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放天灯了。”
“记得等下告诉我,我帮你完成心愿。”景延誉说道。

“吉时已到,放天灯。”仪式主持人开口说道。

景延誉目光一直注视着叶知秋的天灯,见叶知秋松手目光锁定天灯,跟着天灯方向走了几步,如愿以偿的看到叶知秋的题字,心中甚是欢喜。

人潮涌动,叶知秋被人挤到一旁,想要寻找景延誉的影子,眼前却是人海茫茫,甚至还被人挤来挤去,眼看人就要摔倒在地。

“兮儿,小心。”一玄衣男子紧张的扶住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站稳身子,转过头想要道谢,可看到扶住自己的人时,却一阵出神,这个人感觉好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兮儿,可有伤着?”玄衣男子见叶知秋神色有些不对,紧张的问道。

叶知秋摇摇手,“没有,谢谢公子扶住我,才避免摔倒。”又想到玄衣男子唤的名字,不确定的又加上一句,“公子刚才唤的兮儿可是指我?”

“非常抱歉,因为你的面容很像他,所以我才叫错了名字……”玄衣男子见叶知秋脸上困惑的表情,出声解释道,可心中却异常苦涩,他的兮儿已然已经忘记他。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神色十分哀伤,那兮儿必定是男子的心上之人,出声安慰道:“无碍,公子一定会寻到兮儿姑娘的。”

“他是位男子。”

“抱歉,我以为……”

玄衣男子又开口说道:“我已经寻到他了。”

“那公子为何不去找他?”

玄衣男子看着叶知秋,眼眸中对自己全然漠然,敛下神色,说道:“他已经忘记我了。”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说出这话,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能说道:“公子如此深情,想必兮儿公子一定会想起的。”

“你说的可当真?”玄衣男子突然紧紧握住叶知秋的手,非常激动,眼中有着叶知秋看不懂的感情。

叶知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玄衣男子,甚至忘记抽回手。

景延誉得知天灯题字,准备找叶知秋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可哪知短短一下,叶知秋人就已经不见,四周望过去全是陌生的路人。

景延誉害怕叶知秋出事,焦急的四处寻找,结果发现叶知秋被一男子握住手,飞奔而去,啪得一下打开男子与叶知秋相交的手,说道:“知秋,你没事吧?”边说边将叶知秋拉至身后,眼神不悦的看着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见到萧钦煜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时之间,气氛异常紧张,两人就这般静静对望打量着对方。

叶知秋轻轻扯下景延誉的后衣,凑在景延誉耳边小声说道:“延誉,你误会了,我刚被人差点绊倒,是这位公子帮了我。”又转而对玄衣男子说道:“这位公子,你不要介意,我朋友只是担忧我。”

景延誉并未因为叶知秋的话而有所软化,反而看着玄衣男子的眼神越发锐利。

玄衣男子见叶知秋与景延誉如此亲密,手隐于衣袖之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十分温和亲厚,“我怎会介意,你能有如此关心自己的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夸赞景延誉,很是高兴,在玄衣男子告辞时还出口说道:“公子,我相信兮儿公子一定会想起你的。”

“那就承你贵言。”

景延誉待男子走后,抓着叶知秋全身上下扫视一番,见真的没有受伤,这才安下心来。

“延誉,我真的没事。”

“确认过我才放心。”

景延誉这话一出,叶知秋脸上就多了两朵可疑的红晕,怎么景延誉最近说情话越来越多?

