓也盼着能让孩子读书,考取功名,以求光宗耀祖。

重文抑武的宋朝尤其如此。

而庄子里的其他人虽也听不明白郁保四等人读的究竟是什么,但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骄傲,这可是四郎在读书,而且声音最响,虽然要比别人慢上一句,但绝对是最响亮的。

绝对是读书最好的!

四郎威武,竟然会读书了,还读得这么响!

不愧是郁家庄的骄傲。

郁家庄众人个个高兴。

只有一个外人,却与这气氛格格不入,一脸的迟疑。

“这似乎是什么兵法吧?郁家庄又何资格读兵法!这是犯禁!”

此人叫做刘步柱,是清风寨文知寨刘高的亲信。

这厮本是刘高的书童兼**出身,读过些书,虽未读过《孙子兵法》,但也听得出读的是兵法。

心中不禁一凝。

今番前来,他本是准备找郁保四要些银两,好去赌钱吃酒的。

毕竟,郁家庄是在清风寨管辖,他来时常前来寻些钱花,郁保四都是不得不给的。

强盗又怎好跟官府比呢?

但现在听闻有人诵读兵法,刘步柱的心思也就变了。

兵书虽已解禁,但却只允许高门大户、达官显贵们学习,民间依旧还是不准流传的。

区区一个郁家庄也敢有人诵读兵法!

这是犯禁!

犯禁的处罚可大可小,大则抄没家产,发配充军,小也要棍责,罚没银两的。

只要去要挟一番,不愁对方不拿出十七八两银子!

想到了这里,刘步柱心中一阵欢喜,得亏老子发财,这个时候来到郁家庄,难怪前天赌坊外的瞎子说老子近期有笔财运,害得进了赌坊输个干净,还不够,又欠了一屁股债。

如今,总算是要应运了。

只可惜错打了那瞎子。

哈哈,等这次从郁家庄回去,大不了请那瞎子吃上两杯,再算算什么时候还有财运。

刘步柱得意洋洋地便就推开了郁保四的院门,却见到院子里有七匹骏马,匹匹油光水滑,倒是吓了一跳。

能有七匹骏马的读书人,只怕也是显贵出身吧。

但瞎子算的不会有错,近期的财运就应在这里,且去探个虚实。

“四郎!我来了。”刘步柱故作爽朗地叫着往屋内而去。

而燕顺等人只道是庄中之人来寻郁保四,也没停下读书,依旧大声诵读着,骚年嘛,就该有骚年的觉悟,读书不辍,不管人前人后。

郁保四正读得起劲,也没当回事,径直叫道:“快快进来!我在这里。”

这正中刘步柱下怀,踏步而入,眼睛往屋内众人一扫,已看得明白,却小声跟郁保四道:“四郎,我们出去说话,且莫惊了秀才读书。”

“哪里是什么秀才,都是我兄弟!”郁保四深以为荣,大大咧咧地跟着刘步柱出了屋。

“四郎,你今番却是发财了,来了如此富贵的兄弟,不知能否提携小弟一二,也好光宗耀祖啊!”刘步柱明白郁保四的性格,如此一说,若里面真有显贵,那定然会炫耀出来的。

郁保四笑哈哈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小柱子,就凭你可不够格的,我家主人可是何等的人物,忠义武大郎听说过没?街面上传的五两一碗能壮阳的面鱼就是他的手笔,哈哈,哥哥这会可是发达了!”

“啧啧,是那大郎老店的东家啊!果是发财!四郎,你今番真是要发大财了!”刘步柱十分的高兴,原本他只想要个十七八两银子,可既是大郎老店的东家,呵呵,那不给个百八十两是不会饶过的。

只是,看屋子中的伴当们都很雄壮,以他一人之力是敲诈不来了。

得回去禀告主人!

刘步柱能做刘高的**,当然是心思细微之人,瞬间便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

为防怀疑,依旧笑着向郁保四伸出了手:“四郎,你这投了个好主人,又要发财了,可不能忘了兄弟啊,兄弟在那李家赌坊可欠了好些钱啊。”

“好说,喽,给你五两,快去逍遥快活吧,不过,你可得答允了,在我走之后,得关照下郁家庄!”郁保四不疑有他,爽快地掏出了五两银子。

“好咧,好咧,哥哥,兄弟这就去了!”刘步柱兴高采烈地转身就走,像极了怕郁保四后悔的样子。

郁保四看着刘步柱的背影,心中更是得意:“这贼鸟,跑得倒快,生怕老子后悔要回银子啊,真是没见识,老子可从主人那得了一百两安家费啊,而且跟了主人后,今后是能封侯拜相哒!哈哈哈哈!”

郁保四心中快活,笑了一阵,折回屋中,便就继续跟着燕顺读书。

有了骚年的期待,大家自是热火朝天,心无旁骛,也没料到会有麻烦上门。

刘步柱一路狂奔回了清风寨,扑进刘高屋中,便就气喘吁吁的,嘶叫起来:“主,主人,好事,好事啊!”

刘高正坐在椅子上,擦拭他心爱的花瓶,看也没看刘步柱,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主人,可知道大郎老店?”刘步柱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急切地说道。

“你这小猢狲,却来消遣老子,有甚屁话快说!”刘高放下花瓶,呵斥起来。

刘步柱赶忙喘息几口就说道:“那大郎老店的东家,武大郎,来咱们青州了,就在郁家庄,啧啧,那是一个有钱啊,带着三个伴当,两大一小,却骑者七匹骏马,啧啧,豪富啊,难怪能卖五两一碗的面鱼!”

这家伙是把白面郎君郑天寿当做是武大郎了,毕竟,那郑天寿的气度跟焦挺这等凶人不同,有些财主的气质。

一听极端有钱的武大郎待在郁家庄,刘高便是一片火热,他这把年纪,别的不喜欢,单是最爱银两与功劳,最爱功劳也是为了升官,好多得些银两,归根结底还是嗜财如命。

“可,这又与我有甚关系?”刘高颇为无奈地说道。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