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淫魔来袭!!」

时听震撼地惊呆在原地, 看着祁粲突然清晰放大的英俊五官,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耳边震耳欲聋地播放着他那两句话, 唇边颊旁那一触即分的地方莫名开始发烫,以至于她有好几秒钟心声空白——

然后终于撕心裂肺地抱紧自己:啊啊啊!

——「他好骚啊!」

祁粲:“?”

心声完全恢复了是吧?

…这就管用了?

只是这样轻轻相贴,飞快地擦过一瞬,竟然就解除了她这次的音效。

…祁大少一时竟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应该觉得放松和释然,但是似乎又没那么愉快,以至于他的大脑飞快地过了一遍刚才的触感。

那一秒钟的接触非常快,但是因为过于近了,他们皮肤相贴若即若离, 他的唇角仿佛清晰记住了一秒的触感。

温热, 柔软,浮动着淡淡的甜香。

看来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上次的拥抱不管用之后,就需要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才能消解。

那下一次…。

下一次…。祁粲不动声色地忽然换了个姿势。

她怎么没声了?

…终于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害羞了?

还是终于想起他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年轻的、正当年的、优越的男性?

祁粲唇角一勾,而且是她觊觎的肉体, 她……

——「他怎么能突然发骚!不讲武德!这是骗、是偷袭!」

时听眨了眨眼, 眼前都是刚才的画面, 心脏怦怦跳,心中终于呐喊出声。

“…”祁大少冷呵一声。

转头, 瞪了她一眼,要是时听这声音是用嘴发出的,他倒是很容易堵回去——但是她的心声无论怎么喊, 都只有祁粲能听见。

…他不跟她一般计较。

总裁带着几分阴狠转回了身,把自己微微发烫的指尖捏成了拳头, 平复自己刚才失衡的心率。

说谁骚?

…就算骚,谁敢管他?

祁粲的气场阴冷而强大,完美的下颌角绷紧——他祁大少做任何事,难道需要解释?

凡事他都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时听这古怪的心声停下来,他会主动亲她?

不对——祁粲想,他也没主动亲她,只是刚好碰到。

他说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吓唬她,震慑她,让她的心声安静一点。

这样想着,祁大少整理了一下侧身时微微皱起的西装领口,然后一抬头——

整个机舱内,十几人的助理团队和保镖团队,大家都不敢说话,但是彼此的眼神中都在奔走相告、普天同庆:

——他、他们做了!

——不是、他们那个了!

天哪!

沈助理激动地握拳:他给总裁整理的《如何浪漫地增进感情》,这才刚刚看了几页,立刻就起到了效果?!

他一定要在总裁和太太的感情道路上做出更多努力,总裁好,他们就好!太太开心,他们的集团就更加兴旺!

祁粲:“……”

他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时听此时才终于从那个一触即分的轻碰回过神,她悄悄摸着自己被擦了一下的脸蛋,鼻息之间还是祁粲身上冷冽的气息,和这个男人发癫一样释放的男性荷尔蒙。

时听脸都发烫了!

然后她就陷入了对祁粲这个人的深深怀疑之中,虽然不好意思看他,但是心里的想法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怎会如此??」

——「虽然祁粲这人经常随地大小霸,但是他能说出这种话也还是太超过了吧?啊?」

——「他竟然说别逼我亲你??我看了那么多文学作品,就连双目猩红的狼性总裁都没有人前说过这句话——天哪,霸草他、已经不在意当街拉屎了吗!」

祁粲:“……”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是吧?她的立体声音环绕。

再说亲她和当街拉屎有什么关系?!

她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时听贴着椅背,心中呐喊,自我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调整剧情之后的连锁反应?

最关键最离谱的是,这种霸道语录怎么会对着她一个哑巴炮灰说呢?时听在原本剧情里的作用,只有背锅和被报复,没有这一环啊!

时听飞快地琢磨着,不会是白月光殉了,世界线改变了,祁大草被她影响得太深了?

完了,都怪她平时看了太多霸总文学和小黄书,活跃的脑电波影响了他这个神经病。

他可是神经病啊!他敏感肌!