叶知秋肯定不会正面回应景延誉的话,不自然的撇过头,说道:“延誉,小引他们呢?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不用担心,你先坐着等会。”

周一兮自从能跟着萧钦煜参加天灯仪式,整个人就粘萧钦煜越来越紧,萧钦煜又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帮周一兮,这下好了,甩都甩不掉,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大哥,你瞧瞧,这是我天灯上的题字,如何?”周一兮写好后,火急火燎的跑到萧钦煜面前,说道。

萧钦煜抬眼一看,倒是有几分惊讶,这周一兮写得簪花小楷,秀美端庄,很有大家之范,和她本人的性子相去甚远。

只见周一兮的天灯上提有:此生只认一人,只缠一人,至死方休。

这是何意思,萧钦煜不傻,自然是懂得的,但懂归懂,回应又是另外一件事。

“萧大哥,你还没说我这心愿好不好,怎么就跑了?”周一兮看着萧钦煜游离的模样,问道。

“周姑娘,你写的簪花小楷灵气十足。”萧钦煜没有办法只好敷衍道。

周一兮也不然,反正只要萧钦煜肯理她,她就心满意足,反正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总归是会和她在一起的。

“天灯主持人,都已经说了吉时已到,你们还不放灯?”傅引冷淡的朝着萧钦煜和周一兮说道。

萧钦煜见到傅引,当场松了手,想开口解释,哪知傅引一脸漠然,很显然,是不想搭理自己。

“赶紧放灯,去找知秋。”傅引见萧钦煜半天没有动作,又开口说道。

“是是是,小引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把灯放掉。”萧钦煜见傅引跟自己说话,哪敢不从,傅引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一兮眼神复杂的看着傅引,却没有像之前一般将鞭子甩出,反倒一反而常态的说道:“萧大哥,我先回去了,告辞。”

也不等回答,说完便走,不带丝毫留恋,弄得萧钦煜和傅引皆是不可思议状。

傅引看着周一兮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道:“臭流氓,看来你魅力不行,周姑娘看来是看透你的为人了。”

萧钦煜揉揉傅引头发,“我只要能留住我的小引儿,其他人,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傅引见萧钦煜说情话都不带气喘脸红的,还说得这般自豪,千言万语汇做一句:“果真是个臭流氓。”

萧钦煜见傅引恢复常态,笑意满满的搂住傅引的肩膀,说道:“走,带你去找景兄他们。”

叶知秋看着人来人往,眼睛一直盯着路过的人,一见到傅引他们,赶紧迎了上去,“小引。”

“知秋,你天灯放好了吗?”

“放好了,延誉说在这一定能见到你们,可真神奇。”

傅引余光看了下景延誉,心里暗自嘀咕道:知秋怎么就这般单纯,这很明显就是景延誉和萧钦煜约定好的。

回府后,府内一派喜气洋洋,各种地方都挂满了红色的绸子,为明日过年已经做好准备。

第二日清晨,徐巍就上门拜访,管家喜气洋洋的道声新年好,便将徐巍请了进去。

徐巍去得时候正赶上景延誉他们用早膳,叶知秋一见是徐巍,自从祭祀节那惊鸿一眼,心里对徐巍得印象直线上升,说道:“徐大人,一起用早膳吗?”

徐巍出门早,确实没有吃早膳,见叶知秋邀请,也顾不上脸皮,连忙应道:“好的,谢谢。”

叶知秋让小桃添置一副碗筷,让徐巍坐下。

待徐巍落座后,景延誉看了眼徐巍说道:“徐大人,你这拜年可来得真早。”

徐巍尴尬的笑了一声,摸摸后脑勺,说道:“还不是我三弟,非说什么既然要拜年,当然要做第一人,我这才清晨打扰,还望大人们不要介意。”

“要做便做那第一人,徐大人可真是有一套。”萧钦煜看着徐巍说道。

徐旭的心气很高,再加上话语令人听着很舒服,徐巍就这般屁儿颠颠的被徐旭给哄了出门。

“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和叶公子,您们就别打趣下官了,下官现在给您们拜年了。”徐巍这下想宰了徐旭的心都有,一大早就哄骗自己来,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景延誉他们就不想被外人打扰。

