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香川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所在,因为正处漱户内海中部,这个全日本最小的县,反而对日本产生了另样的意义,只要控制了这里,日军就可以处于进攻攻退可守的位置。
“香川不容有失!”

但是对于近卫军而言,香川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为近卫军必须要夺下的整个四国岛,最终以四国岛为基地,海军进入漱户内海,从而直接威胁到日本的心脏——本州岛。

正是因为本土受到威胁,上万名日军仍然守卫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坚守的香川。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着自己对日本的忠诚,尽管每一个人都知道能活着到战争结束的人屈指可数,可他们仍然坚持,尽管在粮库被焚毁之后,守卫香川县的日本兵病饿交加,靠着求生的**和保卫国家的信念一天天的坚持着。

“当一个人真正饿得慌时,”

在香川城外的战壕内,一个窝在战壕内的士兵开口说道。

“他是什么都吃的!”

“那你吃过人肉吗?”

立即有人开口问道,现在他们谈论最多的反而不是那些每天都会发起进攻的中**队,而是食物,城内的三座粮库都被中**队的炮兵用燃烧弹烧掉了,炮弹短缺的中**队,似乎想以此饿死守卫香川县的士兵和平民。

“没有,我没有吃过。我在北海道的一个火葬场工作过。在那里工作,很快就会忘掉是在摆弄死人。如果你恶心,你就搞不了火葬这一行。有个老百姓偷偷地跑来找我要烧过的人脑。”

“为什么呢?”

“听说包治百病。”

同僚们的这一段对话,使政源有间暗吃一惊。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政源有间朝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年青人,是间山,间山是个香川中学的一名中学生,前几天害上病,成天的咳嗽,他的身体本身就很瘦弱,现在因为生病,而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使得他变得骨瘦如柴。

这同同僚们的话,反政让政源担心他们会产生吃掉间山的念头。这时他又听到自己的同僚们在小声说。

“反正他快死了!”

突然一声爆炸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同样打断了那几个士兵想要吃人肉的念头,几乎是在炮响的当口,他们便立即探出脑袋,惊恐的朝着前方看去,在他们面前的铁丝网间,依然还挂着一些残肢。

铁丝网、堑壕,这是他们守卫香川的第一道防线,同样也是最坚固的防线,第一次,他们意识到铁丝网的用处,甚至超过大炮,如果没有这些铁丝网,或许他们的防线会在第一天就被中**队攻克,可是现在呢?

15天了!

在香川市外的一马平川的田地间,散兵线就这在这毫无遮挡的田地里,程鹏程趴在田埂下瞄准着着前方,而在他的周围,战友们正在那里奋力的用工兵铲铲挖着射击掩体。

在近卫军部队中,每一名士兵都有一把小工兵铲,一旦他们行军在某地停止,就会用这铁锹在地面上挖散兵坑,三分钟以后就会得到一个15厘米深的容身之处,在这个小坑里,士兵可以伸展手臂,而不会被呼啸的子弹击中,从土坑里挖出来的土则堆在前方和两侧,形成低矮的土培以提供更好的防护。

而此时,尽管大家都已经挖出了这个散兵坑,可是却没有人停下手头的动作,仍然不断的加深着自己的散兵坑。

15厘米深的散兵坑可以供士兵卧姿射击,很快,又过了几分钟之后,这个散兵坑便变成了一个可供跪姿射击的散兵坑,又过了十几分钟,散兵坑变成了一个深达110厘米的深坑,这可以让士兵进行立姿射击,从坑里挖出的土堆积在周围形成胸墙足以抵挡敌人的子弹和弹面,在胸墙上还开出了射孔,可以让士兵们舒舒服服的据枪瞄准。

但此时,宋鹏程和其它人一样,都未停止手头的动作,而且继续向向左挖起来,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所有的步枪手都被一个深达一米左右的堑壕连接起来了,每个班排的堑壕和其它班排的堑壕相连接,甚至还挖出了防炮洞,尽管日本人的火炮很少,但是他们的炮弹却比第一师更充足。

“一群地老鼠!”

望着那百米开外的位置在一个下午功夫多来的堑壕,在嘴边骂了一句,同时他的眉头紧锁着,他意识到,或许总攻即将开始了,他们用这种方式,把前进阵地从三百米外,一下子逼到了百米内。

“幸好,幸好还有铁丝网!”

“一定要解决铁丝网,明白吗?”

冲着宋鹏程下达一个命令,危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浑身尽是泥土的宋鹏程。

“军士长,放心吧!”