他很容易被传染的!

时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以前每次祁粲不让她看,但是自己偷偷关起来学习霸总文学——可能性极高,他在去巴黎之前的很多行为就已经十分霸草,现在简直是霸入骨髓了。

祁粲:“……”

差不多行了。他现在都能听见了。

小哑巴的心声还是这么活跃。

真亲切。呵呵。

时听现在痛心疾首,发誓再也不看霸总文学了,她一定要看一些正经的、正常的、比如传统文学啊乡村文学什么的,狠狠地用乡村爱情震慑他的脑电波。

时听悔不当初地闭上眼睛,小手悄咪咪摸了一下被蹭到的脸蛋子。

——「啊啊啊啊,虽然说祁粲这狗东西确实很帅…可是他癫啊!而是我只是一个清清白白安安静静、没有背景空有才华的小女孩,等他走完全部剧情我只要没噶就赢了,但那时候肯定也已经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还想被亲?”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听到前半句,祁粲嘴角都勾起来了,但是听到后半句,祁大少的脸色就掉下来。

甚至威胁性地又向她靠近了三分。

时听:“??!”

时听在心里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心声终于静止了。

飞机从戴高乐机场驶离,飞向他们熟悉的、风云际会的a市,带着满舱各种各样激荡的情感。

年轻的总裁冷漠地半阖眼睛,心中嗤笑一声。

和他没有关系了?

想得美。

就算他的心声恢复了,主动权也还是在他手里,毕竟是他的行为决定她的恢复。

接下来祁大少也会接管她的。

祁大少冷冽地勾了勾唇。

——「擒拿骚货!擒拿骚货!」

祁粲猛地睁开眼。

——还他妈不如倍速她的心声。

我给你恢复正常不是来听这些的!

下次你给我等着!



飞机落地,专车接上。

黑衣保镖前后跟随,依旧是专属于祁大少的出行排场。

今天的a市依旧热闹,但整个豪门群因为时听在j家大秀上的风光而鸦雀无声。

祁氏庄园,上下洒扫,接待归来的大少和太太。

祁大少一脸冷漠地下了车,大步流星走入祁氏庄园。

助理跟在身边,报备着总裁落地之后立刻纷至沓来的工作信息。

——祁大少这一次的行程已经是公开的了,毕竟“年轻的东方总裁和失声少女画家”这个cp经过神晶病的推波助澜,彻底在国内火了一把。

现在真是希望这对结婚的人越来越多^^

而祁大少离开巴黎回国之后,许多被耽搁了几天的会议、项目考察、合伙人饭局,也都需要尽快安排出章程。

祁大少淡漠听着,边走边想:还有时听设计手绘的那件大衣,什么时候邮到他手里?他会把那个洋鬼子画的那一面挡起来,呵呵。

祁大少走路带风,六亲不认,恨不得衣摆都飞出了无欲无求工作狂的架势,背影远远地把时听甩在了身后。

但是即便如此,整个机舱的团队都已经见证了那甜美一刻。

沈助理看到了从火子沟回来的王助理,两人在进行了专业的工作对接之后,激情交流了这一次巴黎之行从赛车竞速到飞机轻吻的信息!

沈助理和王助理执手相看泪眼——

真的、别太甜了!

时听:“?”

他们在感动什么鸭?

时听一脸困惑,然后一脸冰清玉洁地去了自己的小画室。

她没有回总裁的卧室,主要是避其风骚——不是,避其锋芒,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这次回来,时听确实是带着满满的收获回来的。

不仅和自己圈层之外的前辈、来自全球各地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有了交流的机会,也让自己的名气不再只局限于一幅画。

这一次回来,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剧情的奖励,也是她自己的努力。

时听先把自己绘制的大衣、用萤石矿粉特制的颜料、还有和w女士的合影,一起发给了奶奶——那是大山之外的世界,她总出去获得了很多的肯定,她要告诉那个最初省吃俭用给她买下第一管颜料的老太太。

[怎么样翠芬~?好看吧,我厉不厉害?]

