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李舜原来对秋彤的工作持这种态度,既如此,那订报的事情必然是黄了。李舜这鸟人,思想怎么这么愚昧这么大男子主义。
既然木有了指望,那就走人吧。我打算告辞,李舜又叫住我:“小子,和你说个事,我给你秋彤那里双倍的工资,你到我这里来干,怎么样?正好我那夜总会缺个看场子的,看你这身板行。你放心,只要你想来,秋彤不敢为难你。”

我知道李舜这么做的目的,一来可能确实是想找个看场子的人,老子这功夫和身手,看场子当然不在话下;二来是想借机挖秋彤墙角,拆秋彤的台。

我觉得李舜有些可笑,我这样的人,对于秋彤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她甚至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发行公司,李舜把我看得太高了。

我有些替秋彤悲哀,没有立刻回答,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虚拟世界里异客的潜在情敌,和他的眼睛对视了好几秒,然后沉声说了一句:“谢谢,不必!再见——”

说完,我扭头就离开了李舜的办公室,在走廊里遇到张晓天,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事情没有谈成。

张晓天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我知道他是遗憾失去了讨好元朵的一个绝佳机会,又庆幸自己没有在李舜面前碰钉子。

离开李舜的公司,我没有泄气,又跑了另外几家房地产公司,终于搞定了一家。

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天气变得阴霾,深秋的风又起,一会儿下起了中雨,我紧跑慢赶回到了办公室,元朵已经下班走了,其他办公室也都没有了人,秋彤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在办公室整理了完今天的资料,关门下班。

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寒凉的风阵阵吹来,冷到骨子里。

刚到楼梯口,秋彤也正好拿着一把雨伞准备下楼梯,我于是站在楼道边等秋彤先走。

昏黄的走廊灯光下,秋彤看了我一眼,嘴里冒出一句:“才下班啊?”

“嗯。”

“辛苦了。”

“不辛苦。”

秋彤站住,看看外面的天气,又看看我,把手里的雨伞往我手里一递:“呶——给你用吧,我办公室里还有一把。”

我忙推辞:“不用,谢谢,我不怕淋雨。”

秋彤不再客套,接着下楼,我跟在她后面。

在秋彤身后,我用放肆的目光欣赏着秋彤美丽的身姿,想起扣扣里的浮生如梦,心跳不由加速。

秋彤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下楼的速度突然加快,在走到最后一级楼梯的时候,甚至一步跨越过去到门口——

哪里想到,雨天地滑,秋彤突然“哎哟——”惊叫一声,身体倏地就往后倒过来——

于是,鸭绿江游船上的那一幕又在这里重演,我正站在秋彤身后,她不偏不倚正倒向我,我条件反射般用手推挡,两手正好托住了秋彤下盘。

秋彤的身体温热而弹性,我的大脑轰地一下,一紧张,两手不由紧缩……

秋彤发出惊慌的叫声,我也慌了神,忙后退一步,往前一推秋彤,让她站立起。

“你——混蛋——”恼羞成怒的秋彤急速转身,猛地抬起了手臂。

我靠,又要挨巴掌了,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秋彤的小手以极快的加速度来抚摸我的脸。

等了片刻,没有巴掌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秋彤虽仍怒气冲冲,但却放下了手臂。

看来,她也意识到刚才这一幕是无意发生的,并非我有意要轻薄她。

我松了口气,说:“秋总,我……刚才不是有意的,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

秋彤瞪了我一眼,扭身往外就走,刚一迈步:“啊呀——”一声就坐在了楼梯上,捂着脚脖子,神色痛苦不堪。

不用问,崴了脚脖子了。

此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偌大的院子里除了远处的门卫,就只有我和秋彤。

我蹲下身子,伸手向秋彤的脚脖子。

秋彤往后面一缩:“你要干什么?”

此时,秋彤又把我当成了那个流氓混混。

“秋总,不必如此夸张,你脚脖子崴了,没法走路,我给你推拿推拿,会起作用的。”

秋彤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懂推拿?”

练散打的谁不会两下子推拿,何况我当年还专门琢磨过穴位。我点点头:“会一点,我以前在洗脚店做过足疗师。”

秋彤似乎相信了我的信口胡诌,犹豫片刻:“那好吧!”

