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道光柱将三个人笼罩,进行例行的修复,然后,几乎是同时,三个人身上的光柱散去。
回到了地面之上。

他们的身后,宛如太阳般永恒闪耀的光球,却是没有一丝温暖的。

……

……

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那个人,乔野无谓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只是笑了笑,而那笑里,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笑。

他不确定那个人会对他做些什么,所以他不会去愚蠢的挑战对方的耐xìng,就他现在眼睛所看到的,这个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是害怕,倒是有几分别样的好奇,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冲过来,打烂他的脑袋呢?还有,为什么要这么愤怒呢?队长对他来说很重要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乔野将目光收回,虽然心中的悸动一直没有消减,却也不在意,有些迷惑的想着,对于自己成为了队长这一点,他本人也很有些像在做梦的感觉,还是说他,对来到这里短短的几个小时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觉更加的不真实。

一开始那种报复的、兴奋的快感散去了,剩下的是很深很深的疲惫,虽然什么都修复了,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他的jīng神很不稳定,他极度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在心底悄悄的叹了口气,他现在非常想一个人待着,去理清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冷静下来,理一理头绪,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身为这什么队长。

他对着看起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却依旧那副淡然模样的女孩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随便选了一个房间,人消失在了里面。

从始至终,那个人都只是站在原地,噬人的目光在他还没有进去之前,便收回了,乔野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一头把自己扎进黑暗里,不管也不顾。

……

……

席鸣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得多,他很是惊讶,那怒火烧上来,瞬间烧尽理智,却又瞬间变小、熄灭,灰烬沉淀,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水汽般变得不可捉摸。

其实主神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杀了对方?他在心底里对自己发出一声嘲笑,嘲笑自己的幼稚,又同时觉得自己的怒火、屈辱什么的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也太过任xìng,就像是小孩子被夺走了本来以为是属于自己的玩具,大哭大闹,然后睡过即忘。

他在脑子了做着反省,队长没了就没了,那称号从来都没有说就是自己的,没有失去什么又何来愤怒?

所以他的目光渐渐平静,渐渐稳定,然后他收回视线,轻飘飘的朝自己的房间而去,至于还站在一旁的女人,是女人吧?他也没有正眼看过,更对此不感兴趣。

女人……呵呵……

席鸣露出嘲弄的笑意,眼睛里却流露出一抹yīn霾,不知为何。

……

……

洛刺花安静的站在主神面前,默默的注视着,其他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她隐约有些感觉,却也不去多想,只是在乔野对她招呼的时候点了点头,聊做回应,毕竟对方救了自己,似乎不止于一次。在她当时已经完全模糊的意识里,她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些,一些画面。

所以她不排斥。

等两个男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虽然前后之间都很安静,但后者更是有了一丝孤寂,相比于主神空间,还有那巨大的光球,她深深呼吸,虽然早有准备,却依旧无比震撼,所以她出神的、久久的凝望着,凝望着超越奇迹和想象的存在。

想伸手小心的去触摸,但彼此之间的距离看似咫尺之间,但却无比遥远,她叹息,收回失望的手指。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四处转悠,飘来荡去,更多的是一种在梦境中悠游的味道,浑身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之前让她几乎痛死、难受死的创伤从不曾存在过。

倒是对于能活着回来这一点所保持的看法仅仅是。

“啊,这样啊。”

有点茫然的回答。

她将思维探入光球内,感受着里面数之不尽的东西,而只要有足够的奖励点数和支线剧情,那么什么都可以买到。

显然,现在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并且是贫穷至极的。

穷人,一个新鲜的词语,这次她设身处地的感到了那种窘迫。

洛刺花收回思维,将散乱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她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虽然伤是好了,但人却困乏得很,于是她随便挑选了一个房间,随便布置一番。