[他们都说我画得特别好!]

奶奶见过唯一的外国人就是很多年前流浪到大山里的aron,现在看孙女站在那么多外国人中间,想到她肯定侃侃而谈、表现得非常好,他们才会露出这么欣赏的眼神!

“好、好!有出息!我们丫头外语都会说,跟外国人都能交流嘞!好、好!”

“那石头你能弄出这么好看嘞?你从小就爱玩这个,那时候还去火山口子刨灰,我还差点抽你手嘞……”

时听笑眯眯的,翠芬是一个普通但彪悍的山村老太太,她表达爱和关心的方式就像她种地挖塘一样简单粗暴,时听早就习惯了。

她继续打字回复她:[我现在可有钱哩,你开春想种什么苗?柿子樱桃苹果树苗要不要?]

虽然奶奶可能还不知道修路的事,但是王助理一直没有忘记把进度update给她看,眼下火子沟的修路工程已经经过祁大少的签字,已经开始动工了,当地乡镇非常支持。

这件事她来做,和交给祁氏集团来做,效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在这一点上,时听还是感谢大骚货的。

…嗯!

“我看是你这死丫头想吃了!都是些个你爱吃的、等着明年打了新果子我就寄给你,就是要等些,果子在路上怕烂……”奶奶一边笑骂,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她拉家常。

时听:嘿嘿,等火子沟的一条主路修好,快递的进出就能快三倍不止!

到那时候她也肯定刷够了心声,可以和奶奶说话了!

祖孙俩好久没聊天,奶奶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让她不要破费,又嘱咐她挣了钱也要在豪门里上下打点,不要太招摇得罪了大人物,嘴巴要甜一点,和别人搞好关系……

时听全都听完了,笑着摇摇头,满足地关上手机。

她在祁家一直本本分分,当然不存在什么说错话、或者太聒噪、导致得罪别人而不自知的事情。

——「哎,至于嘴巴甜点,那我实在米有办法了。」她现在还做不到呀呜呜!

祁粲:“?”

坐在书房里的总裁微微一顿,思绪飘了一瞬。

…嘴巴甜。

她说这个干什么。

他只是浮光掠影地触碰了一下,闻见了清甜的气息,但还没有体会味道。…

——“总裁?总裁?”

耳麦里传来迟疑的呼唤,祁粲猛地回过神,面上和声音不动分毫,冷冷地说:“我在思考。”

“是、是!”

“祁大少的思维不是我们能跟上的!”

“有任何问题您直接指出,我们一定接受!”

“…嗯。”

祁粲淡漠地别开脸。

他都在想什么?

在工作的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祁粲!

你别…。

祁大少冷冷地给自己加了五个会,以保证自己睡前足够清醒。

毕竟他们现在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万一被她吵死,他又爆发了亲她怎么办?

祁粲可一点都想。

祁氏集团内部的会议高压开完,成功让所有与会高管和工作人员都冷汗涔涔,祁大少这才舒服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呵。

沈助理带着文件走进书房:“总裁时岩先生已经参加完了学术论坛,得到了新的学术成果,此时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您可以在后天的时家庆功宴上露面,时家诚挚邀请,到时候时岩先生会当面为您报告。”

祁粲淡淡阖目,手中钢笔微转,“嗯。”

“我为您和太太都准备好了晚礼服,是j家同系列的。因为这次太太在j家大秀上声名远扬,已经获得了长期的合作机会,我想您和太太一起穿同系列将会非常适宜…”情侣装!情侣装!沈助理甜美摇头。

祁粲:?

祁粲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谁说他要带时听出席了,他现在是走哪都要和她捆绑了吗?别人就是这么看待他们关系的?

…就算是,那也是为了他祁大少不受心声干扰。

现在他又能听清她的心声,谁知道她下次又会在什么节点出什么幺蛾子?

