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姑妈老两口在厨房里忙了几个钟头,一顿丰盛的午饭终于端上了桌。
樊殊让姑妈不要再忙,赶紧坐下来吃饭。

樊姑妈一边取下身上的围裙一边同樊殊玩笑说:“你呀!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想再来我这里。”

樊殊立即道:“怎么会,前些日子事情太多,一直没抽出空。”

这么一说,樊姑妈顿时想起来什么,忙问:“有段时间我听说你出事了,后来翟旭又说你好好的。我这心里一直都悬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樊殊回答说:“没什么,就是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好了。”

说完这些,樊殊便感觉哪里不太对,翟旭是怎么知道她的情况?

樊殊记得自己这几个月里跟姑妈并没有什么联系,跟表姐更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这几个月里她的表姐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翟旭这个表姐夫又是从哪知道她的情况?

想起饭前翟旭陪着聿谨言坐着聊天的情形,似乎一点都不见外,樊殊立即明白过来什么,难道说,翟旭和聿谨言今天之前就认识?

这么想着的时候,樊殊朝着聿谨言看了一眼,见聿谨言正端着酒杯陪她姑父喝酒。

樊姑父对聿谨言一派客气:“谨言,今天你头一趟过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你来了姑父很高兴,樊殊在我和她姑妈眼里就跟亲闺女没两样,她要成家了,我和她姑妈打心眼里高兴,以后你和翟旭一样的,有空了常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听着樊姑父的这一番话,聿谨言自然是一百个同意:“好的,以后樊殊想来,我就陪她一起来。”

樊姑父还想再说,樊姑妈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那么话多。

樊姑父不好再说,只端了酒杯跟聿谨言喝酒。

聿谨言跟樊姑父喝了两杯,又跟翟旭喝了两杯,边聊边喝之间,一顿饭已然进行了一半。

樊姑妈到底是没耐心等到午饭结束,她借口让樊殊来厨房里帮她看灶头上炖着的汤,将樊殊叫进了厨房。

姑侄俩刚进来厨房,樊姑妈就开口了:“你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说了你爸的事,当年就是被和聿健民签的那份合同给害了,你怎么还和聿谨言这样热乎?”

樊殊解释说:“姑妈,我爸的事,早就已经查清楚了。和聿家没关系,是另有其人动了手脚。只是我这几个月里事情太多了,一直没空和你解释。”

樊姑妈忍不住问:“另有其人动了手脚,是什么意思?”

樊殊将angel的爸爸当年写匿名信举报一事给姑妈说了一遍,隐去angel对聿谨言的暗恋,只说是angel的父亲和樊长军当年在生意上不对盘,所以匿名举报了樊长军。

说完当年的事后,樊殊又把两个多月前angel爸爸顾老板跳楼的事给姑妈说了一遍。

樊姑妈听了樊殊说的这些,不由道:“你说的那个姓顾的,我有印象,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他的事,当时我还想着,他的情况跟你爸当年挺像的,一样的公司破产,一样的跳楼自杀……”

樊殊叹息一声,回答说:“是啊,是聿谨言差清楚我爸的真正死因之后,故意逼了的姓顾的走投无路,替我爸报仇。”

樊姑妈仍旧有点不相信:“事情隔了那么多年,哪里还能查的清楚?莫不是他想跟你好,故意编出姓顾的事来蒙你?”

樊殊说:“他为了查清楚当年我爸的事,花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一点点抽丝剥茧,人证物证都查的很清楚,本来我是要找时间给你说一说这事,可是那位顾老板的女儿绑架了我,想要弄死我,我被她绑架的时候向她求证过,她亲口承认了,的确是她爸爸当年那一封匿名举报信逼得我爸跳了楼……”

樊姑妈听了樊殊的这些话,心里一阵后怕。

她记得约莫三个月了前,翟旭很沉痛的语气给她提了一句,说樊殊出事了。她问出了什么事,翟旭又没往下说。

现在想开来,当时翟旭说的出事应该就是樊殊被姓顾的那人的女儿给绑架了的事。

姓顾的女儿连绑架人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可见是真的被踩着了尾巴。

樊姑妈在心里琢磨着,既然姓顾那人的女儿都亲口承认了当年的事,可见事情应该没差的,当年她的弟弟樊长军应该就是被姓顾的那封匿名举报信给逼死的。

了解到事情真想的樊姑妈顿时就忍不住的恨那姓顾的,吃饱了撑的还是手痒的不行,干嘛要去写什么匿名信,好端端的一家人呀,就这么被害惨了!

可是想想那天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的姓顾的跳楼的新闻,樊姑妈又有点恨不起来。

姓顾的尝了恶果,跟顾长军一样的公司破产掉,然后跳楼身亡,一报还一报,姓顾的已然受了报应。

这就让樊姑妈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知道了真相,恨透了那个姓顾的,结果那姓顾的已经死了。故事还没开幕,就已经落了幕。

现在距离姓顾的跳楼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所有的事情全都已经成了过去,淹没在时光长河里。

“唉……”樊姑妈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人呐,越活越发现,时光荏苒,人生如戏,世事如梦。

当时觉得痛心极了没办法跨过去的坎,几年之后回过头来看,除了在心头上留下的那道陈年旧疤,放在眼前的生活里,根本激不起多少涟漪。

樊姑妈正暗自唏嘘感叹的时候,李茵茵进来厨房:“妈,汤好了没,一顿饭就快吃完了,你这汤是不是要留到晚上喝?”

樊姑妈这才想起来灶头上的汤,忙走到灶旁关了火,这就要将汤起锅。

动作太急,烫到了手,樊姑妈条件反射的缩了手。

李茵茵不由道:“妈,我都说了到酒店吃,你偏要在家做,看你这忙活的。”

樊姑妈说:“去酒店得花多少钱,就算这两年翟旭挣得多也不能那样霍霍。而且樊殊和聿谨言是专程来看我的,我的得用心用意的做上一桌才有诚意。”

樊姑妈此刻提起聿谨言,已经没有了半点排斥,并且连诚意两字都说了出来,不知觉间显出几分热络和喜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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