当她像个小猫般蜷缩在柔软恍若云朵的床褥间,缓缓睡去时,她觉得自己会做一个梦,但不会是以往的恶梦。

那会是一个好梦。

梦里有人紧紧的抱着她,保护她,并为她的即将逝去而难过、而愤怒。这从没有过的陌生,却并不让她感到厌恶。

而这种软弱,这种让人可耻的依赖,只是在梦里,应该没事吧。

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醒来以后,她依然是她。

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洛刺花如此想。

……

……

不去理任何事,乔野倒头便睡,但黑暗总伴随着不平静,在某一时刻悚然惊醒,冷汗密布,他摇了摇头。

毫无疑问,他做了一个恶梦,一个很不好的恶梦,非常不好。

他被那个人一拳打爆了脑袋,残缺的身体被践踏,而他却没有半点抗拒的可能与希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他在黑暗中发着愣,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做梦,他恐惧于那人所展现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杀掉,没有安全感,哪怕他再无所谓,可是生命的本能却在面对无法抗拒的威胁时产生无法抗拒的不安、无助、恐慌。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要立刻变得强大,他必须要变得强大,他不得不变得强大,想要活下去,并且平等的、有尊严的活下去。还有那队长的身份,他不知道那是否也是一种他无法抵抗的沉重责任。

翻身下床,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不愿在被窝里浪费时间了,不安与那还未干涸的冷汗催促着他,他跑出房间,来到主神的面前。

……

……

席鸣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他睡不着,也不想睡,心情仿佛一汪死水,不起涟漪,却不若死灰。

此时此刻,他不想去主神那里,他不想吃东西,他现在连动,都不想动。

他不会纠结于自己还是不是自己,还是不是一个人类了,事实上无需欺骗,也无需自我辩驳,他在被沈凝打成粉末又被重新凝聚以后,就完完全全的不是人类了,这没有什么好纠结和沮丧的,更谈不上什么痛苦。

他也不再追究于中洲队的队长这个问题上,那只会让自己显的无比幼稚和浮躁。

还有那些被他杀掉的人,那满手的血腥,但毫无疑问的是,以后那血还会更多,愧疚吗?动摇吗?难受吗?对吗?错吗?

他不会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在面对同样的境地时,要么选择彻底的无视,要么选择高高在上的藐视,那无处不在的让人作呕的优越感,不断的找理由、找他妈的借口,让自己站在道德的点上,拼命的表达自己的无奈,自己有多可怜,有多么不幸,自己是逼迫的,情非得已,仿佛他们知道自己是他妈的**主角,所有人都应该原谅他们,体谅他们。所有人都是白痴,所有人面对他们的时候不是白痴也会变成白痴,所以他们杀的毫不犹豫,杀的正大光明,杀的仿佛都是该杀之人,仿佛自己是正义使者。

在看这些小说的时候,席鸣觉得,他们心太强大了,强大的就好像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却其实连猪狗都不如。

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他妈的杂碎,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是屎。

就像腐烂的苹果,那恶心至极的臭味,却从来也闻不到,总以为那臭味是别人身上的。

我去你妈的!!!

他在黑暗中浑身颤抖的抱成一团,可惜他不是那些傀儡,可惜他不是那些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可惜他没有一颗屎糊成的心,他现在连心都没有,呵呵……呵呵。

至少他知道,他就是一个垃圾,他就是一个杂碎,他就是一滩烂泥。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而做了就是做了。

承受你应该承受的,罪孽。

这里是现实,从来不是什么虚幻,也幸好不是虚幻,悲哀至极,那些妄自尊大的人物。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

……

乔野站在主神的面前,再次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他现在只有完成任务的基础奖励一千点,能用这些做什么,而又如何靠这些奖励点数立刻变得强大,这是一个可笑而可怜的奢望。

在看过主神里的兑换目录以后,乔野想。

该如何决定道路,利用队长的权限,乔野皱眉翻看,良久,忽然眼前一亮。

只有赌一赌了。

……

……

洛刺花安详的睡着,那是从没有过的安详,还有唇角的微笑,如此美丽,如此静谧,仿若梦幻。

……

……

沈凝……沈凝……该死的沈凝!

席鸣抱着脑袋,烦躁的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那个人,那个女人!

仿佛萦绕不散的梦魇,无论梦里还是梦外,总是纠缠着他,紧紧的纠缠着他……

而纠缠他的那副画面,永远定格,重复播放的画面。

他挥拳,一拳将她那美丽的、却毫无生气的、不似人类的脸打成粉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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