他到时候又要亲自进一步消解她的音效。

真的很烦。

祁大少的眼眸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三分不耐烦和四分莫名其妙自己都无法发觉的愉悦。

沈助理察言观色,知道祁大少并不排斥甚至还挺满意这个安排,甜美地微笑了一下,但又很快转为严肃:“另外——”

“总裁,赛车场上的环境检测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祁粲漆黑的瞳孔微微眯了起来。

因为勒芒赛车场当日人流量达到好几万,工作人员也轮岗了好几拨,接收的物品不计其数,更不要说现场的很多基础设施都没有国内完善,很多摄像头都是坏的,只能通过当日执勤的祁氏保镖带来的随身记录仪,来寻找蛛丝马迹。

这个工程量可想而知,更不要说他们还需要比对后边的秀场人员。但是这次险些让对方得逞,整个安保团队难辞其咎,加班加点地逐帧排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刻意的亚洲人。

对方可能是戴了假发,乍一看像是浅发色的外国人,还戴了口罩,更是难以分辨。但之所以他们关注到了这个人,是因为这个身形在j家大秀前、艺术家们后场绘制的时候,也出现在了角落!

于是安保团队立刻对这个人进行了深入的追踪,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终于发现此人已经先行一步坐飞机离开了法国,而目的地正是a市!

可惜回了国内,就像鱼儿入海,一下子变成了大海捞针,很难再把这个人抓出来。

祁粲半阖的眼眸下透出一分锋利,半晌后淡淡开口。

“…蓝湾别墅,”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今天就找人去蹲着记住,不要被发现。”

这是当初第一次投毒之后,他们在祁氏集团外关注的几个记者之一,回去的地方。

每一个他们怀疑过的对象,都有人长期观察,直接对他汇报。

剩下的怀疑对象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动和异常,只有这个记者在一个月之后辞掉了工作。

一个月,对方早已过了警惕阶段。

但很遗憾,祁粲在任何战役中,都有着毒辣的眼光,和捕猎者一般绝佳的耐心。

祁粲一直记得这个地名,有种隐秘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一次的出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沈助理立刻一凛,“是!”

不愧是总裁!

祁粲从皮质椅子上站起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掌控之下的整个庄园,乃至在他手下运转的庞大商业帝国。

归根结底,那藏在暗处的人,一定是图谋他身负的巨大利益。

祁粲不认为自己有招人恨到大街上随便出现一个人对他伏击如此深。

那一定是个了解祁粲的人。

甚至是能够接触到他生活的人。

对他身边的人物关系甚至性格都有了解。

而且他自身也能调动起一定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埋伏多年,完成这件事。

这样的人,甚至有可能和他的接触并不少。

并且能精准地从他的神经旧疾入手,悄然下毒,有可能经过当年的大清洗仍然很好地隐匿起了真实的身份。

祁粲周身的气息越发阴冷了起来,眼底闪烁着猎食者嗜血的暗光。

这个范围内,人数并不多。

这个人想把一切罪责推到时听头上,是觉得这个小哑巴会乖乖等死,还是觉得他是蠢货?

祁粲拿着自己的手机——那么,他这次回国之后,都有谁格外关注他回来之后的情况呢?窗边,男人神色晦暗、漫不经心地划过消息列表。

他平时几乎不查看手机信息,如果有工作的事情,电话会直接转给他的助理团队,再由祁粲决定接,或者不接——以此来保证祁大少神经衰弱的稳定性。

他的私人账号没有人能打扰,只有一些熟悉的联络人。

祁家、白家、项家、时家。

时岩单独给他发了消息,说是时听和他订婚之后也没一起吃过饭,这次一定要好好见个面。

项隽舟也发来了消息,担忧地向他透露了项晚苑和祁瑞正在联合祁连国,私下会见祁氏的多个重要股东。

白礼延每周都会定期发来精神评估问卷调查,并定期问候他的精神状况。

……

祁粲勾唇,冷冽一笑,放下手机。

拭目以待吧。

这场游戏,看谁先输。

——反正不会是他。

祁粲持有的最大底牌,根本无人知晓——

总裁的目光穿过落地窗,看向了庭院里抱着画板涂涂抹抹的少女。

她身上又蹭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真是邋遢,总裁唇角勾着一点笑意。

——「啊!!我尖叫!我爆鸣!」

——「天下大霸,我不能坐以待毙!」

祁粲:“?”

