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

陈尚远没有来参加早朝。

众多官员们忧心不已。

陈尚远本来得位不正,平日里上朝勤勤恳恳。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耽误过一次。

官员们等了半天,最终还是赵公公跑出来,把众人先遣散了。

单单把陈庆留了下来。

陈庆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好奇的问道:

“赵公公,可是父皇身体有恙?”

赵公公无奈的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开始,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变得虚脱了。上吐下泻,脸色苍白,一开始怀疑御膳房的人没收拾好食材,不过检查了一番之后,倒也没什么问题。”

陈庆心中也开始担忧起来了。

来到了陈尚远的寝宫。

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尚远,陈庆心中一紧。

只见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嘴唇青紫。

双眼半睁半闭!

一副虚脱的样子!

“父皇,是不是昨天种了牛豆之后,身体出现应激反应了?”

他担忧的问道。

他知道,有些人的体质是不适合接种牛痘疫苗的。

“无碍!可能是朕偶感风寒而已。”

“太医那边怎么说?”

他转过头来,看向赵公公问道。

“太医检查了一遍,也说不出是什么问题来,所以陛下想让您府上的那位神医看一看。”

陈庆当然不会拒绝,他立刻让人从府上把沈康请了过来。

“沈道长,快给我父皇看一看他是怎么回事?”

陈庆有些焦急的说道,

他心中非常清楚,陈尚远卧病在床最大的嫌疑人,其实就是自己。

毕竟,直到现在仍有许多官员们不理解牛痘疫苗。

认为这是往他们体内注入毒素。

倘若让朝堂百官们知道父皇变成这样,怕是人人都要弹劾自己了。

沈康先是看了看陈尚远的眼珠,又把了把脉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并非是因为接种牛痘疫苗,也不是什么风寒,而是中了毒!”

对于沈康的话,陈庆坚信不疑!

可赵公公却觉得沈康是在信口胡言。

“这不可能,陛下一日三餐都需要经过验毒之后才入口,怎么可能会突然中毒呢?沈大夫还是仔细看看吧。”

他身为陛下的贴身太监,倘若陛下真的中毒了,他也摆脱不了责任!

沈康桥的赵公公翻了个白眼,十分笃定的说道:

“我可以确认陛下已经中毒,而且还是唐门的毒,这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就算是隐藏的再深,我也能一下子闻出来。”

唐门之毒!

陈庆突然间想到了闻喜宴上新科进士集体中毒事件。

“难不成是世家大族下的手?当初在闻喜宴上,新科进士们不就是中的唐门之毒吗?”

沈康捋了捋胡子。

“到底是何人委托唐门研制出来的这种毒素,我并不清楚,但肯定是出自于唐门之手!”

陈庆觉得有些头疼。

他曾派何恩前往蜀郡调查唐门之事,可唐门所在地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可有办法缓解父皇的症状?”

陈庆皱着眉头问道。

“换作是他人,或许一筹莫展。可对我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我这就开几副药,陛下只需要静养上两三天,自然就能痊愈!”

陈尚远点了点头。

“先不要放出风声,朕倒要看看会是谁主动跳出来!”

陈尚远脸色阴沉。

他身为一名枭雄,平日里只有对付他人的份,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陈庆点头应是,等沈康开好药之后,便离开了。

赵公公有些犹豫的问道:

“陛下当真不觉得这是安王殿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

他左思右想,自己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绝对没有人有机会下毒。

除了昨天接种陈庆的疫苗!

陈尚远摇了摇头。

“绝对不是他!”

“朕这个儿子,继承了朕几乎所有优点!聪明伶俐,心思深沉。他若是真的想要对朕出手,肯定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更何况,朕都已经明确表达出要立他为储君的意愿了,朕的死亡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赵公公大为叹服。

“看来,应该是世家大族之人动的手了!陛下中的毒和新科进士们在闻喜宴上中的毒,相差无几。”

赵公公感慨的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陛下,六皇子和二皇子来访!”

躺在病床上的陈尚远眼神突然变亮了。

“让他进来吧!”

两个皇子走进了寝宫,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陈尚远,大惊失色。

他们急忙扑在病床前。

“儿臣不孝,竟然不知道父皇卧病在床!还请父皇责罚!”

六皇子一脸惶恐的说道。

陈尚远摆了摆手。

“只不过偶感风寒罢了,你们不必担心。不过你们两人是如何得知朕生病的?”

陈尚远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死死的盯着六皇子。

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六皇子十分坦然:

“父皇继位以来勤政爱民,从来没有推迟过任何一天的朝会,今日事有蹊跷,所以我才会携二哥一块前来拜见父皇。”

陈尚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朕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不必担心。”

陈尚远笑着说道。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皇子突然开口说道:

“父皇,您突发恶疾,是不是和陈庆那小子弄出来的牛痘疫苗有关?儿臣昨日接种了之后,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尚远和赵公公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宫里的御医对牛痘疫苗也不了解,所以无法妄下定论朕的病是否由牛痘疫苗引起。或许这两者之间也有关联吧!”

“不过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凡是种植了疫苗的老百姓们,都没有感染天花,这说明还是有效果的。”

二皇子冷哼了一声。

“父皇还是太过于偏心陈庆那小子了!说不定他在扎向父皇的针上,动了手脚呢!”

二皇子嘟嘟囔囔,不过却被陈尚远给瞪了一眼。

“混账东西,朕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兄友弟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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