在应声的时候,宋鹏程身后别了个钩子,一手提着冲锋枪,便直接跳出了堑壕,迅速的拖着一根绳朝着前方百米开外的日军铁丝网跑去。

在东北的时候,近卫军阵地前的铁丝网曾是日军的恶梦,而现在,在香川城下,这阵地前的铁丝网却又成了近卫军第一师的恶梦,因为后勤供给保障有困难,使得第一师的炮弹越打越少,不可能提供火力摧毁这些铁丝网,部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用铁钳剪铁丝网,而现在宋鹏程却是要在这里试验另一种破坏铁丝网的办法。

子弹呼啸着在宋鹏程的身边掠过,他左奔右跑以避开日军的瞄准。

“叮……”

突然,钢灰右侧的金属擦响声,只让他感觉像是触电一样,立即感觉到一阵电流从太阳穴一直传到脚后跟。

“被击中了!”

他的全身立即冒起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血液呼地一下涌到了头顶,刹那间他觉得眼前的战场变得的非常陌生,就好像刚小说就来整理刚走出了隧道,豁然看到外间的风景一样,炮弹的呼啸声,清晰入耳,步枪和机枪的射击声,声声可辩,这一切都仿佛是刚刚才突然鸣响起来一样。

而在此之前,宋朋程甚至以为自己呆在一个无声的世界之中,这时身边响起的子弹呼啸声让他本能的仆倒在地,当那些子弹贴着他的头顶飞过的时候,这时他才感觉到周围有多么危险,不禁全身颤抖起来。

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身体,宋鹏程取下钢盔一看,右侧凹下去一块,钢盔上墨绿色的漆下露出姆指大小的金属白,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并未受伤,于是便长长的吐了口气,同时把自己那颗太阳穴突突跳着的有些痛苦的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再朝下一寸,这脑袋可就是破瓜了!”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躺在这地土地上了,想到这里,宋鹏程只觉得一阵后怕,额头和腑下都渗出冷汗来,全身也随之瘫软,甚至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险些丢掉性命的危险,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他怎么停下了?”

趴在战壕边的赵刚紧皱着眉头,而危泽也是一愣,宋鹏程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他怎么会停下呢?

“再等等……”

危泽轻语一声,双眼盯着宋鹏程,但右手却一伸,从身旁的步枪兵的手中接过一支步枪,接着“哗啦”一声,为步枪上膛。

就在他准备瞄准的时候,赵刚却一把从他手中取过步枪。

“如果……我亲自来吧!”

近卫军有着近卫军的军纪,残酷而没有太多的人情味,像这场临阵退缩的,往往都会被直接行以战场纪律——处死,正是残酷而没有人情味的军纪,成为近卫军战斗力的根本。

没来由的,在重新戴上钢盔的瞬间,宋鹏程只觉一阵冷意从后脊梁上涌出,抬头看了一眼还有十几米的日军铁丝网。

“狗娘养的,没准那个孙子现在已经拿枪瞄准我了!”

心里这么想着,尽管之前擦着钢盔飞过的子弹让他的心中一怯,可他同样明白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于便再一次跳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猫着腰,用尽可能低的身姿朝着铁丝逼近。

“扑、扑……”

在他的身边,子弹的破空声和击中土地的声响不时的响起,此时,宋鹏程已经完全暴露在数百支步枪的枪口下。

“啊……”

沉喝一声,在接近铁丝网的时候,宋鹏程猛的加速朝着铁丝网旁的弹坑扑去。

当他将铁钩挂锁在铁丝网的木梁上,开始扯后身后的绳索时,空中传来一阵阵声响,空中一个空点正在迅速的朝着香川县的方向。

飞机!

看着那架飞机,猫在弹坑内拖着细绳后系着的铁丝绳的时候,宋鹏程便忍不住的盯着那架飞机看着,而此时飞机上突然飘出一大片白色的“雪花”,是传单!

过去的几天,海军的飞机总会飞上过来撒撒传单,有时候也会朝着日军阵地扫射一串子弹或者扔下几枚小炸弹,也算是助攻,尽管这种助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看着天空上的飞机,却总能让人生出几分自信来。

数万份传单从空中挥酒了下来,巴掌大小的白色传单像极了冬天的大雪,纸片随着风飘荡着,慢慢在的散开,终于一些传单落入了日军的战壕内,猫在战壕内的政源有间拾起一张传单,这传单用来卷纸烟的话,到也不错。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传单个的内容。

刚刚拍完一张照片的小泉西村,看着天空中的传单,便随手中空中上抓住一张传单,展开一看,巴掌大的传单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不忍看到香川城内东亚文化毁于战火,才以情相劝,各位已尽忠职守,还望为将来记,莫做无谓之牺牲……”

以情相劝!