时听正在一边画画一边思考冲击2000万句心声的对策。

说实话,她的进程已经够快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从0冲击到了一千多万。

现在的进度:[15830124/100000000]

这一切都要感谢熬夜看甜宠霸总小黄书的自己、感谢勤劳画画勇创剧情的自己、还要感谢她薅掉的头发(?)蹭上的wifi——没有这些努力,怎么可能这么快?

但是、还不够。

除了一千万句时的那个速通,平时她的速度还是比较平缓。

——「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快点呢?急急急急急,什么时候才能展示出我动人的嗓音?」

霸总文学小黄文是肯定不敢看了,她怕被祁粲看到刺激到他,又开始当街霸道——她无法承受!

那最快的方式还是直接连wifi,并且参与到剧情之中。时听已经发现了,如果碰巧撞到了什么关键性的剧情,增速就会突飞猛进!

——当然,就算时听不主动参与,也会有热心市民把她给拉进去。

在j家大秀后死寂的a市豪门好不容易焕发了生机:

[哎哟,时家的归国宴看样子要大办特办了啊]

[今天路过时家,整个门面都不一样了]

[那是当然,时岩可是时家最争气的人,德国地质学术圈的大佬,还用自己的成就给别人铺路攀上了祁大少,当然要好好庆功了哈哈哈]

在时听的作品为国争光、让国内一众网民嗷嗷叫的时候,a市的豪门群雅雀无声了两天,无人讨论这件事。毕竟太他吗打脸了,谁没跟着时晶晶一起嘲讽过几句?

因为热度太高他们认错人的事甚至被好事网友扒了出来,连着时晶晶这个“艺术鉴赏家”一起嘲讽。

在这之前,群里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人人都不愿提及的氛围。

偏偏!还有个没眼力见的群友天天分享——

【惊!华人少女竟是天才艺术家】的推送;

【“注意看!这件大衣已经天价售出!】的新闻;

【今年巴黎大秀主要看什么?来年时尚热点分析】的帖子……

——神经病啊?!这个李祝沈!

时晶晶飞回家似哭似笑了一整天,终于在哥哥登上回国飞机的时候康复了——无所谓,时听就算在艺术上有点成就又怎么了?

哥哥是最疼她、最宠她的!

这次庆功宴可是在时家,在他们的主场,到时候整个a市豪门圈的名流都会出席。

到时候庆功宴上,祁大少也会来和哥哥进行高端谈话,到时候能站在一旁的只有她!毕竟整个豪门都清楚,时家内部最疼的女儿是时晶晶,他们都希望和祁大少联姻的那个人是她!

再说了,那天j家大秀上,祁大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欣赏吧?

连左明月都被祁大少无情地叫错了名字,时听又能得祁大少几分青睐?

豪门圈子里的小姐妹也纷纷这样安慰她。

“你们别忘了,就算再会画画,她也是个哑巴啊!”

“难不成她能和祁大少画画交流吗哈哈哈”

“归根结底,时听这场联姻就是失败的!”

“祁大少那样的男人,冷心冷情,我就不信他能对时听真的上心!”



祁大少站在自己的书房里。

面无表情地听着某人在心里大声密谋,竟然听得十分认真。

——「我这人大家都知道的,宁静柔弱不能自理,除了大粪车我伤害过谁?」

——「我只是一个哑巴炮灰背锅侠,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祁粲:“。”

心声滔滔不绝,从她真的不想背锅啊啊啊啊,到她其实只想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画点画挣点钱云卷云舒地生活。

听了半天之后,祁粲无语地想:她有什么事就不能直接找他吗?

就像修路这件事,她难道就想不到——他,祁氏集团总裁,能做的事,非常非常多吗?

真是个傻子。

——「哎、我也是身在粪坑,身不由己。」

——「其实从一开始我能被祁粲选中就不太对劲!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哑巴,他是怎么知道我这号人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从一开始替罪羊就已被我内定,我直接杀死了比赛!shit」

等等?