我蹲到秋彤下面,让秋彤坐在台阶上,然后将秋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去秋彤的鞋子,两手握住秋彤的脚脖子和小脚丫……

我认真地开始推拿起来。

秋彤的小脚很柔嫩,虽然隔着白色的袜子,依然能感觉到。

秋彤的脚脖子和小腿很白很滑,白得令人炫目。

说也奇怪,此时我专心推拿着,心里竟然没有非分之想,似乎现在我真的就是一个足疗师。

推拿了40多分钟,我松开手:“站起来走走试试——”

秋彤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走了几步,说:“咦——轻多了,不疼了,能走了——”

我说:“那就好,走吧。”

秋彤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说:“谢谢你。刚才,我误会你了,抱歉。”

这可是秋彤第一次对我这么好,我心里一阵宽慰,甚至有些感动,忙说:“没什么,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不该摸的地方摸了,不该碰的地方碰了。”

说完这话,我意识到自己又说走了嘴,看到秋彤的脸色又红起来。

我此时不由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平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秋彤觉得和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急匆匆走了。

我也回了宿舍。

晚上,饭后,我上网,见到了浮生如梦,她告诉我此刻自己正坐在床上上网,因为脚脖子崴了,虽然有人给推拿了之后疼痛减轻了很多,但是还是不敢多活动。

我不由责怪她为何不走路小心注意,让她抓紧找热毛巾热敷一下,言词之间不自觉充满了关心和体贴。

浮生如梦很乖地照我的去做,然后对我说:“客客,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你说呢?”

“我问你呢!”

“是吧!”

“我喜欢你关心我,从小到大,我最渴望的就是有人关心,哪怕是一点点温暖。”

我鼻子一酸,想起白天见到李舜的情景:“问你个事,不知你会不会不高兴?”

“你问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的!”

“你们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呢?”

浮生如梦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是个专横固执的大男子主义者,要求老婆必须在家里做家庭妇女,美其名曰全职太太,多次要求我辞掉工作,然后再和他结婚,说他来养我。可是,我不愿意做金丝笼中的小鸟,就一直没有答应他。当然,我这么做,或许也是在利用他的固执得过且过拖延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他是个花心男人是不是?”

“是的,花心大萝卜!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一直不断。我管不了,后来也懒得管了。”

“那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和你——”不知怎么,我心里觉得酸溜溜的。

浮生如梦又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以前我也一直在困惑。前几天,似乎有了答案,我听别人说他有一次喝醉了,对人家说他要娶的老婆必须是传统板正良家的,随随便便就和男人睡觉的女人绝对不是好东西。他说心里只有2个女人是他最敬重的,一个是他妈妈,一个是我。或许,这也是他一直对我没有……的原因吧,虽然他在我面前一直很霸道。”

我不由点点头,看来,这个李大少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玩,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做老婆,男人都这鸟样,往往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此时,我觉得李舜的酒后真言,似乎可以作为此事的合理解释。至于这其中的真正隐情,后来我才知道。

一会儿,浮生如梦说:“客客,你知道今天下午谁帮我推拿的吗?”

“不知道!”

“就是那个亦克,他现在到大客户部上班了,不投递报纸了。”

我不由自主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个亦克不是曾经非礼过你吗,你怎么找他帮你推拿?这岂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他一定又趁机占你便宜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有些醋意。

“客客,你在吃醋哦,是不是?”浮生如梦笑着:“傻瓜,你想哪里去了,他给我推拿的时候很专心的,手法还挺专业,我今天才知道,他以前在足疗店干过。”

浮生如梦一声亲昵的“傻瓜”乱了我的心扉。

我定定神:“这么说,那小子今天很规矩了?”

“是的,一开始我滑倒了,不小心跌倒在他身上,他碰了我的身体,那或许也是无意的。”

我不由又醋意大发:“怎么搞的,你干嘛非要不小心滑倒,干嘛非要倒在他身上,你为什么不倒在我身上?岂有此理!”

“哈哈,你个不讲理的家伙,那会儿只有我和他,他正好站在我后面,我到哪里去找你啊?你以为我愿意摔倒?哎——其实想想,幸亏他在我身后呢,不然,我可就摔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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