“徐大人,昨日本王偶然得知品茗轩,据说这才是杨杭城真正的名楼。”萧钦煜似是不不经意间提及。

“三王爷已经去过了吗?”徐巍有些紧张,看向萧钦煜。

萧钦煜停下筷,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巍,说道:“哦?徐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萧钦煜瞧见徐巍的模样,就得知徐巍他早就知道杨苏扶的行踪,却一直不上报给朝廷。

“三王爷,下官曾经答应过杨兄,此生绝不透露他的行踪,故而……”徐巍跪下身,坚定地说道。

“那你有可知朝廷正在找他?”萧钦煜看着跪倒在地的徐巍问道。

“知道。”

萧钦煜听到这,竟笑出了声,“知道,还敢明知故犯,你可知你是朝廷的官员,怎能知情不报?”

徐巍第一次在萧钦煜面前抬起头,眼睛直视萧钦煜,毫不退缩,“徐巍自知有负朝廷,还请三王爷降法,但杨兄这事,徐巍不悔。”

“好一个不悔!大胆徐巍,竟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萧钦煜拍桌怒斥道,见徐巍仍然无所惧,又说道:“还不给我赶快起来!”

徐巍猛地瞪大双眼,怎么这个三王爷不按常理出牌?不是现在就应该派人抓我吗?

萧钦煜见徐巍傻愣样,脸上哪里还有丝毫怒意,“徐大人,你重情重义本王又凭什么罚你呢?杨公子当年既已辞官,他不想回来,朝廷也不能强逼不是!”

“谢三王爷不怪罪之恩。”徐巍很认真的磕上一头。

“大过年的,徐大人还不赶快起来。”

“是,下官这就起身。”徐巍坐下后,饭桌上再也没有谈论过关于杨苏扶的任何事情。

“萧大哥,一兮来给你们拜年……”周一兮轻快的跑了进来,哪知在饭桌上看见徐巍,顿时停下脚步,吞吞吐吐的道:“二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巍放下筷子,皱眉看着周一兮道:“一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周一兮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怕了自己的二叔叔,二叔叔徐巍,不是徐家最出色的一个,却是最死脑筋固执的一个人,而且特别在意古书里那一套。

“二叔叔,我是来给萧大哥他们拜年的。”周一兮用手指指了指萧钦煜,讨好的说道。

徐巍倒是莫名其妙,这一兮丫头到底是怎么和三王爷扯上关系的?“一兮,需要胡闹,怎么能直呼三王爷的名字。”

周一兮头疼的看着自己二叔,将目光投向萧钦煜,眼神可怜巴巴。

萧钦煜大过年的的只想和傅引好好过,不想多生事端,对于周一兮的求救,决定视而不见,反而夹上几道傅引喜欢的菜给他。

“一兮,二叔叔跟你说话,你这是再看哪里?”徐巍看着周一兮的目光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有些生气。

周一兮此刻也是愤愤不平,萧钦煜怎么这样对自己,徒留自己一人尴尬的面对徐巍。

“二叔叔,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说,萧大哥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才来拜年,所以我才直呼其名。”周一兮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徐巍不敢置信的指指周一兮又指指萧钦煜,张开口就是,“你……你们……”

萧钦煜脸色一沉,站起身,走向周一兮,抓起周一兮的衣领,恶狠狠说道:“周一兮,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厌恶你。”

周一兮倒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狂笑起来,“厌恶我?你难道现在就没有厌恶我吗?我还以为经过昨天,我们至少不会这般针锋相对,看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你本就自作多情。”萧钦煜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知秋见周一兮整个人都像要崩溃了一样,有些紧张,出声道:“周姑娘,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哼,你别装了好吧,你不就一起坐着看戏的,想看我笑话直说。”周一兮此刻对于叶知秋的宽慰,全都认为是嘲讽,哪里还分辨的清。

“周姑娘,你自己的事,不要扯到知秋,否则立马从门滚出去。”景延誉本不想管这事,但周一兮说道叶知秋头上,可就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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