祁粲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祁粲忽然意识到,他的视角和其他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他的视角里,时听一览无余。

然后在暗中人的视角里,时听是交流受阻、可以人为塑造的。

而最近祁粲的表现,已经让他们察觉到了时听在他身边的存在感。左白月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余地,但时听不同。

结合那个神经毒素的病发原理…

接着,他的唇角缓缓泄露了阴郁的笑意。

明白了。

如果从一开始小哑巴的出现就是那人暗中送来的枕头,那么,他们不仅想让时听做一个替罪羊,还想用她来爆破祁粲病发的最后一道门。

在时听的视角之下,她的确通过一些他不知道的途径了解到了一些会发生的事。比如他本来会中毒,以及她本来会变成这整件事的替罪羊。

而对方显然还有更阴毒的策略——他想看他们双双坠毁。

祁粲已经隐秘地找机构完全分析出了那种生物碱和催化剂的结构。

这是一种受情绪影响的神经毒素。

他们推波助澜,让时听成为他身边最亲近、他最在意的人,然后再引爆这个炸弹。

让她成为他最痛恨的、最深最重的背叛,以此彻底点燃他深入浑身血管的毒素,彻底变成一个疯子,疯狂地报复时听,也彻底摧毁了自己。

祁粲轻轻低笑起来。

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哑巴和他的命运,已经绑在一起,无法分开了。

要不怎么说——

时听最高的价值,就是她的信息价值呢?

祁粲闲闲地心想:怪不得…怪不得她一开始的心声里,那样对他的控诉。

他眉目松散,捏着眉心回忆。

她说什么来着?

祁粲除了脑海中被尘封的记忆部分,剩下的脑结构里记忆宫殿井井有条清清楚楚,很快就想起来了她泼他的脏水——

“他会变成精神病、红眼病、还是大色皮!”

“和我这样那样、逼我叫出声、按着我夜夜疯狂!”

祁粲:“?”

祁大少忽然换了个姿势,闲适而运筹帷幄的气场突然发生改变,那双修长双腿交叠又放开,最后面色严肃。

干什么?

她想的这些,他同意了吗?

“…”祁大少伸手,松了松自己喉结下方的领带。

下次她要是再敢这么说……祁大少咳了一声,然后飞快地止住了自己滑向未知领域的意识,重重地又咳了两声。

沈助理敲门而入,“大少,是否需要清心润喉茶水?”

清心,什么清心?

他什么都没想。

他没有这种欲望。

“不用。”祁大少面无表情地挥手。

“好的。”沈助理微笑退下。

祁大少面色如常,思维飞转,已经迅速地分析出了局势。

顺水推舟,他要继续蒙蔽对方,因为信息差是这场棋局最关键的决胜条件。

让他们以为他们以为的。

让他们相信他们相信的。

……不正是,他们惯用的策略吗。

祁粲淡淡一笑,透过窗户,看向庄园中抱着画板涂抹写生的少女。

想看他失控,想看他为这个小哑巴沉沦,然后被背叛?那就给他们看,给所有人看。

反正祁粲非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一切都是策略,他是不可能真的沉迷其中,对小哑巴完全失控的。

祁粲笑了。

霸总文学?甜宠小说?

有他能给的多吗?

祁大少要用狂风暴雨的宠爱灭了她。

他可以做出一点牺牲,在所有人面前展露滔天灭顶的宠溺。

谁能不被他迷惑?

到时候时听还不哭出来?

祁粲:“。”

漆黑眼底缓缓浮现出了暗爽。

以至于睡前,祁大少不着痕迹地瞥了时听一眼,都还是带着这种非常隐晦的暗爽。

和期待。

时听:?

——「干什么大骚货?」

祁粲:“……?”

这成他新的爱称了是吧!

说谁骚?

这就骚了?