小泉西村冷冷的嘲讽一声,这些中国人还有什么人情可言,如果还有什么情意的话,或许,他们现在主动撤军才是真正的情义。

将手中的传单揉成一团,小泉西村便吩咐助手扛着相机,朝着远处的收容所走去,香川市伤员包扎收容所设在小学校中,所有的教室都成了伤员所,相比于医院,这里更安全,医院在中**队进攻的当天,就被几发炮弹摧毁了。

在进入学校的教室后,小泉西村只看到一间教室的地板上躺三十几个伤兵,或许是为了给重伤员留下躺卧的地方,腿部负伤或肩部负伤的轻伤员只好靠墙坐着。

教育内充满了血腥味,这种让污浊的空气只让作呕,而重伤员不断地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声,那些女校的女学生们在伤员们中间奔跑着,女生的和服裙摆上尽是鲜血,借着光线,小泉西村甚至可以看到血顺着地板,朝房外流淌着,而在走廊处,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正在给一个拼命叫喊的士兵锯着腿,不一会那个伤兵便因剧痛失去了意识,麻醉药早就用完了。

“快点包扎吧!”

军人将被锯断的腿随意的扔时铁皮桶时,对护士吩咐一声,然后走转身到了另一个用课桌拼成的手术台前,准备为另一个伤兵做手术。

走到下一个房间,看到除去奔走的女学生外,还有一个医生弯着腰为伤员们处理着伤口,他在处理完一个伤员兵,马上转身另一个伤员,而那个伤员伸出自己胡乱缠绕上绷带的左手,颤抖的指着身边的一个伤员问道。

“军医官,你看看这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军医默默的翻开那人的眼皮,然后把脸凑过去,查看他的瞳孔,接着又解开他的衣扣,把手伸进他的胸部,然后回到刚才说话的士兵身边。

“已经不行了是吗?”

军医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处理着这个伤员的伤口,这个士兵忍着伤口的剧痛,转过过脸去,正好对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士兵的脸,小泉西村看到这个士兵凝视着死者,他不知道死者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那个部队的,也许死者在生前和他从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却恰好看到他,而此时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一张年青的,英俊的嘴角上长着几根胡子,由于长时间的战斗和劳累,白净的脸显得很是疲惫,不过这会他似乎能够解脱了,再也不需要……

看着这个士兵,小泉西村默默的架起相机架,然后拍了一张的照片,此时他觉得或许这个时候的士兵才是最真实的的。

当他转向另一个房间的时候,看到门边躺着一个士兵,腰椎已经被弹片击碎了,此时医生正在为他包扎着伤口。

“医生,要过多久我才能上前线!”

而医生却变得的很粗暴,但语气中却尽是关心之意。

“不要胡说八道,你看你这伤!”

“会残废吗?”

“肯定残废!”

那个士兵听着这话,抓着医生的手猛的垂落下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将会成为一个残疾,而且下半生都要这样生活下去。

终于,医生在处理完他的伤口后离开了,而小泉西村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从这个腰椎被打碎的士兵双眼中他看到绝望之色。

但是他并没有在意,正当他在另一间教室内准备照相时,却听到一阵叫喊声。

“有人自杀了!”

听着这个喊声,他连忙跑了过去,只看到在先前经过的那间教室外挤着几名吓的面色煞白的学生,还有几名伤兵,小泉西村跑过去一看,是那个腰稚碎掉的士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刺刀刺在脖颈间,血似喷泉式的从伤口处喷涌着,墙上可以看到血雾喷溅红点。

“哎……真不该告诉他啊!”

先前救治他的医生无奈的长叹一声,然后便继续救治着其它的伤员,而伤员们也只是看了一会后,便纷纷散开了,只有那几个女学生合掌似乎是在为这个人祈祷着。

小泉西村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个士兵,而这时突然有一个士兵闯了进来。

“快,所有的轻伤员立即上前线去!中**……中**,他们快要突破铁丝网了!”

“轰……”

近处爆炸的手榴弹炸飞的灰土落了宋鹏程一身,而躲在弹坑中的他只是轻松的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土,然后自顾自的吸着烟,而在他的头顶上,子弹横飞着,在枪声大作间,还能听到已方阵地传来的一阵阵口号声。

而在他的头顶,铁丝网不时发出“吱吱”声,原本直立的铁丝网这时已经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倾斜着。

“一、二……”

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口号声,想着兄弟们拉钢丝绳时脸憋红的模样,宋鹏程只是一乐。

“可得加把油啊!”

“一、二、三……”

在堑壕内,数十名的官兵拖着钢丝绳嚎吼着,使出吃奶的劲拉动着钢丝绳,钢丝绳绷的紧紧的,突然绷紧的钢丝绳猛的一松,只让这些士兵一下全跌倒在特意为拉铁丝网而挖出的壕沟内。

“成了!”

看着那一道铁丝网被拖开十数米,赵刚满面红光一拍胸墙,然后又嚷了一句。

“继续,今天晚上,咱们要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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