祁大少咬牙,他要是真骚起来,她就等着哭吧。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暴风宠溺,祁大少觉得可以适当给她一些纵容。

免得她不适应。

入夜,庄园别墅顶楼,总裁的卧室里。

两人终究还是在晚上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气氛莫名涌动。

祁粲靠坐在床头,翻看着一本似乎已经看了很多次的财经杂志…里边的材料,充满知识魅力和男性荷尔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

时听已经躺直了。

祁粲瞥了她一眼,轻嗤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时听,”总裁神色淡淡地找了一个切入点,“修路的事情已经开始进展了。”

时听点点头,——「这件事确实多亏祁大骚了,谢谢啊,谢谢!」

祁粲:“?”

祁大少修养极佳地忽略了她越来越多样化的称谓,深黑的双眸带着探究落在了她的身上:“——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时听心想,他这是干嘛??

祁大少意有所指地说:“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你有什么任务要完成,我其实可以帮你。”

时听:???

任务?他怎么突然提到任务?

时听忽然一个激灵,祁大草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祁粲是觉得,为了避免下一次再突然出现干扰他的心声,他其实是可以用商业谈判的技巧,来暗中把控全局的。他说的任务可以理解为她的事业,也可以理解为她那莫名其妙的节点。

既然时听每一个任务节点无法避免,那不如让他来帮她达成,这样就算情况来临,他自己也有心理预期,更加可控。

上上次为了消解她的电音,祁粲无奈下抱了她。

这一次为了消解她的倍速,祁粲不得已亲了她。

如果下一次再出现什么奇怪的音效,她的心声再次变质,到时候他似乎需要更进一步的接触?

祁粲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指腹莫名升温,温度适宜的房间内开始有点热。

就算是暴风宠溺,他也不能低头倒贴。最好是能够完全掌控她。

然后毫不留情面地灭顶宠爱。

祁大少的心脏莫名发烫。

时听却已经开始大脑风暴了!

虽然祁大骚是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但是男主毕竟是男主啊,男主连她的心声增速都能产生直接影响到,而且现在剧情又发生了这么多偏移,难保他不会有什么挂?

时听想了想常规的一些霸总男主开挂,无非就是预知能力或者他重生了身负系统要么就是他能读心体察人心,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是时听还是必须要试探一下的!

别的不说了,就说万一祁粲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她岂不是不活了!啊啊啊!

——「好好好,我得试探他一下!」

祁粲:?

时听:zzzz

夜深了,时听在糊弄着回答完之后,就假装自己哼哈地沉睡了过去。

被子之下已经蓄势待发!

——「他会不会有预知能力?我来轻轻一脚,但凡他有一丝丝提前的闪躲,这个狗比东西就真的有挂!真的能预见点什么东西!」

祁粲心想:我他吗……

下一秒一脚就已经直捅腰子。

祁粲:!!这他妈就是听见了也躲不开好吗?

到底是谁不讲武德??

时听紧紧地闭着双眼,像是睡得毫无知觉、毫不知情。

祁粲咬牙忍了,然而很快——

——「左揽雀尾!」

时听睡得健步如飞。

——「一个左正蹬!」

睡得平步青云。

——「一个右踢腿!」

睡得太极生两仪左牵黄右擎苍混元八段锦狂打小粪。

祁粲根本不能躲,被她左右开弓,额角青筋缓缓浮起。

好、好、好。

没关系,他忍了。

现在完全是他占主动权,他决不能让时听知道他能被她吵死,否则两人的局势又会逆转。

昏暗的房间里,床垫动来动去,被子的声音暧昧摩挲。

听起来如此激烈。

——「嗯?恩恩??」

——「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最后再让我来试探一番!能过了这一关,就说明他绝无可能提前预知或者读心,没有男人能不害怕我这一击!」

祁粲捏紧拳头。

差不多行了——

——「看我!撩!裆!打!蛋!」

一jio飞起!

像是根本不在意她后半生的幸福!

“时听!”

祁大少终于怒了。

男人翻身而上,膝盖压住她的小腿,一手握住她的脚腕,低头危险地压了下来。

黑暗中,少女无辜眨眼。

“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嗯?!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